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1636年:杀人灭口 - 与崇祯皇帝的那些日子 - 贺耀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45章1636年:杀人灭口

朝廷在福建、台湾附近与荷兰人作战的同时,赵士锦等奉旨南巡的消息也传到了琼州,琼州总督府后堂,吴方政跪在吴宗达的面前,地上到处都是茶杯碎片,吴宗达大骂道:“我们吴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蠢货!这史元调摆明着是来找事儿的,这节骨眼上,荷兰人的钱你也敢拿,现在好了,钦差就要来了,你就等着杀头吧!”吴方政跪着爬过去,抱住吴宗达的腿说:“叔叔救命,我错了,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叔叔一定要救我啊,我将来给叔叔摔盆送终,好生伺候叔叔.都是我混账,惹叔叔生气了。”说着就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吴宗达也只有这一个亲侄儿,从小看着长大,如今也是不忍,便道:“罢了,罢了,我且问你,除了揆一,你可还接触过其他人?说实话!”吴方政忙道:“只有揆一一个,侄儿绝不敢撒谎。”吴宗达想了想说:“若是如此,还好办些,记住,不管谁问你,你都要咬死,绝不能说收过荷兰人的钱,知道吗!”吴方政便道:“侄儿记住了,但那揆一”吴宗达便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记住我说的,要是这次办不好,我也救不了你!”

这边吴宗达叔侄秘密谋划,那边赵士锦等人也马不停蹄的一路南下,冯家桢便道:“这次奉旨南下,还得赵大人拿个章程。”赵士锦便皱皱眉头说:“不瞒两位,我也是心里没底,这荷兰人突然发难,其中必有原因,贸易代表揆一是关键。”王夫之便说:“听说荷兰人在南洋开办了东印度公司,不但垄断了南洋的丁香、肉桂生意,而且凡经南洋往莫卧儿、僧伽罗和欧罗巴的中转生意也都被他们垄断了,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眼馋的不得了,或许这其中也有他们从中作祟。”

赵士锦便道:“是啊,这琼州地方虽不大,但里边人事复杂,尤其是吴总督,听说当年皇上登基,他可是出了大力的,这次过去,尽量不要跟吴总督发生冲突,总之,一是要及时沟通,二是要有真凭实据。”王夫之便又问:“敢问赵大人,这次咱们过去,是先去琼山,还是先去崖州呢?”赵士锦没有回答,而是问冯家桢:“冯大人久在都察院任职,对查案素有经验,不知冯大人以为如何?”冯家桢便道:“若是查案,自然是从第一线查起,从细节查起,那便最好先去崖州,不过这次也不算查案,若不先去会见省里的长官,是否也不好,这个还得赵大人做主。”

赵士锦想了想,便笑道:“不如这样,咱们到了琼州便分头行事,我去琼山应付省里那些人,你们去崖州暗访,调查具体的情况,崖州知州侯永宁是个正派的,自会好好协助你们,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冯家桢和王夫之想了想便道:“赵大人言之有理,那就按赵大人说的办。”

十月十六日,三人在广州码头分为两拨,赵士锦自往琼山而来,冯家桢和王夫之则乘船直接去崖州,十七日下午,赵士锦的官船便在琼山码头靠岸,吴宗达、吴惟华、毕自肃、史元调、郑芝龙、吕鹏云等率琼州文武官员齐至码头迎接,赵士锦也便摆出钦差仪仗,下船后,吴宗达等正要行礼,赵士锦忙止住道:“不可,不可,吴总督德高望重,折煞我了。”吴宗达便笑道:“嗳,言重了,赵大人如今是钦差大臣,受礼也是应该的。”话虽如此,但却也顺势没有行礼。

吴宗达又道:“不是还有两位副使吗?如何不见?”赵士锦便笑道:“冯大人和王大人在广州府有些事,只怕要耽搁几日。”吴宗达眼皮子跳了两下,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吴宗达等将赵士锦迎到驿站,赵士锦便道:“皇上的意思,诸位大人也明白了,还望诸位大人能多多配合。”毕自肃便道:“钦差大人放心,但有吩咐,我等一定好生配合。”赵士锦便点点头说:“此事的关键人证便是荷兰贸易代表揆一,不知道此人现在何处?”

不等毕自肃说话,吴宗达便冷冷的说:“放心吧,他跑不了,一早就被看管在他自己的府宅了,不过赵大人何必如此着急,明日再见不迟。”赵士锦想了想便道:“也好,明日还得劳烦陈大人了。”陈尧言忙道:“钦差大人放心,明日下官定将此人押来。”赵士锦又道:“还劳烦按察使司衙门多多派人好生保护好此人,切不可出什么意外。”陈尧言忙点头称是。

到了半夜,赵士锦却迟迟不能睡去,眼皮子跳的厉害,心也慌的紧,他便起身,倒了杯水,刚要喝,突然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驿卒打开门,陈尧言面色苍白的站在外头,来不及寒暄便道:“钦差大人,不好了,揆一的府宅走水了!”

