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狡兔三窟擒叛首
辛兴宗、杨惟忠等人到了杭州之后，由王禀迎入城内。王禀跟他们说明了当日破城的情形，并将功劳算在宋江、吴用等梁山好汉的身上。辛兴宗淡淡地说：“宋江本是江洋大盗，此次虽然破城有功，也不过是抵赎前罪而已。”王禀争论道：“他的手下已经死了很多人，我们应该上奏朝廷，量加抚恤才对。”辛兴宗摇头不答，王禀也不便再争。第二天，各将打算进攻睦州，宋江等人进帐告辞道：“宋江一行本来有一百零八人义同生死，如今已多半阵亡，为国捐躯。虽然除贼卫国是臣民分内的事情，但是一想到出生入死的兄弟身首异处，不免心如刀割。再加上其余的人大都已经疲乏，情愿散归故土，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还望各位统帅准许！”王禀非常惋惜地说：“你们不愿意跟我一起攻打睦州了吗？”说到这里，只见武松左臂已被砍去，裹着伤口上前说道：“将军看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兄弟们也大都负伤，如何能帮助你进攻睦州呢？”王禀迟疑了好久，才说道：“壮士们既然已经决心离去，我也不便强留。”说完，让左右拿出盘缠，散给众人作为路费。武松推辞说：“我不需要，我看西湖的景色这么美丽，我要去做和尚了。”说完，飘然离去。宋江的手下有取路费的，也有不取的。不久，众人相继告别离去，王禀叹息不止。后来宋江等人再也没有出现过，想必是隐遁终身了。有人说康王南渡的时候，关胜、呼延灼等人曾经在途中保驾，抗拒金兵，为国捐躯，不知道是不是事实。只有武松的坟墓现在还留存在西湖，想必是真事，从此梁山好汉就消散了。
王禀等人平定杭州后，随即水陆大举，直向睦州进发。方腊听说后，不觉心惊胆寒，匆忙逃回了睦州清溪。原来，方腊部下的精锐大多留守在杭州，方七佛又是他手下最勇猛的头目，这次全军陷没，让他如何不惊？就是西路一带，贼众也纷纷解体，各自溃散。方腊的精锐一没，官军一路势如破竹，无人能挡。环庆将杨可世从泾县路过石壁隘，斩首三千级，进逼旌德县。泾原将刘镇在乌村湾大败贼寇，收复了宁国县。六路都统制刘延庆又从江东进入宣州，与杨可世、刘镇二军会合，一同攻打歙州。歙州城内的叛贼闻风而逃。这时候的杭州将士也接连收复富阳、新城、桐庐各县，直捣睦州。睦州贼众开城出战，王禀一马当先，上前对阵；辛兴宗、杨惟忠等人又分两翼夹击，任他贼众如何强悍，也被杀得落花流水，弃城而逃。各路大军陆续得胜，打算会合全师，共同进攻清溪。
不料霍城方面忽然闯出一个妖贼，名叫富裘道人。他居然响应方腊，甘心尊奉叛贼的年号。他率众肆意掠夺，相继抢劫东阳、义乌、武义、浦江、金华和新昌、剡溪、仙居等县，台、越一带再次陷入混乱。衢州的残余贼寇也进逼信州，官军又免不了分兵支援。于是方腊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得以再做一两个月的圣公。童贯认为各路大军已经逼近清溪，不能撤退，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他上书再次乞求调师将残余的贼寇一网打尽，徽宗因此又派遣内官梁昶、鄜延守将刘光世率兵一千八百余人，讨伐衢州、信州贼首史珪；河东守将张思正率兵二千六百余人，讨伐台州、越州贼首关弼；泾原守将姚平仲率兵三千九百余人，讨伐浙东的余党。
