第57章第三个世界
第57章第三个世界
第九章
距他生辰一月有余,时间还久,陆宴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下了早朝再上学,下了学还要到勤政殿温习,每日行程全安排满了,真就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也不对,萧邺日日看着哪里晚睡。
近来萧邺更是忙碌,依旧没忘陆宴每日补身子的汤药,补气血的,养气安神的,一日好几碗,每碗都苦的不行,陆宴哪能受得了,总趁人不注意偷偷倒了。
午膳过了半个时辰,这时萧邺正将陆宴堵在床上,端着药就要喂陆宴,陆宴双手死死捂着嘴,怎么都不肯让萧邺喂。
陆宴眼里氤氲着薄薄的水雾,软着声音,可怜兮兮的撒娇:“念卿我可以自己喝。”
萧邺不为所动,纵使心跳如鼓擂,但在对待陆宴身体这方面,萧邺向来不退步,“不行,这次要看着你喝,花都让你浇死两盆,乖,喝了对你身子好。”
正是春日好时节,殿里常摆着几盆正开得娇的风信子,结果不到一周陆宴已经浇死两盆了,最近才送来的几盆也半死不活了。
陆宴一听这话有些心虚,眼睛飘忽就是不看他,“那……这太烫了,我过会再喝。”
萧邺当着陆宴的面喝了口,低哑着嗓音诱哄:“不烫了,今天就一碗,喝了有桂花糖吃。”
“总说就一碗,每回喝完还有下一碗,就会哄我。”说着瞪了他一眼,“说好了,就这一碗。”
苦着脸接过碗,捏着鼻子闭眼一口闷,药汁刚咽下去,苦味就顺着舌根反了上来,“快,桂花糖,快苦死我了。”
萧邺赶忙从袖子里拿出纸包,撚了块桂花糖塞进他嘴里,“喝这么急小心呛着。”
甜腻的桂花糖都有点压不住嘴里的苦涩,陆宴小脸皱巴,“这药我还要喝多久啊?”
萧邺伸手揉了揉陆宴的发顶,“你身子弱近来又落了次水更要细细养着,这都是些温和的补药,吃的日子长了才有效果,过段时间还要配合着药浴。等日子暖了汤药就换成不苦的药丸。”
陆宴嘴里苦不想说话,不管是汤药还是药丸都不想吃,最近他晃晃肚子都能听到里面的水声,撅着嘴缩在陆宴怀里,拿后脑勺对着萧邺。
萧邺一时失笑,还想搂着陆宴说些亲昵体己话,殿外突然传了道尖细的声音,“禀王爷,大理寺卿求见。”
萧邺咽下到了嘴边的话,“让他去勤政殿等着。”转身和陆宴说,“才吃了药先睡会晚些一起用膳。”
陆宴缩在蓬松的锦被里,露着小半张脸乖巧的朝萧邺点点头,萧邺心里一软,忍下想吻吻陆宴的念头,只是给陆宴掖好被子,起身换了衣服去勤政殿。
……
勤政殿里两人皆是一身玄色,坐在八仙椅上,中间的棋盘正杀的难舍难分,萧邺执黑子,贺羽执白子,萧邺棋性多端,擅埋伏千里一击必杀,贺羽棋性激进,也不忘处处挖坑,隐隐形成了一死局。
贺羽再落下一白子,道:“查出了些事晦事,三皇子断腿之事就有他的插手,这陆清虽出现的有些意想不到,但威胁不大,朝中势力范围不大,支持者多为他母族,不过城中最大的青楼是他的产业。”
萧邺撚起一颗黑子落下,直接堵住了贺羽的攻势,“流芳阁?”
贺羽:“正是。拿青楼做见面处,也为难他顶着个风流名声了。”
“正好趁他羽翼未丰引他掺进……之事中,事后记得把尾巴扫干净了。”
贺羽得意洋洋眼见着棋盘局势偏他,“这还有得着你说,我办事你放心。”
“春耕也快开始,借此期间把那些蛀虫抓了,再清一清朝中尸位素餐的废物。”萧邺这黑子一落,棋盘局势反转,白子被黑子团团围住,这局贺羽又输了。
“好。”贺羽对这棋没什么兴趣,是输是赢也没个执念,陪萧邺下棋主要是为了那两坛青梅酒,可惜输了没了。
“对了,阿展发现有人同御林军副将联络。”贺羽手指沾茶水写了个名字。
萧邺自然是知道的,前世大皇子宫变时能直抵勤政殿,就有这人出的一份力,没有第一时间处理掉他,就是为了便于掌握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贺羽看萧邺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也知道了这人有对策,伸手抹去了桌上的水渍,“你个没心肝的,知道也不早和我们讲一下,你知道六部的账本有多少吗?加起来都快要有我人高了,不行,你得给我两倍的俸禄,不然我不干了。”
端了茶抿了口,长长的叹了口气,“唉,你看看阿展刚忙完北疆的事,就被你拖过来压榨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萧邺额角的青筋突起,这话是怎么用的吗?贺羽还在那长吁短叹,端着杯茶装深沉。
一公公小步行至珠帘后,道:“禀王爷,骠骑将军求见。”
“宣他进来。”
“说阿展,阿展到。我嘴这么灵的嘛,下次我是不是应该多念叨念叨发财啊。”贺羽的注意点永远十分清奇。
“怎么?说我坏话了?”来了身高八尺有余,一身锦袍挺拔如苍松,头顶一镶玉银冠,面容硬朗英俊,与京城世家子弟之间流行的俊秀迥然不同。
这人便是阿展,常展,字子义,忠勇侯之子,如今的骠骑将军,今年二十有五,十二岁便随父进了军,在军中的时间比萧邺还久。
“我们哪能说你坏话啊,我们这是在想你。”贺羽惯会嬉笑耍浑。
“就你会说话。”三人走至圆桌,“臣已查明江南银粮之事,共涉及银子六十九万两……”
贺羽一听银子数额一炸,近来他都在核查账本,不免感到气愤,“六十九万两!比江南四年的税收还多!”
萧邺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贺羽安静,“那粮食多少?”
常展抿唇顿了顿,“粮食目前查出八百七十万石,部分粮食流入了京城,但到了谁的手上不知。”
三人皆是一静,若只是贪污腐败还好处理,但这粮食流入了京城就严重了,这证明了有人在京中囤粮,而京中所有的粮店都归皇帝所管,像这种不明身份的暗中屯粮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京中养兵。
萧邺笃定的说:“是陆河,贺羽你将近几年户部的军需核查一遍,重点注意军马和兵器的调动。”
贺羽:“臣知道。”
陆河便是大皇子,与贺羽同年,已出宫在外建府,名号端王。
萧邺自然是知道是他的,但是苦于证据不足,又没有确凿的行为证明他真的要谋反了,不能直接动手。
萧邺仔细回想了下,前世的这时候他好像还没查出来陆河屯粮,也就是说这时候断了他的粮,他能召集到的人将会大大减少,那上一世的悲剧可能不会重现。每每想到在他怀里逐渐没了生机的人儿,冰凉的,萧邺心头的暴虐就控制不住的涌动,眼里血红一片,就是将陆河剉骨扬灰了都难以平复心中怒火,这次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三人在勤政殿里聊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