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打哭

“徐知秋，你干嘛？”

温子渝注意到最近训练时，徐知秋总是有意无意地贴近自己。体能测试跟紧了撞一下，拉球组队毫无节奏配合，不顾教练要求狠狠轰球，在食堂遇到徐知秋和同伴围着她跟张琦坐一圈，众人不吃饭纯盯着她俩闲看。

“徐知秋！”张琦被盯得无名恼火，压着嗓子问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徐知秋语气淡漠，上下打量着她们。

温子渝拉住暴走的张琦：“别理她，徐知秋生我的气，跟你没关系。”

“我们跟她都不是一个组的，她干嘛针对你，有毛病。”

“好啦，有功夫先研究下大考核。”温子渝拍拍张琦的小脑瓜。

张琦一听大考核，顿时垂头丧气。四月底队内大考核不仅包含体能测试，还包括技术对战等素质评估。

最近诸位教练同样一筹莫展，队员水平逐渐拉开、参差不齐，必须得重新组队。

网球女队分女单和女双组，资源一向分配不均。从前女双更受重视，主要赛事如全运会、联合杯等都是依赖女双夺奖。近几年国际网球热度席卷至国内，女单组逐渐受到关注。

问题是没人想去女双组。这些队员从省队选拔进来时都是天之骄子、省队之光，谁甘心去跟别人组队。四月底大考核之后要重新分组的消息传遍队内，所有人都卯着一股劲。

“温子渝，集中精神。”最近崔老头总是刻意点她。

崔永亮是从东北省队调来的教练，去年他小组里两人退役，于是他要求把张琦和温子渝收编。

温子渝球感好，打球也用脑子，崔永亮计划着重培养她。只不过年轻人总带着点傲气，这点傲气很不可取，必须适当打磨。

“注意网前，温子渝调动起来。找机会上网截击，别总在后面跑，加快节奏！”

“又急，又急了！注意击球点，太靠前了！”

“一发你大胆发，二发得分率你比她高怕什么！”

“比赛没人给你说这个，你得自己悟。”

温子渝手上不停，压着心里的邪火，这个老登。

崔永亮的训练风格与安云州相去甚远。安教练性格平和，带温子渝打了六年球从没发过火。这也间接影响了温子渝，打球没必要发火，接住了就接，没接住就下一个。

正式比赛中，大部分教练与球员几乎都零交流，最多也就几个手势和单词。

崔永亮不一样，他恨不得如孙子兵法一般计划安排，开赛前絮絮叮嘱务必如此那般、如何如何。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温子渝觉得他话太多，球场上瞬间万变，一切预演都会滞后。直到这时温子渝才明白刚来总局那会儿陈泽清劝告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得跟教练说，不说他不明白。

“崔教练。”温子渝决定谈谈。

“齐飞发球有190（高速球190km/h），我打不出高速不好发ace，她反手弱势那我拉反拍球，我们俩底线都ok，在回合内我找机会再上网前。”

“嗯？你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对？”崔永亮额头上“川”字冒出来，显然生气了。

“我没说你不对，只是说客观...”

“你觉得不对那去找对的教你！”崔永亮脾气意外得火爆。

温子渝沉默了。她咬着嘴唇，拖着步子磨蹭回底线。

下午体能训练刚热身，温子渝背上突然被一股大力推搡，她险些跌倒：“徐知秋，这样很有意思？”

“你挺敏感，我没怎么你吧。”徐知秋擦过她肩膀，轻微撞击。

俩人动作被陈泽清尽收眼底，她冲温子渝摇摇头：“别理她”。

温子渝正库库跳绳，突然一根蓝色塑胶绳甩来，“啪”一声塑料把手打在她头上，脸颊被塑胶绳子抽到立刻浮出一道红印。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训练场里漂浮着一股陈年旧灰的味道，清洁工大叔最近干活不太认真。

崔老头生着闷气只想敷衍了事，不料温子渝却率先行动。

她轻吁一口气，蹲下去捡起跳绳径直走到徐知秋跟前：“懒得理你，考核你跟我一组吧。”

温子渝把跳绳一伸，怼着徐知秋那双俏丽的大眼：“别跟小学生似的，丢人。”

说完她甩手一扔，跳绳散成一团掉在徐知秋面前。

徐知秋被她说得气势大输，白皙的脸颊立刻涨红一片：“等什么考核，就今天吧，我看你不顺眼怎么了？”

“没事，我也一样。”温子渝走回原地拈起衣领轻轻地扇风，眼神上下扫视她。

陈泽清倒吸一口冷气。她最熟悉徐知秋，温子渝这赤裸裸的挑衅眼神她肯定忍不下。果然还没嘀咕完，徐知秋已抬手冲过去。

隔着球网，陈永亮突然大喝一声：“徐知秋，注意纪律！”

温子渝神态自若地跳着绳，眼睛都没斜一下。她上衣很快被汗水浸湿，一条红印清晰地贴在脸颊。

月底大考核到了。

温子渝软磨硬泡给崔老头道歉示好，终于分到跟徐知秋一组。

在张峰手下，徐知秋与陈泽清两人对练较多，她在底线控制和全场跑动方便极具优势。

女单选手名额有限，奉行优胜劣汰，再加上每年都有新晋选手，温子渝常感压力之大。她研究过陈泽清的打法，不好复刻，反而徐知秋与自己技术更相近因而早就关注她。

经过国家队半年的训练，温子渝体能大有进步，发育期的身高、体重问题得到控制，技术比之前更稳定。本次考核她目的明确，赢下徐知秋。

一块硬地网球场面积约670平方米，长37米x宽18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