刘光世到了衢州后，贼首史魔王披发仗剑，出城迎击。他的手下也都穿着五颜六色的服装，好像是一群妖魔鬼怪。官军看了也很害怕，纷纷退后。刘光世毅然下令道：“他是在装神弄鬼，根本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这等骗人的把戏岂能瞒得过我？众将士只管放胆向前冲杀，就算他真会妖术，本统领也自能破解他，不必惊怕。”众将士听到命令，也不管是真是假，只管放胆前进，刀枪并举，冲入贼阵。贼众果然不堪一击，碰着枪就倒地，挨了刀就断头。贼首史珪回马想要逃跑，被刘光世连发二箭，射中脖子。他一时忍不住痛，猝然晕倒，官军连忙赶过去，将他擒住。余党见头领被擒住了，哪里还敢跑回城里？当下四散逃去。刘光世于是麾兵入城，衢州平定。后来，刘世光又陆续收复了龙游、兰溪、婺州等地。其他两路的姚平仲收复了浦江县，张思正收复了仙居、剡溪、新昌等县。
另一方面，王禀等军专攻清溪，方腊又从清溪逃回帮源峒。王禀没费什么力气就攻占了清溪，他发出檄文让各军会集清溪，围攻方腊。于是刘镇、杨可世、马公直等人从西路进发；王禀、辛兴宗、杨惟忠、黄迪等人从东路进发，前后夹攻，旌旗蔽天。方腊残余的贼众占据着帮源峒，在石壁上开凿了许多洞穴，洞口都非常狭窄。方腊派人把守洞口，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形势。官军们烧了一把大火，放在洞口，顿时狼烟四起，全都跑到洞里面。贼众呛得受不了，只好退去。各军士鸣鼓前进，进入帮源峒中，里面却又豁然开朗，别有一番天地。只是路径丛杂，官军不辨方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就算抓到了贼众，他们也不肯供出方腊的住处，情愿受死。官军只好沿路搜觅，陆续剿杀。大概斩杀了一万多人，还是没有得到方腊的消息。
这时，有一个小校挺身而出，他带领着几个部下前去搜寻。他们偷偷摸到溪谷里面，遇到一名村妇正在打水，小校就上去问她知不知道方腊在哪里，村妇竟然没有隐瞒，立刻给他们指明了方向。他们直接捣入，砍杀了十几人，勇猛地冲了上去。只见方腊搂着妇女还在饮酒作乐，小校不由得大喝一声：“叛贼还不束手就擒？”方腊一看，连忙将妇女推开，拔刀来斗。谁知道没战几个回合，就被小校用戈刺伤，活捉了去。这个智勇双全的小校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南宋名将韩世忠。韩世忠擒住方腊后，走到洞口，正好碰到辛兴宗领兵到来。辛兴宗命令韩世忠放下方腊，让自己的部下将方腊捆住。然后他带兵再次进入窟中，搜到方腊的妻子邵氏、方腊的儿子和部下一共五十二人，一并捉拿回去。而所有被方腊掠夺过来的妇女却一概不问。
后来，辛兴宗上表奏捷，只说方腊是被自己擒住，对韩世忠的功劳却一字不提。随后，各军又再次搜荡贼党，总计斩首七万级。还有一班良家妇女，被贼众淫掠到洞中。官军杀进来的时候，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被赤条条地缢死在林中。其余胁从的百姓还有四十多万，都各自回家，重操旧业。自从方腊作乱以来，共攻破六州五十二县，惊扰沿路百姓二百多万。官军从出征到凯旋，一共用了四百五十天，用兵十五万人。方腊被押解到京师，凌迟处死，他的妻子和儿子全都伏法，富裘道人不久也被斩首。方腊手下的一些党徒如朱言、吴邦、吕师囊、陈十四等人散走到了两浙一带，也先后被荡平。徽宗下诏改睦州为严州，歙州为徽州，并加封童贯为太师，封楚国公。各路统将也都有封赏，相继回到原来的地方驻守。
