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前尘事，风波起（2）
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但当年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他曾无数次的懊悔，若是当年他不那么懒散，修为再精进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连累师弟成为现如今的样子。
“当年……宗门势微，时局混乱，妖物横行，为了对抗众多妖孽，几大宗门的掌门便决定派宗门内优秀弟子去新开的秘境里寻找机遇。”
“我的师尊，也就是你的师祖于是就安排我和你商师叔还有其余六人一同前往秘境。”
“这秘境危机重重，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尽管我们提前做好了准备，但在进入秘境后还是出了意外……”
说到此处，归墟圣人突然抬起双眸直直的望向谢司遥：“阿宴，你可还记得我曾经同你说的窦窳吗？”
他记得，成为玉清门弟子后，师尊曾为他说起这世间的存在的妖物，而这窦窳就在其中。
谢司遥点头：“记得，难道窦窳就在这秘境当中？”
“不错！”归墟圣人重重点头。
“窦窳身居弱水，酷爱食人，以至于当时我们谁都没有料到会在这次的秘境里碰见它。”
“为了杀掉窦窳，我们一行八人损伤惨重，人心不足蛇吞象，再加上其他的宗门弟子为了抢夺秘宝肆意杀戮，导致秘境动乱崩塌。”
“你师叔为了救我，被窦窳重伤，危急关头，他将我送走，自己则留在了崩塌的秘境中，八人之中唯有我一人逃了出来。”
尽管没有亲眼见过，但从师尊的悲凉的语气里，他也能想象的出来当时的惨状与危急。
不过有一点他还没有明白，既然师尊说师叔受了重伤留在了秘境里，那师叔后来又如何从秘境里回到玉清门的？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似的，归墟圣人停顿了片刻后又继续开口道：“当时，我侥幸逃回玉清门后便立马将此事汇报给了你师祖。”
“你师祖听闻此事悲痛欲绝，派人在秘境附近找了一个月，但最终没有找到你师叔与其他几人的尸体。”
“所有人都以为你商师叔必死无疑，但我却一直不相信师弟会死，我在崩塌的秘境里找了三个月，终于发现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洞里发现了你师叔的身影。”
“不过洞里并不只有你商师叔一人，山洞内还有一位女子。”
女子？
谢司遥闻言眉头一挑。
心中暗道：“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哪里来的女子，只怕这女子来历非同寻常，极有可能是妖。”
于是他道：“师尊，这女子可是有异？”
“你猜的没错，尽管你商师叔为这女子掩藏了妖气，但从这女子的动作中我还是看出了一丝端倪。”
归墟圣人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事似的，昏黄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阴霾，他极为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道：“那女子名叫晚棠，你师叔说他当时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困于秘境之时就是被她所救。”
“你师叔有意为她掩饰，对我说她是一同参加秘境的蓬莱弟子，我当时半信半疑，虽有疑惑但见你师叔极力掩饰便也没有多问。”
“后来……，我想带你师叔回玉清门，但你师叔却放心不下那女子，她虽来历不明但却因救了你师叔一命，我便将她安置在了灵都，见此你师叔才愿意与我一同回去。”
“到了玉清门从药修口中我才知晓，你师叔……他为了救我被窦窳伤及了丹田，修为从化神期暴跌至筑基期从此再也无法修炼，成为了一个废人……”
伤及丹田，沦为不能修炼的废人这对任何一个修仙者来说都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更何况是对于一个曾经身为天之骄子商师叔而言，这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谢司遥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商师叔在知道这个事实后是怎样的心情。
身为同为修仙者中的一员，他无疑对这位商师叔的遭遇感到一丝同情。
“我原以为他知道这件事后会怪我骂我，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与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在安慰我。”
“他怕我因为这件事生有心魔，反而劝慰我让我不要多想。”
说到这里，归墟圣人竟当着谢司遥的面，像一个孩子似的崩溃大哭。
浑浊的泪水顺着他苍老布满沟壑的脸，慢慢的划落在他洁白的衣襟之上，很快便染湿了一大片。
一瞬间，谢司遥突然明白了他的这位师尊为何会不维持自己年轻的容颜，甘愿接受自己的苍老了，他这是在惩罚自己，向商师叔赎罪。
所以师尊是觉得对不起商师叔才决定为他隐瞒这件事吗？
但他却隐约觉得桃花林的案子并没有那么简单。
见师尊如今这般模样，他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还是等师尊平复一下心情再说吧。
不过归墟圣人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待平复好了心情后，归墟圣人这才将最后的往事一一讲出。
他道：“师弟在知道自己无法修炼后，为了不徒增悲伤，便请求师尊想要退出玉清门，但师尊却不同意他让我劝一劝师弟。”
“那日……师弟第一次同我谈及那位名叫晚棠的女子，他说他与那女子两情相悦，他极为爱重那女子，退出玉清门也是想与晚棠在一起。”
“他说这是他唯一的愿望，让我好好的劝一劝师尊，这一次我才向他问出那女子的身份，因为有求于我，他这才道出了那女子的真实身份———原来那女子竟是在秘境修炼的蛇妖，秘境崩塌之时，她阴差阳错的救了我师弟，两人在长时间的相处中互生情愫，相知相恋。”
思及此，他的情绪带着一丝明显的激动。
归墟圣人：“我本以为师弟只是被这蛇妖短暂的迷惑，但在师弟不断的坚持下我才清楚的意识到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蛇妖。”
“可人妖殊途，更何况师弟他还是一个修仙之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和妖相恋是多么严重的的后果，因愧对师弟，我答应替他隐瞒这件事。”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师尊最后还是发现了这件事，为了师弟的清誉，师尊决定亲手斩断这个孽缘，我为了给师弟报信为蛇妖拖延时间，便主动向师尊请求斩杀蛇妖。”
“师尊同意了，但师尊却不信我……”
“在我假意弄伤自己放走蛇妖后，蛇妖竟被师尊派来的另一个师弟围剿斩杀了……”
归墟圣人两眼含泪，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