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1634年:投靠文家 - 与崇祯皇帝的那些日子 - 贺耀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81章1634年:投靠文家

孟济严往长州文家去了的这几日,崇祯皇帝也没闲着,自五月十五日、二十五日、六月十日这三天,接连召见了河南省、成都府、湖广行省一众官员。与此同时,孟济严也到了长州,站在文家府门前,孟济严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手里的礼单,满心忐忑的上前叫门。

要说孟济严也算是大地主,是见过些世面的,如何在文府前如此忐忑呢?说起来这文家确实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说是累世的豪族,积年的世家,文家乃是南宋文天祥之后裔,文震孟的曾祖不是别人,便是有着“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文徵明,文徵明有两子,长子文彭,次子文嘉,文彭有一子名文元发,文元发有两个儿子,便是文震孟和文震亨,文震孟有两子,长子文点,次子文侦,文震亨有一子名文秉,文点现为督军府总督府司右郎中、文侦现为鸿胪寺左侍郎、文秉现为肃政廉访院主事;文嘉有一子名文元善,文元善有一子名文从简,因文元发已亡故,因此文从简如今是文家的族长,文从简一子一女,儿子名文柟,现为兵部右侍郎,女儿名文俶,视为掌上明珠一般,嫁给了户部侍郎赵灵均,自文徵明算起,满族皆是当今的文学大家,书画名家,孟济严这样的家世背景在文家面前,连提鞋都不配,如何能不忐忑紧张。

孟济严走上前叫门,刚拍了一下,一旁的角门便开了,出来一人问:“你是何人?有何贵干?”孟济严笑着上前作揖道:“小哥请了,在下青州孟济严,有事拜见文老相公,这是在下的名帖,还望不吝通秉。”说着又从袖筒里掏出几个大钞要往门房手里塞,那门房把大钞接过来,瞄了一眼,然后笑着退给孟济严道:“你将咱们文家当成什么地方了?这钱你且拿回去,请稍等,等我通秉一声。”说着,便将孟济严让进门房,又遣人端了茶水点心,让孟济严等候。

孟济严心想:果然是累世的世家,不是我等小门小户可以比的。却说门房拿着拜帖到了管家那边,细说一番,管家见是孟家的帖子,便有了计较,吩咐门房道:“你且在这里候着,我去看看老爷用过了没有?”管家揣着帖子过了两进院子,看见一个丫鬟端着水过去,便喊道:“老爷可用过了?”那丫鬟略一欠身道:“老爷刚用过早饭,如今在书房里呢。”管家便挥挥手让丫鬟走了,径直往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文从简正在临字帖,管家便端了茶,递过去,文从简顺手接过抿了一口问:“你怎么来了?前几天大少爷来信说左光明纳妾,让打点些,你可打点好了?”管家笑道:“小的做事老爷尽管放心,已经打点妥当送过去了,左大人还说了,如今在考功司当差,不得空闲,说等老爷六十五寿诞的时候,要来亲自拜谢。”

文从简笑道:“万万不可铺张,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南直隶阖省大小官员都不得安生,不可不可。”管家笑道:“别的不说,自总督、巡抚起,无不敬佩老爷,若是不让来,只怕更让人家拿嘴,况且二老爷、三老爷若回来了,他们又如何能不来,虽然咱们尽着简朴的心思,但若是旁人见了也不像话。”文从简便道:“罢了,罢了,不聋不瞎不做家翁,由得你们安排吧。”

见管家不走,便又问:“可还有事?”管家这才掏出孟济严的名帖递过去道:“山东孟家有人见。”文从简翻开名帖,只见上边写道:“正九品奋武校尉孟济严拜上。”便笑道:“这样的人物,你且打发了便是了,如何来烦我?”

管家便笑道:“老爷忘了,前些日子三老爷从京里来消息,让咱们劝这孟家投靠。”文从简便道:“那便是了,老三也是忒荒唐,这种人家咱们要了有何用?当初我就老大不忿,结果人家明暗的还不肯,白白惹人笑话。”管家便说:“三老爷在京里必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况且三老爷也不是孟浪的,必是有计较的,如今他们有人来了,老爷不妨见见。”文从简才道:“也罢,迎到厅里去吧,我稍后就去。”

管家便出了书房,到了门房那里,让请孟济严过来,门房这才又通传给孟济严,孟济严理理衣裳,又让随从将成箱成箱的礼物抬进来,自己则随着门房到了二门上,过了二门,便有人将抬礼物的止住,只带了孟济严一人,又穿过花廊,过了一进,才到了厅外,管家迎上孟济严,带进侧厅,让了座,奉了茶,便退了下去,孟济严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

不一会儿,只听后堂两声咳嗽,孟济严忙起身,才见文从简款款而出,后边跟了两个家丁,两个丫鬟,孟济严忙下拜道:“学生孟济严拜见老相公。”文从简见孟济严下拜便道:“这是哪的话说的,赶快搀起来。”

家丁才过去将孟济严从地上扶起,文从简道:“太客气了,老夫如何当的起。”孟济严便笑道:“当得起,当得起,听闻老相公曾与老泰山同朝为官,在下待老相公当执子侄礼。”文从简便笑道:“以康(侯执蒲,字以康)兄当年任太常寺卿的时候,老夫正在国子监任职,老夫与你岳丈甚是投机,吟诗作赋,如今都老了,不中用了,你岳丈身体可好?”