赵士锦忙问:“可派人去救了?”陈尧言便道:“事发突然,又是在半夜,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整个府宅烧了个一干二净。”赵士锦又问:“人呢!”陈尧言摇摇头说:“阖府上下三十几口,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全都被烧死了。”赵士锦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陈尧言上前问道:“钦差大人,大人”一连叫了好几声,赵士锦才回过神来,陈尧言便道:“大人没事吧。”赵士锦苦笑着摇摇头。重要的线索断了!赵士锦陷入了困境,他不是没想过这一天,他还是把人心想的太好了。

过了几日,有一个满脸污垢、破衣烂衫的人偷偷摸摸的到了赵士锦所在的驿站,刚要靠近,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两个人,问道:“你是谁!过来干嘛!”那人见赵士锦也似乎被人监视起来了,便“嗯嗯啊啊”的摆划了半天,拦他的人便骂道:“晦气!赶快滚!迟了要了你的狗命!”

那人便忙跑走了,躲到了附近一个小巷子,探头去看没有人来追,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正当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被一棍子打晕在地,在往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又过了几日,冯家桢和王夫之从崖州回来了,赵士锦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便道:“可调查到什么了?”冯家桢摇摇头说:“这可怪了,我们并未透露行踪,但是崖州上下仿佛串通好了似的,却是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王夫之便道:“我们也走访了很多百姓,有说是海盗从海上放炮的,也有说是荷兰人干的,但是却是没有实据。”

赵士锦便问:“你们没有去找侯知州?”冯家桢便道:“去了,只是侯知州说他起初也怀疑是荷兰人,张同知在海上跟他们打了一仗,也说是荷兰人,但是却不曾抓获一人,再往后,荷兰人便跑福建去骚扰了,至于偷袭崖州的是荷兰人还是海盗,起初他们报的是荷兰人,后来上边的意思是怕影响开海,才改为海盗偷袭。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赵士锦便道:“是啊,就算是荷兰人干的,也不过是在加条罪证罢了,关键是他们为何要这么干,唉,都怪我,办事不谨慎,这揆一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灭了口。”

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还是王夫之说:“现如今,只有等了,希望这揆一是个聪明的,提前把内幕告诉了其他人也未可知。”赵士锦似乎看到了希望,便道:“王大人言之有理,听说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普特曼斯跟揆一关系很好,只希望能活捉此人,还有一线希望。”

十月二十五日,前线大捷的消息传来,南海水师活捉了普特曼斯,赵士锦三人才又高兴起来,等普特曼斯被押到琼山,赵士锦命南海水师即刻将此人押来,赵士锦便审问道:“偷袭崖州的可是你们!”普特曼斯如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道:“是。”赵士锦又问:“你们跟我大明做生意好好的,却为何要做此事?”

普特曼斯便叫嚷道:“是你们大明不讲信用在先!说让我们享有琼州优先贸易权,结果却派人封了我们的店铺,而且一封就是月余,我们尼德兰议会命令我们以战促和,我们什么时候想要与大明为敌,我们只是想好好做生意。”赵士锦便又问:“既然是琼州封了你们的店铺,你们为何又去骚扰福建、台湾了?”普特曼斯便道:“是揆一让我这么干的,说已经跟说了算的大人物说好了,只要不在骚扰琼州,店铺的问题都好解决。”

赵士锦忙追问道:“是谁?是哪个大人物!”普特曼斯便道:“这个他没说。”赵士锦便厉声道:“本官奉旨调查此事,代表的是皇上,你可莫要想错了主意,如今揆一已经被人灭了口,你若还有隐瞒,只怕下场不会比他好更多!”普特曼斯便有些气馁的说:“我知道,但是他确实没说。我只是负责率舰队执行议会的命令罢了,我多么希望我能知道。”赵士锦见实在问不出了,才命他签字画押。

赵士锦怕普特曼斯再出事,便将他仍交南海水师看押,他拿着口供沉思半天,又把冯家桢和王夫之叫来,冯家桢看过口供说:“或许他真的不知道,果然真如赵大人所说,琼州的水太深了。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呢?”赵士锦苦笑道:“咱们如今还能做什么呢?这不都查清楚了,打道回府吧!至于如何处置荷兰的贸易权,都得皇上独裁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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