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1640-1644：定王谋略（一）

过了几日，崇祯在乾清宫看折子，王承恩进来便道：“皇上，靳大人求见。”崇祯命靳晓明觐见，靳晓明进了殿，行过礼后，便把得到的密报说了一遍，崇祯皱皱眉头，问道：“承恩啊，宋王和定王在哪儿呢？”王承恩便道：“两位王爷都在翰林院听政呢。”崇祯点点头说：“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听听。”不多时，宋王和定王到了乾清宫，崇祯又屏退左右，唯独留了靳晓明在，两位王爷见靳晓明眼生，也不敢多问，崇祯便对靳晓明说：“把事情再说一遍，让他们也听听。”

靳晓明忙冲着宋王和定王行礼道：“微臣西厂提督靳晓明见过宋王千岁、定王千岁。”两人一听忙道：“提督大人不必多礼。”靳晓明这才起身道：“皇上，王爷，微臣刚得到西厂密报，俄罗斯国于三月十五日闯入我奴儿干都司黑龙江达斡尔族、女真人的聚居地区。这伙人，让当地的族人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作野蛮。他们披着兽皮，扛着火枪，见人就杀，见女人就抢，弄得当地鸡犬不宁。到了后来，他们烧杀抢掠够了，便开始诱骗捕捉当地族人，并给俘虏带上枷锁作为人质，强迫其他人缴纳粮食、毛皮等贡赋。”

宋王听后便怒道：“好大胆的毛子，不过是北边荒蛮之地的野蛮人罢了，也敢侵扰天朝？”定王则慢悠悠的说：“请问提督大人，这俄罗斯国情况如何？来犯者头领为何人？带了多少人马？”靳晓明便道：“回王爷，这俄罗斯国原本是一个欧罗巴那边的一个内陆国家，同我朝并不接壤。在逆元之时，它甚至还属于蒙古钦察汗国。直到后来，逆元的影响愈发小了，这里才建立起了地处莫斯科河中游的莫斯科公国。随后，这个公国不断侵食临近的诸侯国，领土面积飞速扩张。头几十年里，莫斯科公国才统一，并改名为俄罗斯国。不过这俄罗斯国刚一诞生，就显示了其侵略的本性，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它就将势力东扩到鄂霍次克海地区，并侵占了西伯利亚。头些年，更是在勒拿河建造了雅库茨克城。随后，便开始慢慢将魔爪往南延伸。这次进犯黑龙江的敌酋名叫波雅科夫，带了两百多哥萨克士兵。”

宋王便道：“两百多？他们是来搞笑的吗？带两百多人就敢侵袭我天朝上国？”靳晓明便笑道：“王爷说的极是，这些老毛子历来是野蛮未开化的，且狂妄无知，以为奴儿干都司那边的当地族人就是我天朝的现状，故而方敢如此放肆。更可笑的是，他们还在黑龙江散发了一封信。”靳晓明说着，便瞄了瞄崇祯，宋王便问：“散发了什么信？”

靳晓明不敢说，只是看着崇祯，崇祯便点了点头，靳晓明便道：“那些老毛子散发了一封写给"中国皇帝"的信，在信中他们狂妄地宣称，要中国皇帝归顺沙皇，永为臣仆。如果拒绝归顺，那么他们的沙皇就要发动武力，将中国男女老幼斩尽杀绝.”宋王不等听完，便大怒道：“好大胆的贼人，父皇，对这等狂妄之徒，必须给予无情的打击才行！”崇祯便问：“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宋王便道：“应立即派大军击退来犯之敌，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天朝的厉害。”

崇祯笑着摇摇头，靳晓明便笑道：“王爷有这番气魄，实在是令微臣敬佩，只是这黑龙江区域地势复杂、寒冷荒僻、山高林密、人迹罕至，只有零星的一些达斡尔族、女真人、锡伯族、鄂伦春族的部落和村居，实在是不利于大军出动的。”宋王听后，竟脱口而出道：“倒是不必为了如此荒僻之地大动干戈了。”

崇祯不由的紧皱眉头，定王便道：“皇兄何出此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地方虽然荒僻，百姓愚昧未化，亦是我大明的国土，是父皇的臣民，如何忍心弃之不顾？愚弟实不敢苟同。”宋王也知道自己说错了，便喃喃道：“我，我，我只是顺口说说，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崇祯便对定王说：“哦？听你这话，倒像是有主意一般，你不妨说来听听。”定王便道：“父皇，儿臣斗胆问一句，父皇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可否正是奴儿干都司之事？”崇祯见他竟猜中自己心事，不由微微一惊，随即道：“你细细说来。”

定王便道：“是，想当年鞑子大败，皇太极身死国破，父皇英明睿智，将士无不用命自然是一个原因，但多尔衮等将主力大军调回至赫图阿拉，导致皇太极无精兵可用，也是一个原因。最后，辽东全境光复，恢复了奴儿干都司的建制，但多尔衮等仍留了不下四五万的精锐之兵，这奴儿干都司虽仍归朝廷管辖，却一如当年，如独立王国一般，且多尔衮素来精明奸诈，乙卯宫变之时，更是与奸贼遥相呼应，父皇出于大局考虑，不得不姑息之，但儿臣认为，鞑子仍是我朝第一心腹大患。”

崇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点点头说：“继续说下去。”定王便道：“父皇，这次俄罗斯人入侵之地，虽是我朝之土，但更是奴儿干都司管辖之地，多尔衮身为奴儿干都司提督，率军击退外敌，不正是他的职责所在吗？”崇祯眼珠子转了转，笑道：“炯儿的意思是给他来个调虎离山，然后再鸠占鹊巢？”说完崇祯笑着摆摆手说：“多尔衮乃当世英雄，他没那么傻。”

定王便道：“父皇圣明，多尔衮自然不傻，所以朝廷须得恩威并用，逼他就范。”崇祯便道：“哦？如何恩威并用？”定王这才说出一番大论，令皇帝欣慰、宋王惊恐。

定王说完后，崇祯哈哈大笑着问靳晓明：“靳爱卿，你看朕的儿子如何？”靳晓明忙道：“王爷千岁足智多谋，不愧是龙种啊。”崇祯便道：“只是一点，谁人可去四平督战呢？”定王忙跪下道：“此计既然是儿臣所出，自然不避风险，自请督战。”宋王也忙道：“儿臣也愿前往。”崇祯摆摆手说：“你们啊，份量还不够！此事非朕亲自去不可。”

三人听后忙道：“皇上，万万不可，辽东苦寒，还是龙体要紧。”崇祯站起身说：“朕身体康健的很，再说了，自朕登基以来，御驾亲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炮火且不避，何况是督战这种小事？靳爱卿，此事还得交给你去打前站，爱卿办事，朕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