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1636年：拉拢

虽然崇祯吐血跟骆思恭的去世有点关系，但也不是全因为此，但是却也深深的感动了骆氏兄弟，骆养志便感叹道：“没想到皇上对父亲感情如此之深，为了父亲仙逝，都伤心的吐血了。”骆养性也道：“是啊，我跟皇上也出去过几次，深知皇上是一个宅心仁厚、十分重感情的圣主。”骆养志便道：“今后咱们骆家一定要全心全意报答皇上，效忠皇上才行，你们可都记住了！”骆养性和骆养心忙道：“大哥放心，我们都记下了。”几天后，崇祯颁下圣旨，追封骆思恭为太子太傅，谥“忠僖”，准其陪葬皇陵，入紫光阁，骆氏兄弟更是感恩戴德。崇祯这边厚葬骆思恭，可是气坏了钱谦益等人，一帮东林党官员聚集在钱谦益府里，悲愤不已，陈于廷便道：“徐公和骆思恭故去，前后相差不过几天，皇上的态度真是天壤之别，令人唏嘘啊。”

刑部郎中熊开元嚷嚷道：“骆思恭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能受如此的哀荣，这简直就是对咱们东林士子的羞辱！察院大人，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下边顿时嚷嚷成一片，钱谦益一拍桌子道：“都瞎嚷嚷什么！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都回去吧，切记，不可在外边胡诌！”

众人这才各自散去，唯独陈于廷留了下来，钱谦益便道：“陈公看到了吧，这就是咱们东林士子，遇到事就只知道瞎嚷嚷，一点正经主意都没有。”陈于廷便长叹一声道：“我也知道皇上不待见东林士子，却没想到这么不待见，是不是咱们有些事确实做的太过分了？不是我说啊，有时候该服软就得服软，皇上不是先帝，不是那么容易被操控的。”钱谦益便道：“是啊，看来只有把希望放在几位皇子身上了，如今宋王、定王几位王爷也到了该开阁念书的时候了，帝师的人选上，可一定得选好才行啊。”陈于廷苦笑道：“只怕也难，皇上能听咱们的？”

钱谦益便道：“是啊，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就算咱们东林党人不能做帝师，那也得保证有几个亲近咱们的人入选才行啊。”陈于廷点点头说：“如今快年下了，怎么着也得到明年了，咱们都好好想想，看看谁比较合适，别到时候手忙脚乱。”送走陈于廷，钱谦益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当中。

十一月底，赵士锦等人回到京城，首先等到的是王承恩，赵士锦跟王承恩是老相识了，自然没有太多的客套，王承恩将揆一留下的密信和信使一并移交给赵士锦，然后说：“皇上说了，让你主审，冯大人和王侍读就不必参与了。”赵士锦便苦笑道：“皇上这是准备可着我一个人坑啊。”王承恩忙道：“慎言，这话我听了也就得了。”赵士锦便道：“若不是王老公，我也不敢说这话，皇上可说了什么时候见我？”

王承恩便摇摇头说：“皇上说了，让你先审，等有了处理结果了，再见，争取年前把这案子了了。”说完便又凑过去低声说：“皇上的性子你最是知道的，吴总督是有大功的，便是有些错，想来皇上也得轻轻放下，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赵士锦忙拱拱手说：“多谢王老公提醒。”

十二月十八日，赵士锦正式觐见崇祯，赵士锦将折子呈递上去，然后说道：“启禀皇上，经过审理，臣已初步拿出了处理意见，崖州市财税局州曹黄奇遇贪赃枉法，逼反荷兰人，应当负主要责任，建议免除一切职务，交有司严审；吴方政利用琼州总督吴宗达职务便利，接受荷兰人贿赂，从中牟利，但念其积极退还赃款，态度比较好，建议调离现职；史元调查封荷兰人商铺，虽是出自公心，但方法不免武断霸道，建议调离现职；荷兰人武装骚扰琼州，攻占厦门，罪不容赦，建议取消其琼州贸易权。”赵士锦说完，看了看崇祯，又说：“还请皇上示下。”

崇祯皱皱眉头，放下折子，然后说：“像黄奇遇这样的官员，必要严惩，就按你说的办吧，至于吴方政嘛，幸好吴宗达没有牵扯进来，所以荷兰人求他办的事也没办成，但毕竟是犯了错，也不能不罚，就让他去朵甘都司西平市做知州吧。”崇祯想了想说：“琼州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毕自肃就没有错误吗？他身为巡抚，难道就一点端倪都没有觉察？”赵士锦便问：“皇上的意思是？”崇祯便道：“他的问题就在于太软弱，否则何至于此！”

