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三个世界
第56章第三个世界
第八章
贺羽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一跳,“那你早说啊,我就不用审他们两个时辰了,我还准备和阿展去喝酒。”贺羽越想越觉得亏了,“不行,你得赔我两坛酒,要你酿的,你还要陪我喝。”
贺羽有两大爱好,一是好酒,二是爱看美人,而萧邺酿酒一绝,他们从前就是因酒结缘的,不过贺羽好酒,但酒量不好,而且喝醉了会耍酒疯,所以向来没人愿意和他喝酒。
萧邺冷漠拒绝。
他们一起喝过五次酒,第一次喝醉了拉着他跑进了流芳阁,然后漂亮姑娘一个没找,就逮着差不多四十岁的老鸨子调戏,然后整个京城都知道风华正茂的贺公子喜欢年纪大的,大庆民风开放,和离再嫁常有,那段时间天天都有年纪稍大点的寡妇在右相府门前转悠。
第二次喝醉了说什么都要跳河,怎么拦都拦不住,嚷嚷着自己是条鱼,还拖着他一起,要是真的河也就算了,可贺羽要跳的是条水沟,还是臭的,看着周围看的人越来越多侍卫都挡不住,萧邺有那么一刻想真的把贺羽淹死在那条臭水沟里。
第三次跑他府上偷酒喝,自己心里没个量,喝了大半坛,半夜三更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拖着他回了府,掀了他爹屋顶的瓦,然后就坐在他爹屋顶上号啕大哭,其声之大,其音之凄惨,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哭,满眼血丝的右相屋里走出来,萧邺现在还记得右相一个瘦弱的文人是怎么把他儿子打下来的。
……
长此以往便没有人愿意陪他喝酒,可没人陪的喝酒不叫喝酒,叫浇愁,于是到处坑蒙拐骗找人喝酒。
萧邺擡手按住抽搐的嘴角,看向贺羽期待的目光,冷酷的说了一个字,“滚。”
贺羽当场不干了,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堂堂一大理寺卿亲自帮你审人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就算不陪我喝酒,给我两坛去年的冬酿也行。”
“没了。”萧邺叫门外站着的侍卫进,“把那两人处理了,不要被人发现。”
那侍卫训练有素,熟练将人铁链上解了下来,把人拖了下去。昏暗的牢房里只剩下他们,安静的可以听到炭火燃烧发出的细小声音。
贺羽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沉声道:“……那边已经可以收网了,这突然冒出来的陆清可能会影响计划,是否需要提前……”贺羽伸手对着颈部做了个抹脖子动作,其意不言而喻。
“他比你想的要麻烦,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先派人去陆清外家守着,只要他还留在宫里就闹不出什么事。”萧邺有这个信心。
剩下的四个皇子,只有大皇子到了出宫封王的年纪,其余的都还留在宫里,三皇子喜怒无常,民间传言他患有疯病,在先皇办的最后一场春猎中被老虎咬断了一条腿,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脾气更加暴躁,直接踢出了争储的人选。
四皇子那时一直很低调,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无心当那个皇帝,以至于所有人忘了他,也就没人对他下手。
大皇子本身是个庸才,但他有个手段狠辣的母妃和一个强大的外家,他的母妃便是六宫之主的皇后,大皇子足足比陆宴大了六岁,皇后除掉了年纪相仿和外家稍盛的皇子,生生将陆宴从六皇子提到了二皇子,只是最后棋差一招,被萧邺抓住了把柄,以她毒害先帝之名,一根白绫了了余生。
原先只用慢慢拔除左相一派,寻个由头弄死大皇子便行了,现在无端冒出个四皇子掺合,而且还不清楚他到底藏了多少,未知永远比已知更加让人心生不安。
“生辰那日试探试探他怎么样?”贺羽忽然来了兴致。
“别搅了生辰就行。”萧邺强调这一点。
“放心,所以我的酒到底给不给?”贺羽又把话头绕到了酒。
“不给。”萧邺的回答也依旧不变。
“你信不信我把你那匣子给你小皇帝看。”
那匣子里装的不是什么机密,全是陆宴的小像,从九岁开始直到今日,每年生辰节日都会为陆宴画一副小像,却从来没有送出去,这也是贺羽无意间看到的。
“你敢。”萧邺一直淡漠如水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凌厉的眸子横了贺羽一眼。
贺羽举手表示投降,“不敢不敢,胆怯成这样,老牛吃嫩草都敢,表明心意就不敢了,啧啧啧!”
萧邺:“看来有必要告诉右相你偷喝酒的事了。”擡脚就往外走。
“哎,你怎么能这样,还不让人说了。”看萧邺好像真的要和他爹讲,连忙改口,“不讲了不讲了,你家小皇帝最喜欢你了。”
萧邺一听这话心里就漾起了几分甜意,继续向外走去,“我先走了,宴儿快醒了。”
“你继续往下查。”说完便假装没听到身后的哀嚎。
……
陆宴睡醒觉得太阳xue发痛,坐在床上愣愣的发了会神,起身准备倒杯茶醒醒神,突然雕花窗被敲响。
陆宴顿时不倦了,连连后退几步,警惕的看向那扇窗子,那扇雕花窗正好对着后园,因为今日阳光盛陆宴嫌晒暂且没开,殿里除他以外再无旁人,谁知道敲窗子的是不是刺客。陆宴守了好一会,突然想起来,他这里侍卫影卫外三层里三层护了个严实,哪里真的让刺客近了他寝室,便放心打开了窗子,纸条堂而皇之的放在那。
陆宴小心翼翼拿了纸条关上了窗子,而萧邺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指甲刺破掌心,一丝血色从指缝间溢了出来,眼里满是阴翳,一人捆住四肢塞着嘴巴昏迷在他身后。
心里即是癫狂又是悲切,癫于陆宴入了局便不可能逃出去,悲于他会恨他,他从未对他动过情。
“将他带下去,若是再联系……就当作没看见。”
萧邺从袖中拿出一张双丝绢,上面画的正是陆宴,青衣少年郎立于一桃花树下,满地落英,正柔柔的朝着画外人笑。这是上巳节的礼物,又没送出去。
……
陆宴将纸条看完,约他夜里在御花园见面,到时候会为他解答所有。陆宴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他近来一直和萧邺同眠,那有机会溜到御花园,不过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反正萧邺已经知道了,既然没有阻止那就是放任他随意的意思了。
把纸条细细撕碎,用茶水一泡倒进了花盆里,又躺回了床上,抱着个拐枕思索。
是夜,褐釉莲纹香薰里点着安神香,萧邺在身侧睡的正香,陆宴小心翼翼从萧邺怀里退了出来,悄悄放了个拐枕代替自己。
外间守夜的侍女正低头打瞌睡,听脚步声一惊,见是陆宴连忙跪地行礼。
陆宴止住她的动静,“朕出去转转,别吵醒了皇叔。”
说完便出去了,也不避着夜里巡逻的侍卫,一路直奔御花园。
侍女看着陆宴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准备去叫醒王爷,一转身看见萧邺就站在身后,吓得侍女一下跪地。
萧邺没在意一旁的动静,看向殿门,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要不然我还是把他抓回来吧……,你看他又离开了你……”
陆宴虽没实权,但到底是个皇帝,也没人敢阻拦他,一路畅通到了约定的地方,还是那个老嬷嬷烧纸的地方。
已经有人在站在那,还是那个老嬷嬷,佝偻着身子在那东张西望,见陆宴来了脸上恭笑着,“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