那时，金主正好命大将斜也率大军入侵辽中京，辽兵弃城逃去。金兵进逼泽州，辽主耶律延禧还在鸳鸯泺打猎，他听说中京沦陷的消息，大惊失色，急忙带着身边的五千卫士向西逃去。途中他担心金兵追来，仓皇中连传国玉玺都遗落在桑乾河。金将斜也跟着越过青岭，决心分兵两路，他令副将粘没喝绕到瓢岭，奔袭辽主的行宫。辽主无计可施，只好乘着轻骑逃入夹山。金兵乘胜攻掠西京，击败大同府的援兵，竟然又将西京城夺去了。斜也派别将娄室追剿辽国残军，抓获辽将阿疏，娄室将他扭送给金主。金主责问他的罪状，阿疏却不慌不忙地说：“要不是我辽主荒诞无道，辽国的上京、中京、西京，怎么可能被你们金国所夺取呢？”金主笑着说：“你说得对，你主死到临头了还在狩猎，真是百年难见的昏君。你不如归降我大金，我可以饶你死罪，不然我就让你粉身碎骨！”阿疏也没急着回答，说需要些时间考虑考虑。
不久，金国派遣使者来到大宋，请宋主速速出师进攻燕京。那个时候，睦州的贼寇刚刚被平定，徽宗已经厌倦了刀兵。蔡京当时已经告老退休，只有王黼进言道：“目前辽国将要灭亡，我们要是不取燕、云之地，肯定会被女真占有。到那时中原故地就永远没有回归的希望了。”徽宗于是决意出师，他命童贯为两河宣抚使，蔡攸为副使，统兵十五万，出兵北境呼应金国。
蔡攸一介书生，根本不懂行军打仗。他自夸燕、云诸州唾手可得，于是便趾高气扬地觐见徽宗。正巧徽宗旁边有两个美女侍奉，蔡攸看过去，不禁欲火焚身，垂涎欲滴。他大胆指着这两位美人对徽宗说道：“臣如果凯旋归来，请陛下将这二位美人赐给臣！”徽宗也不加责备，反而对他微笑。蔡攸又说道：“那陛下是答应臣了，那臣就告退了。”说完便返身自去。中书舍人宇文虚中上书谏阻，希望不要轻易动兵。王黼怪他多嘴，上奏徽宗将他贬为集英殿修撰。朝散郎宋昭上书乞求诛杀王黼、童贯、赵良嗣等人，仍然遵守辽宋和约，不要挑起兵端。奏折递上去没几天，宋昭就被革职除名，贬到海南。王黼在三省设下经抚房，专门治理边境的战事，将枢密院的权利夺去了不少。他还让全国的壮丁按人头交税，总共得到六千二百万缗钱，充作兵费。他还写信给童贯：“太师北行，我愿意拼尽死力为你提供帮助。”童贯于是带着蔡攸出师，浩浩荡荡地到了高阳关。途中遇到辽国使臣说：“奉天锡皇帝新命，大辽愿意跟天朝仍修盟好，宁可免去岁币，请天朝不要动兵。”童贯没有答应，辽使失望而归。
辽国只有天祚帝耶律延禧，哪来的天锡皇帝呢？原来，辽主耶律延禧逃亡云中前，曾命南府宰相张琳、参政李处温、都元帅耶律淳共同守卫燕京（辽国南京）。辽主逃到夹山后，号令不通。李处温就和族弟李处能、儿子李奭外联怨军，内结都统萧干，谋立耶律淳为皇帝。张琳阻拦不住，就与朝中大臣耶律大石、虞仲文、曹勇义、康公弼等人，集合蕃汉各军，来到耶律淳的府上，引用唐朝灵武的故事，劝耶律淳即位。耶律淳不肯同意，李奭等人竟然将黄袍硬披在耶律淳的身上，命百官俯身下拜，高呼万岁。历史好像重演，一百年前，宋朝的太祖皇帝也经历了这一幕。耶律淳推让再三，最后只好半推半就，在南面即位，他遥降辽主耶律延禧为湘阴王，自称天锡皇帝，建元天福。他封妻子萧氏为德妃，加封李处温为太尉，张琳为太师，改名怨军为常胜军，军中大事委托给耶律大石。后来，耶律淳听说宋军要来攻打燕京，所以才遣使议和。使臣返回禀报，耶律淳知道议和已经不可能了，于是派遣耶律大石统军御敌，迎截宋师。
