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1633年:桐城姚家 - 与崇祯皇帝的那些日子 - 贺耀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38章1633年:桐城姚家

却说崇祯皇帝巡视松江、应天等地,松江府布政使姚孙盘等崇祯离开松江后,便告假回了桐城,这桐城姚家说起来也是南直隶的一大旺户,现任族长姚之兰,乃是万历二十九年进士,历任福建海澄知县、博野知县、礼部主事、礼部郎中、杭州知州、南直隶按察司副使等,如今年岁大了,便告老在乡,几个儿子也都在朝中为官,这姚孙盘便是他的次子,也是他几个儿子中官职最高的。姚孙盘拜见过姚之兰,姚之兰便问:“皇上去应天了?”姚孙盘便道:“回父亲大人话,正是,否则儿子也不得空回来拜见父亲大人。”姚之兰便道:“我这把老骨头了,还值得你回来拜不拜的,你如今是同辈中官职最高的,且不可因为我的缘故,而给人留下口舌。”

姚孙盘忙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是儿子孟浪了。”姚之兰便道:“罢了,既然回来了,且待上一日,明日当速速回去,不可耽误了皇上的差事。”姚之兰抿了口茶,接着问:“听说皇上参谒了徐光启墓?”

姚孙盘便道:“正是。”姚之兰便叹息道:“嗳,徐光启若是地下有知,也一定心满意足了,从古至今,哪有皇帝拜谒臣子之墓的?若是咱们姚家能得皇上垂怜如此,为父死也能瞑目了。”

姚孙盘便劝道:“父亲大人说的是,儿子汗颜。”姚之兰便道:“这也不是你们的错,怪只怪当初筹办皇家钱庄,为父上了钱谦益的当,没有入股,结果不想钱谦益竟是偷偷让文家入了股,为父只当他是个正人君子,却没想到卑鄙至此。如今便是再想入股,也是不能了,为父不由懊悔不已啊。”

姚孙盘便道:“父亲大人莫要懊恼,还是身子要紧,这皇家钱庄总办是故文敏公次子,咱们何不去求求董家大爷。”姚之兰便道:“你以为为父没有想过啊,只是这董家是何等人家,岂是咱们能攀上的?你别看咱们姚家子弟多是为官的,但在人家眼里,都是些不入流的。”

姚孙盘眼珠子转了转说:“父亲大人,儿子这次倒是听到一些事,或许能助父亲得偿所愿。”姚之兰便道:“哦?既然如此,还说了这许多废话,还不赶快讲来!”姚孙盘忙道:“父亲可曾听说东阳人许都?”姚之兰发怒道:“呸!竖子,莫要把官场样话带到家中,老子做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何处作甚!赶快说重点!”

姚孙盘这才忙道:“父亲大人息怒,听说这东阳人许都虽不过一江湖游侠,但是却交际甚广,与丁忧在家的徐骥颇有些交情,儿子也有心结交,前次儿子与他一处饮酒,他喝醉了夸口说这次科考,他还曾替内相大人与应天锦衣卫牵线搭桥,儿子只当他是醉话,后来听说徐骥与内相大人私交甚好,所以儿子想,只怕他的醉话也未必是假,既然许都神通广大,说不定也能通过他结交到董家。”

姚之兰皱皱眉头说:“许都不过一无业浪人,可信?”姚孙盘便道:“儿子也派人各处打探过,此人虽是一浪人,但行侠仗义、急公好义,颇有人望。”姚之兰来回踱着步,最后下定决心说:“也罢,为父已经错过一次,不可一错再错,那此事就交你去办,如能为咱们在董家面前说合,为父又何吝区区银钱,去吧。”

姚孙盘拜别了姚之兰,心想:我若是直接去找许都,一来怕他地位不够,董家瞧不上,二来如果以后传到徐骥耳朵里,他岂能不拈酸吃醋的?看来此事还得先从徐骥这边入手。想到这里,姚孙盘便对亲信说:“你拿着我的拜帖去徐府一趟,看看徐大人什么时候有空一见。”

姚孙盘亲信拿着拜帖到了徐府,徐骥便自言自语道:“我跟姚家素来没什么来往,他来作甚?”心中又一想:毕竟他还是松江布政使,我虽不指望着他有什么照顾,但又何必交恶于他。想到这里,徐骥便道:“明日我当在府中恭候你家大人。”

第二日,姚孙盘便到了徐府,见了徐骥,忙拱手行礼道:“下官姚孙盘见过徐相公。”徐骥忙还礼道:“姚大人有礼了,在下实在不敢当。”姚孙盘便笑道:“当得,当得。”