孟济严便笑道:“老泰山身体康泰,对老相公也甚是想念,这次还专门托我问老相公安,说得了空必要亲来的。”文从简便笑道:“甚好,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过一天少一天了,对于那些俗事,也甚不喜欢搭理,咱们文家自宋以来,大的小的不知经历了多少事,便是有事也都看的透透的,所以老夫如今专喜书画自娱,外边的事有他们照应着,族里的事也自有得力的人打理,老夫倒落得清静。”

孟济严忙道:“老相公过谦了,文家若是没有老相公,只怕老爷们在外边也是不安心的。”文从简便只是笑笑不言语,孟济严投靠的话不知如何说出口,不由的冷汗直流,满脸通红,文从简看在眼里,只心里冷笑,并不理睬。

又过片刻,文从简见他不说话,便举起茶杯,孟济严无可奈何,竟“噗通”跪倒在地,文从简便放下茶杯道:“贤侄这是作甚?”便示意人去扶,孟济严并不让扶,只是趴在地上道:“学生此次前来,一是替老泰山致意,二是替我孟家请罪!”

文从简便问:“贤侄说笑了,贤侄有何罪?倒把老夫搞糊涂了。”孟济严便道:“前日老相公派人往孟家传话,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下人竟疏漏了,没有传达于我,过了几日,学生才知,老相公派去的人却是已经去了,学生本有此意,便想着也无妨,老相公定能体察学生内心,故而耽搁至今,此罪甚重,老相公万望宽恕!”

文从简见孟济严执礼甚是谦恭,这才出了一口气,便问:“哦?竟有此事?若不是贤侄告诉,老夫竟不知。”旁边的下人便道:“老爷素来不理这些事的,是前日三老爷来信说,衍圣公进京面圣时曾说起,其妹夫孟氏一家如何恭敬谦逊,况且老爷与侯老相公又是老相识,不可轻慢,管家才致信山东,并没有告诉老爷。”文从简便道:“天杀的狗才,老夫一向宽厚待他,不想竟做出此等事,白白的让贤侄跪了半日,若因此生了龃龉,老夫定不饶他!”

孟济严见文从简有些指桑骂槐,不由有些气恼,但如今有求于人,也是无可奈何,便道:“叔父大人不必气恼,又如何有什么龃龉,叔父大人平素慈悲心肠,况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文从简便道:“贤侄快快起来。”孟济严便起了身,这才递上礼单道:“一些不成器的小玩意,留着叔父赏人罢了,还请叔父不要怪东西粗鄙,笑纳了才是。”文从简接过礼单,略翻一翻,不过是些金银玛瑙、书画古玩,便递给下人道:“贤侄多礼了,这次来也不必忙着回去,定要多住几日的。”

孟济严便哭丧脸道:“侄子很想多盘桓几日,好好孝敬叔叔,只是家中遭难,不敢多留啊。”文从简便道:“哦?贤侄既叫老夫一声叔父,谁还敢为难贤侄?不妨一说。”

孟济严便将事情叙说一番,文从简起初还不以为然,后来又听锦衣卫牵扯其间,黄道周也似乎牵扯在里边,便略皱皱眉道:“莫说一个温璜,便是温体仁,咱们文家也是不怕的,不过锦衣卫扯在里边,只怕是皇上”孟济严便道:“皇上日理万机,怎么会在这些小事上关心,函文是巡抚大人发的,何况山东巡抚也不是一般巡抚可比,想来千户大人也不过是给些面子罢了。”

文从简心想:蠢货,你们还蒙在鼓里呢,如今有了难,才想起文家来,我们文家刚遭了难,若不是察院大人,如今早就灰飞烟灭了,你们还做的美梦,要将我们文家拉下水呢,呸!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却逞强道:“若不是皇上的意思,便不必怕,不过老夫毕竟不在官场多年了,此事还得跟你二叔、三叔商议商议。”

孟济严便道:“这是应该,这是应该,只是情况紧急,这锦衣卫的事,叔叔也是知道的,一旦让他们得了实据,只怕不妙。”文从简便想了想对下人说:“把文蒙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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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下人便带了文蒙过来,文蒙行了礼,文从简便对孟济严说:“这是我远房的一个侄子,虽是远房,但如今管着咱们文家传信往来。”孟济严便忙施礼,文从简又对文蒙说:“这是新拜在咱们文家的外房侄子,如今他们家有些许事,别人去我也不放心,你亲自随他过去。”文蒙便对孟济严略一欠身,文从简又对孟济严说:“既然家里有事,老夫也不虚留,事不宜迟,你们且动身回去,这几日就有消息。”

在回去的路上,孟济严才知道,原来这文府久居长州,与京中文家的往来都靠信鸽传递,还有一个专门的信所,这文蒙便是管理信所之人,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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