童贯听从雄州知府和诜的计策，四处张贴皇榜，诏告燕民，还在旗子上写下“吊民伐罪”四个大字，同时还悬赏辽国百姓和士兵，说谁能够献上燕京就拜他为节度使。哪知辽人相率观望，并没有箪食壶浆来迎接王师。都统制种师道奉命从征，童贯下令让他进兵，种师道入谏说：“今日出师，就好比邻居家进了盗贼，我们非但不去营救，反而还要跟盗贼分赃，太师你觉得这样好吗？”童贯呵叱说：“天子有命，何人敢违？你竟敢妖言惑众，如果你敢违抗军令，就地正法！”种师道叹声而出。
童贯又下令两路进兵，东西并发。东路兵归种师道节制，进趋白沟；西路兵归辛兴宗节制，进趋范村。种师道知道军令难违，只好领兵前行。前军统制杨可世已经到达白沟，忽然看见辽兵鼓噪前来，势如狂风骤雨一般，锐不可当。杨可世心生畏惧，步步退却。那辽兵竟然捣入阵中，前来攻击后队。幸亏种师道事先有预备，他令军士们拿着巨梃，严防辽军铁骑冲突。种师道听说前军已经溃退，连忙督促拿着巨梃的士兵前去阻击，双方混战一场，辽兵的战马虽然雄健，但多次被巨梃挡住。大战从上午一直打到了傍晚，辽兵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只好退去，种师道也退回雄州。另外一路，辛兴宗到了范村，被辽兵击败，踉跄逃回。种师道差点就招架不住，也不怪辛兴宗。
童贯听说两军都战败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听说辽国使臣又来了，于是召他入见。辽使对童贯说：“女真背叛北朝，应该被南朝敌视才对。北朝正打算让你们作为后援，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贪图一时的好处，摒弃两国百年之好呢？如果贵朝让豺狼作邻居，这不是为日后埋下祸根吗？要知道救灾恤邻，是古今大义，还望大国三思而行，不要忘记古礼，养虎为患。”辽使这番话理直气壮，童贯不知道该如何答辩，只好支支吾吾对付过去。他只说要启奏朝廷，再给答复。辽使回去后，种师道请求跟辽议和。童贯仍然没有采纳，反而秘密弹劾种师道勾结辽国，阻止进兵。王黼又从中挑拨，于是徽宗将种师道贬为左卫将军，将他调往别的地方。后来，徽宗令河阳三城节度使刘延庆代任种师道的位子，并让童贯等人暂时班师回朝。童贯和蔡攸接到圣旨后，便一起还朝。
不久，辽主耶律淳病死，萧干等人尊奉萧氏为皇太后，让她主持军国大事，并遥立天祚帝的次子秦王耶律定为皇帝，改元德兴。天祚帝有六个儿子，长子名叫敖卢干，进封晋王；次子就是秦王耶律定；三儿子名叫耶律宁，进封许王；四儿子名叫习泥烈，进封赵王；五儿子名叫挞鲁，进封燕王；小儿子名叫雅里，晋封梁王。晋王的文妃萧氏，小字瑟瑟，才貌双全，曾经因为天祚帝荒淫无道，国之将亡，便写了两首诗讽刺他，其中一首是：
直须卧薪尝胆兮，激壮士之捐身；可以朝清漠北兮，夕枕燕、云。
