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626年:皇帝的试探 - 与崇祯皇帝的那些日子 - 贺耀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1章1626年:皇帝的试探

八月的一天夜里,魏忠贤刚安排下熹宗皇帝睡下,便回到自己的住所,只见客氏发髻蓬松的躺在竹藤椅上,两边放了两缸的冰块,一个侍女正摇着转扇,客氏则昏昏欲睡,魏忠贤便走上前,让侍女下去,自己则替客氏摇那转扇。客氏觉察出动静,便睁开眼笑道:“我打量谁呢,皇上睡下了?”魏忠贤笑道:“睡下了,如今天气暑热的厉害,但皇上四肢凉的厉害,太医说皇上阳虚过甚,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客氏便坐起身道:“都是你这老不修的,整日里搞些新鲜玩意出来,皇上年轻气盛的,如何经得起这些折腾,如今倒搞的病怏怏的,毕竟是我一口一口奶起来的,如何能不心疼。”

魏忠贤便道:“哎吆,我的好妈妈,如何倒是我的不是,皇上一言九鼎,又素喜胡闹,无一日不缠着我,我若不想些新鲜花样、弄进些新鲜人物来,岂能有这般的恩宠?又岂能让皇上金口玉言,将妈妈赐给我对食呢。”

客氏这才笑道:“行了,总是你的理,不过皇上如今这身子,唉,咱们不得不为将来考虑考虑了。”魏忠贤便道:“是啊,如今献怀太子也薨了,容妃是指望不上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物色了一些年轻女子,选进宫来,若是能得上天庇佑,生下龙种,立为太子,才是咱们长久的打算。”

客氏皱皱眉头说:“皇上这身子,还能有皇子吗?倘若一时竟生不下皇子,那岂不是便宜了信王?若将来是信王,那咱们可真的完了。”魏忠贤也道:“谁说不是呢,信王这兔崽子,平日里不言不语,专会暗地里跟咱们作对,但他又低调的很,想找出个错来也难,况且皇上是个重感情的人,不好办啊。”客氏白了他一眼说:“你若把那些鬼点子的心思挪出一星半点到对付信王这里来,他早就灰飞烟灭了,他不犯错,你不会给他机会犯错啊,皇上重感情,但他也是皇上,要是让他知道信王现在就盼着他死,好赶快登基,你觉得皇上还能容他吗?”魏忠贤一拍大腿道:“妙啊,所谓不做事就不犯错,看来得给他找点事做了。”客氏这才笑道:“这就对了,宫里有我看着,翻不出花儿来,你这几天把心思放到信王那边,双管齐下才是正途。”魏忠贤这才淫笑道:“好好好,我的美人儿,我的好妈妈,前几日我又想了个新法子,今天让你放松放松.”

过了几日,张彝宪匆匆来见信王,行礼后便说:“殿下,陛下急召,请殿下速速进宫。”信王不由得一愣问道:“宫里出什么事了?”张彝宪小声说:“臣侧面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地动后,陛下受惊过度,病势沉重,好像有大臣上表,请立殿下为皇太弟,怕是为了这个。”

信王大吃一惊道:“是谁上的这种折子?岂不是把孤放到火上烤吗?你得空了去查查。”张彝宪便道:“臣记下了,如今还是速速进宫吧。”

信王便带着张彝宪进宫,内监领着两人到乾清门后,便又换一个太监领着到了坤宁宫偏殿,张彝宪留在殿外等候,信王一人走进偏殿,只见殿里烟雾缭绕,似乎是刚刚做过什么法事,熹宗皇帝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奉圣夫人则坐在床头伺候,魏忠贤则垂手立在一旁,见信王来了,魏忠贤忙上前跪拜道:“臣见过殿下。”信王忙挥手让他起来,然后快速走到熹宗皇帝床前,俯身跪拜道:“参见皇兄,不知皇兄急召臣弟,有何要事吩咐。”

熹宗皇帝气息微弱的摆了摆手,奉圣夫人才老大不情愿的站起来,立到一边,熹宗皇帝才又冲信王招了招手,信王忙跪着爬到哥哥床前,只见熹宗皇帝面色煞白,没有血色,白里还透着几丝蜡黄,信王不由得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熹宗皇帝仿佛攒了好久的劲,费力的挤出话来:“皇弟,你来了,朕见罪于天,怕是好不了了”信王流着眼泪说:“皇兄切莫灰心,天命归于皇兄,只需小心调养,一定没有事的。”熹宗皇帝摆摆手说:“唉,只怕上天也已经厌弃朕了,你我兄弟当效仿尧舜也。”