徐骥迎他进了正堂,又奉上茶水点心,这才问道:“布政使大人一向少来,今日莅临寒舍,必是有要紧事。”姚孙盘便道:“倒也不是甚大事,不过下官想着,故文定公乃格物魁首,一心致力于格物之学,但却没有留下点身后的念想,实在是遗憾,下官便跟知府大人商议,准备由布政使司衙门出资,在松江修建格物书院,令世人世世代代铭记故文定公德行。”

徐骥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不能轻易就上了你的当。想到这里,便说:“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家父一心为公,从来不在个人名誉上计较,若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必要责怪我耗费公帑。”姚孙盘便道:“嗳,徐相公过虑了,此事也并非全为成全故文定公声誉,如今格物之学大兴,虽说有京师大学堂和复兴书院也教授格物之学,但毕竟不是个正途,若能有个专门的格物书院,培养有关人才,一来全故文定公遗志,二来又足以显见咱们松江对格物之学的重视,两全其美,就连府台大人也颇为重视呢,只要徐相公没有异议,这就要写折子递上去了。”

徐骥便道:“布政使大人如此成全此事,想来还有其他考虑吧?我这人,一向是喜欢把心思放在明处的,若是有言不详尽的,便是万万也不敢相从。”姚孙盘便笑道:“徐相公快人快语,下官佩服,实不相瞒,在下确有一事相求。”

徐骥便道:“哦?姚大人不妨说来听听,若在下能做到的,必是尽力为之的。”姚孙盘便道:“倒也不是旁的事,对徐相公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只是想请徐相公代为往董公那边引荐一二。”

徐骥心想:你说的轻巧,他们董家是何等样人家,虽说我们徐府的面子他们不得不给的,但是我何必为了你们搭上我们徐府的面子?想到这里,徐骥便皱皱眉说:“按说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们徐府一向跟董府少走动,主要也是为着避嫌,想来其中关窍,姚大人也是能明白的.”

姚孙盘见他有推脱之意,便凑过去小声道:“除了公修格物书院,我们姚家另有重礼。”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钱引,轻轻推了过去,徐骥斜眼一瞄,只见是一张三百万两的钱引,姚孙盘笑道:“不记名的随支随取的钱引,下官知道徐相公自然是瞧不上的,不过若书院建成了,招募先生、修缮官舍什么的,无一不需要钱的,若是不够,徐相公随时知会一声,我们姚家绝无二话。”

徐骥面有难色,但很显然已经有所松动,姚孙盘又接着说:“下官所求不多,不过是求徐府一张引帖而已,若徐相公着实不肯,只当下官没有来过就是,这三百万照样奉上,就当咱们姚家交下徐相公这个朋友了。”徐骥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便道:“姚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我生平最是喜欢结交豪爽之人,之前跟姚大人结交不多,不知道姚大人的为人,今日倒是聊得投机,才知道姚大人的豪爽气,姚大人这个朋友,我徐某交下了。”

姚孙盘忙拱手道:“那姚某就见过徐兄了。”说着便起身拱手行礼,徐骥笑着扶住他说:“姚兄多礼了,以后都是自家兄弟,姚兄不妨直说,去董府可是想在皇家钱庄入一股?”姚孙盘忙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徐兄啊,正有此意。”徐骥便道:“自皇家钱庄成立以来,也就只进了一个河间张氏,听说还是孙相公亲自出面求情,皇上才准的,而且虽然有股,但在股东里却没有投票权,不过得了个小小管事的缺儿罢了,可见此事之难了。”

姚孙盘也皱皱眉头说:“若不是徐兄告知,小弟竟不知如此之难,不知徐兄可有什么法子?”徐骥想了想说:“并无他法,不过是去一个,进一个罢了。”姚孙盘便有些为难的说:“这岂非更难?江阴徐家是皇上潜邸时就跟随的,长州丁家和湖州姚家背后是茅大人,松江府董家更不必说,看来也就只有在长州文家这里下功夫了。”徐骥便道:“只怕也不易,这文家背后是钱谦益,虽说皇上一直不待见东林党,但若没有过硬的原因,皇上也不会动文家的。”

见姚孙盘一时陷入了沉默,徐骥便拍拍他的肩膀说:“不过事在人为,姚兄可先去拜会董公,若有他鼎力相助,这事便成了一半,只是董公可是不好说话的,只有为兄的荐帖怕是还不行,还得有能言善辩的代为相劝才好,为兄倒是认识一人,乃是东阳人许都,颇有豪爽气,听说跟董公的大公子有些交情,若得他亲去,或许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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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孙盘便道:“既然如此,就得劳烦徐兄了。”徐骥便道:“这个倒是小事,不过姚兄毕竟是有官身在的,若姚兄相信为兄,此事就专交许都去办,姚兄最好不要出面。”姚孙盘忙道:“小弟还有什么信不过兄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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