赵士锦心想：他弟弟犯了那么大的错，他倒是想强硬，他也不敢啊，再说了，他去琼州还不是你把他派过去的，现在出问题了，倒成了人家的问题了。虽是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便道：“皇上所言甚是，那皇上的意思是？”崇祯便道：“当然了，他之所以这样也是有原因的，朕倒也不深怪他，这样吧，升骆养志做琼州财税使司财税使、升钟如达为琼州布政使吧，让他们两个好好协助毕自肃。章允儒调回翰林院，任阁司学士，史元调就到鸿胪寺做朝贡司郎中吧。”

赵士锦忙道：“皇上圣明。”崇祯点点头又道：“只是取消荷兰人贸易权，是不是还值得商榷呢？你可有什么看法？”赵士锦这才说：“回皇上，臣琢磨了这些日子，倒是有个主意。”崇祯忙道：“爱卿不妨说来听听。”

赵士锦笑道：“南洋大部分地方都被荷兰人占据，且荷兰人在南洋经营多年，如果取消贸易权，一来深深得罪荷兰人，只怕巨港宣慰使司工作不好开展，二来也难保他们不会与海盗勾结，进行走私活动，反倒不利我开海国策，不如将大员城还给荷兰人，然后以入股的形式合并荷兰人的东印度公司，让他们为咱们谋利，岂不是两全其美？”崇祯便道：“荷兰人能答应？”

赵士锦便道：“臣问了格物院的艾儒略院士，听他说前几年荷兰跟英国人打了一仗，国力大损，如今英国人也积极谋求贸易大国的地位，与荷兰人展开了激烈的竞争，我朝入股东印度公司，荷兰人可以借助我朝的军事实力，咱们可以借助荷兰人已经建立好的贸易网，互惠互利，两全其美，他们如何能不答应？倘若他们果然执迷不悟，那咱们就直接占了南洋，彻底把荷兰人驱逐出去，臣以为，以荷兰人的精明，其中利害必然能想通。”

崇祯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然后说：“好！不是那个汉斯被抓了吗，那你就全权处理此事吧。”赵士锦忙跪下道：“皇上，此事需要恩威并用，非皇上亲自处理不可令荷兰人信服啊，还请皇上三思。”崇祯想了想，便点点头说：“也好，那就把人带来吧。”

第二天，崇祯在中和殿召见汉斯·普特曼斯，他自觉罪孽深重，以为是要对他宣判，吓得跪在地板上，头也不敢抬，只觉得有人走过来，将他扶起，普特曼斯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看，竟然是大明朝的崇祯皇帝亲自把他扶起来的，他结结巴巴的说：“尊敬的大皇帝陛下，我.这.”

崇祯笑道：“这次的事，朕都清楚了，朕没记错的话，荷兰这是第二次以下犯上了吧？”普特曼斯忙道：“尊敬的皇帝陛下，这都是误会，都是该死的揆一，都是他”崇祯挥挥手说：“朕知道你们的难处，听说前几年，你们还跟英国打了一仗，海外殖民地和贸易路线被抢去了不少，可有此事？”

普特曼斯便道：“皇帝陛下英明，其实亨德里克亲王从来都反对与明朝开战的，东方是财富宝地，我们不想打仗，只想贸易，只想发财。我知道这次犯了大错，皇帝陛下必定不会原谅我们的。”崇祯便道：“是啊，所以朕决定取消荷兰人在琼州的贸易权。”

普特曼斯痛苦的闭上眼睛，崇祯又说：“朕决定给荷兰人在整个大明、整个南洋的贸易权！”普特曼斯仿佛被雷劈过一般，惊讶的合不拢嘴道：“啊！这最最伟大的大皇帝陛下，我没有听错吧？”

崇祯笑道：“你没有听错，但是我们要入股东印度公司，而且要控股东印度公司。”普特曼斯的情绪一下子又低沉了下去道：“只是我不能做主啊，而且”崇祯便道：“朕知道这件事你做不了主，所以朕放你回去，跟你们的议会，跟你的亲王好好商量一下，当然了，如果你们不肯，朕也不会勉强，毕竟跟大明做生意的不只你们荷兰人，但是后果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朕完全可以借这次的事，将荷兰人彻底从东方驱逐出去！”

普特曼斯慌忙道：“是，是的，我最尊敬的皇帝陛下，请不要这样做，我会尽力说服议会和亲王阁下的。”崇祯又走下丹陛，凑到普特曼斯跟前说：“如果你能促成此事，朕答应你，东印度公司的盈利中，有一成是属于你的。”普特曼斯再次瞪大眼睛道：“啊！这皇帝陛下放心，我，我一定促成此事！”崇祯便笑道：“好，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与此同时，印度洋上，几艘战船张开大帆，一路朝东驶来，舰队司令威德尔拿着单筒望远镜看了又看，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遍地黄金的东方！我们英国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