这句话似晴天霹雳,吓得信王连连磕头,泣不成声的说:“皇上,臣惶恐,臣万死!”熹宗皇帝便道:“昨日有大臣上折子,请立皇弟为皇太弟,你以为如何?”信王便抬起头道:“是何人上此折,应当立时拖出去砍了,皇上春秋鼎盛,不过一时龙体欠安,就有人上这样的折子,实在是诛心之语,皇上与臣自小长大,臣的性子皇上最是知道了,臣素喜不多,唯爱临摹书法,对政事更是一窍不通,亦无甚趣味,臣若有这般心思,立时让臣不得好死!如今臣之盼着能用臣的阳寿换皇上龙体安康,其余俱不得臣想。望皇上明鉴!”说完,便趴在地上,只是一味哭泣。

熹宗皇帝这才叹气道:“皇弟身为宗亲,怎能将心思志向都放在那些偏门上,既然皇弟不愿做皇太弟,但是也不能袖手旁观,这天下是太祖皇帝的天子,你难道不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吗?”信王便止住哭泣道:“皇上教训的是,只是如今内外俱安,上有皇上运筹帷幄,下有厂公和内阁忠心辅弼,岂能轮得到臣画蛇添足。”

熹宗皇帝便坐起来,信王忙将枕头往上挪了挪,让熹宗皇帝倚靠的舒服些,熹宗皇帝这才笑道:“你这些偷懒的心思,如今也藏不住了,头里地动山摇,百姓多番受苦,朕的原意本是亲自巡视一番,只是这身子不争气,朕想着,宗亲之内,唯有皇弟与朕最是亲厚,正好,你就替朕往南直隶巡视水灾情况。”

信王便道:“臣只怕德行不够,办砸了差事,让皇上为难,潞王封在杭州、淮王封在徐州、益王封在嘉定,皇上不如”熹宗皇帝挥挥手打断他说:“潞王、淮王是长辈,岁数又大了,朕如何忍心劳累他们,益王虽也算近枝宗亲,但素日也不来往,况且朕听说他一向行事荒唐,自己家里都乱成一团,朕岂能放心?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放心,没有什么具体差事给你,只是替朕巡视赈济之事而已,况且听说江南景色甚美,这也算是个美差。”

信王无奈,只能说:“既然皇上不嫌弃臣浅陋,那臣领旨,只求皇上能保重龙体才是。”熹宗皇帝便微微闭上眼,不再说话,魏忠贤这时候走过来,扶起信王说:“陛下累了,殿下且回吧。”

信王这才站起身来,又朝奉圣夫人拜了一拜,临走到殿门口的时候问道:“皇上的病是谁在伺候?”魏忠贤说:“是太医院的王院使亲自伺候的。”信王又问:“可说什么了?”魏忠贤说:“说是忧思惊惧,胆气郁结,已经开了方子,臣瞧着这几日却是见好。”信王这才放心的说:“既然如此,还有劳魏老公好生伺候皇上。”魏忠贤忙道:“殿下放心,臣一定好生伺候。”

信王这才离开偏殿,正走到交泰殿前,寿康宫首领太监刘若愚匆匆走过来,见了信王行过礼小声说:“殿下,昭太妃娘娘有请。”

刘若愚将信王领到寿康宫,进到殿内,倒是不见刘昭太妃,却是张皇后坐在正中的宝座上,杜勋则立在一旁。信王不由得暗自诧异,便上前作揖道:“怎得皇嫂在这里?”

张皇后对杜勋使了一个眼色,杜勋便把太监宫女都遣出去了,自己也出去了,顺便把门带上。张皇后这才叹了口气说:“皇弟赶快坐,宫里他们的眼线太多,本宫也是迫不得已才把皇弟引到这里。”信王便坐到右手的座位上问:“皇嫂哪里话,不知道皇嫂叫我来有什么事?”

张皇后说:“皇弟是刚从坤宁宫来?可曾见过皇上了?皇上可曾说了什么?”信王回答说:“见过皇兄了,但只是觉得皇兄气若游丝,情况不甚好,皇兄先是要立我为皇太弟,我岂敢应承,拼死拒绝,皇兄这才派我往南直隶一带巡视赈灾之事,怎么,嫂嫂可是听说什么了?”

张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我今儿早上得了信,慌的不得了,生怕兄弟说错了话,还好,还好,今天这事,想来又是他们做下的好事,为的就是让皇上和兄弟之间产生嫌隙,辛亏兄弟机智,应对得宜,现如今往南直隶而去,切切要小心谨慎,事事不要自作主张,能忍则忍。”

信王便道:“这个请嫂嫂放心,弟心里边有数。”张皇后便道:“那就好,那就好,现今我也不得时时见到皇上,不过兄弟放心,有任何消息,我都会派杜勋去与你传递,只是一条,如果真有那一日,兄弟万万不可有妇人之仁,该当机立断的一定要当机立断啊,我只盼着”信王知道她要说什么,忙止住她道:“嫂嫂不必忧愁,弟心里自有道理,嫂嫂对弟的好,弟都记在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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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信王便出了寿康宫,信王抬头看了看,只见骄阳高照,阳光如火箭般直射下来,烤的人脸上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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