这四句话传诵一时，偏偏天祚帝却非常痛恨。枢密使萧奉先是秦王和许王的舅舅，他担心秦王不能继承皇位，所以想要谋害晋王。于是，他诬陷文妃与驸马萧昱、妹夫耶律余睹等人，说他们暗中拥立晋王，想要弑父夺位。天祚帝本来就记恨着文妃，这回可以公报私仇，便将文妃赐死，并杀死了萧昱等人。唯独耶律余睹得以脱身，投降了金国。金兵攻入辽国，曾经用耶律余睹为向导。萧奉先又因此进谗，请耶律延禧杀掉晋王敖卢干。后来，天祚帝逃入夹山，才明白萧奉先是个不忠不义的人，便把他驱逐。萧奉先本来想要逃到金国，却被辽抓住，被逼自尽。耶律淳病逝后，李处温、萧干商议册立秦王为皇帝。李处温虽然表面上允诺，但是心里却想卖主求荣。萧德妃称制以后，她知道了李处温暗通金、宋，卖国求荣的事情，于是便将他处死，还把他的儿子李奭处以车裂之刑。
从此萧干专政，人们多有不满。消息传到了宋廷，王黼又向徽宗再次申请北伐。徽宗于是又命童贯、蔡攸整军再出。辽国常胜军统帅郭药师留守涿州，他听说宋军又来了，对部下说：“天祚无道，女真捣入，现在宋师又大军压境，看来燕京以南必归中国。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必要为这样的君主卖命呢？不如归降宋朝吧？”部众应声说道：“全凭统帅定夺！”郭药师于是率领所部的八千人马，还有涿、易二州的版图，到童贯处乞降。童贯大喜，立即上奏徽宗，有诏授郭药师为恩州节度使，令所部归刘延庆节制。
刘延庆奉童贯的军令，从雄州出发。他用郭药师为前锋，自己领兵十万，渡过白沟。刘延庆的部下大多纪律松散，郭药师对刘延庆说：“现在大军拔寨启行，却戒备疏松，要是敌人设下埋伏，我们首尾不能相应，不就要望尘溃逃了吗？”刘延庆没有听从。大军走到良乡，辽国萧干率众冲来，宋师刚刚交上手，就被打退。辽兵驱杀一阵，宋军大败。刘延庆收集败众，闭垒不出。郭药师又献计说：“萧干兵不过万人，如今他全力抵抗我军，燕山必然空虚，我愿意领奇兵五千，抄小道前去偷袭，一定能够得胜。但是还要请刘统帅的次子刘光世派兵接应，千万不要耽误！”刘延庆允诺，派遣大将高世宣、杨可世与郭药师引兵六千，乘夜渡过芦沟，星夜兼程。
到了黎明，辽国常胜军副帅甄五臣已经得到消息，急忙率五千骑进入燕城。郭药师等人陆续赶到，可是城中已经有了防备，宋军猛攻了数次才得以攻入城内。进城之后，郭药师派人前去逼萧后投降，那时萧后已经密报萧干，萧干急忙率领精兵三千，回到燕京进行巷战。郭药师盼望着刘光世前来支援，不料他却杳无音信。甄五臣再次杀出，害得郭药师前后受敌，只好与杨可世一同逃了回去。高世宣也战死在城中。
刘延庆进驻芦沟，既没有派遣刘光世，也不追赶萧干，真是没用的饭桶。不但如此，萧干还截住了他的饷道，抓住了护粮官王渊和两名汉军。他用布遮住他们的眼睛，将他们扣押在帐中。半夜的时候，萧干假装跟部下商讨军事，他说：“我军三倍于宋军，明天早上分成三队攻打宋营。最精锐的兵士冲入最难对付的中军，左右两队互相策应，举火为号，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说完，又故意放走其中一个人，让他回去报信。果然，刘延庆中计，信为真言。等到天亮，刘延庆遥见火起，怀疑是辽大军前来，急忙把军营烧毁，匆匆逃去。士兵们相互踩踏，死亡过半，真是可笑。萧干纵兵追到涿水才退了回去。辽人得知宋军竟然这么没用，有的作赋，有的写诗，来讥讽宋军。刘延庆没有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地退保雄州。他核查了一下伤亡人数，几乎死伤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