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荡寇传(二)》(22)
怡香院救出苦命女杜家堡子八女结拜
夜幕罩着小城,本来就不繁华的小街很快平静下来。只有几家妓院还灯光闪烁,门外传流着风流的青年男人和青衣长衫的色翁。馆内粉面桃腮的妓女们,像苍蝇一样盯着嫖客,发着阵阵的尖叫声音。今天老鸨子十分沮丧,她气急败坏的走到前厅,一屁股坐在榆木椅子上边,用手指尖抠着烂鼻眼,喘着粗气冲着坐在对面的打手们吼着说:“这个桃花名字叫的蛮好听的,就是不走桃花运。讲好了在厨房干十天半月的,出来接客人。刚才我去厨房里叫她出来接客,她不干。我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老娘花钱买人是接客的,又不是当厨子做饭,要是找厨子做饭,何苦花大价钱买人呢。”老鸨子嘴里说的桃花,就是被红鼻张三麻子卖到怡香院的杜宽儿媳。桃花被卖到怡香院拒绝接客,被老鸨打得遍体鳞伤,但是她认死也不接待客人。一天夜里桃花被逼无奈,从客房二楼的窗口跳下来,险些丧生。老鸨见桃花作难调理,又不能让她吃白饭,暂时留在厨房干活,待伤好之后或许转了念头,再去接客。一晃时间过了很久,老鸨生意兴隆起来,嫖客渐多。老鸨再去叫桃花出来接客,又遭到桃花的拒绝,老鸨无可奈何,这才跑到前厅大发牢骚。打手被老鸨吵急了,恶狠狠地说:“我们花钱买人是接客的,不接客就给我打。”老鸨瞪着眼睛吼着:“打、打、打,又是没打过,要是真打死了,岂不是摊上人命官司。”打手翻了翻白眼说:“你要是豁出来,把小娘们交给我来教训,她又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还反了不成。”老鸨眯着色眼瞅瞅打手,没好气的说:“瞧你那德行,是不是馋了。好,今天把她交给你,随你怎么样都行,能把她弄上床算你小子有种。”打手听了老鸨子的话,狂笑着奔向厨房去见桃花。
打手到厨房里把桃花堵在墙角边,伸手企图扒掉桃花的衣服调戏奸污,被桃花一个满脸花打得满口流血。打手发怒举起一根粗粗的木棒,劈头盖脸的把桃花击倒在地上。大棒像雨点一样打在桃花身上,桃花忍着剧痛,没有一声呻吟。厨师再也看不下去,拦住打手的胳膊,劝他停下来。打手也是累了,这才停下手来。
桃花躺在地上身子不能动弹,厨师见打手扬长而去,把桃花从地上扶起来。给桃花洗伤口,用布包扎流血的腿,安慰桃花一定要挺住,总有一天会出头露日,逃出这个肮脏的地方。
红梅花同白梅花带着杏花,住在距怡香院很近的客店里。一天一夜的奔波劳累,使她们太疲倦。住进房间后,三个人很快睡过梦乡。五更天了,她们才醒来,姐妹俩商量着去哪里寻找桃花,白梅花思量着对姐姐说:“城里大概有四五家妓院,也不知道桃花被卖到哪一家。我们一家一家的去找人,麻烦太多了,又何况我们是女人,虽然扮上男装,但是在妓院里出出入入也实在是不太方便。”红梅花认为妹妹的话有道理,可是不亲自进妓院,怎么能找到人呢。对白梅花说,我们去妓院里找人,又不是当嫖客,想的那么多做什么,白梅花笑了,对姐姐说:“去妓院里找人老鸨会让你进门吗?”红梅花反问妹妹说:“那还怎么样呢?”白梅花很认真的对姐姐说:“当一回嫖客吧,同小姐们唠一唠,聊一聊,才能得到寻找桃花的线索。”红梅花笑了,瞪了妹妹一眼说:“机灵鬼,倒是你点子多。”
红梅花姐妹的对话被杏花听得清清楚楚,杏花十分聪明,轻声地对红梅花说:“两个叔叔原来不是男的,是女人啊。你们是来救桃花的,我知道桃花被卖到哪里了。”听了杏花的话红梅花急切的问:“你怎么会知道桃花在哪里呢?”杏花把嘴贴到红梅花耳边告诉她,前几天她被锁在红鼻张三麻子的地窖,在里边听见麻子和一个人贩子讲价钱,把桃花卖给怡香院去做妓女。听了杏花的话,红梅花立刻问怡香院在哪里,杏花告诉她,在讨饭的时候从怡香院门前路过,离这里也就是一里路左右。
红梅花十分高兴,她知道杏花不能说谎,当然相信她讲的是真的。为了让杏花更亲近她们,把她们姐妹女扮男装的事告诉杏花。聪明的杏花微笑着点头,心里更加喜欢眼前这两个女扮男装的姐姐。红梅花叮嘱杏花,只要不离开城里,只能称呼她们叫叔叔。杏花懂得红梅花此话的用意,笑着答应了,并且又叫她两声叔叔。
天亮了,吃过早饭后红梅花叫来老板,拜托他照料杏花,然后姐妹二人直奔怡红院走去。
大清早上,喧嚣一夜的怡香院总算静下来。小姐和老鸨都像死猪一样酣然入睡,大门敞开的前厅也是冷冷清清。看门的老奴把头搭在桌案上面,不时的舔着舌头在打盹,只有熏人的酒味和骚腥的气味,从敞开的大门喷向外边,最后飘到街心,让街上行行走的人感到恶心。
红梅花二人踏进怡香院敞开的大厅,脚步声音叫醒看门的老奴,他睁眼睛瞧见两个英俊的小伙子立在面前,望着来人老奴感到很奇怪,怎么大清早水口没打牙就要吃腥,随即漫不经心的问:“客人早好,一定是熬不住了。我家小姐们累了一夜正在香睡,二位还是再忍一忍吧。要是有急事先办利索了,再回来取笑也不迟。”老奴说话很不中听,红梅花一听就烦的恶心,很不客气的对老奴说:“来早了怎么样,是不是钱挣足了,起了高调,废话少讲,开房就是了。”老奴见来人说话硬强,目光紧逼自己,心怯起来,立刻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弯腰点头说起恭维的话,服服帖帖地把红梅花二人带到老鸨房间的门前,敲门呼叫老鸨。
老鸨被叫醒,打着呵欠伸着懒腰问:“谁又叫,大清早的,也不看个时候。”老奴嬉笑着对门叫着:“老姐姐,来客人了。”听说来客人了,老鸨像扎了吗啡一样,顿时精神抖擞起来,也没顾上装衣着,穿着裤头推开门钻出来。
老鸨定眼瞧瞧立在面前的客人,乐呵呵的咧开大嘴向客人招手,笑嘻嘻的对红梅花二人说:“这两位真有福,我刚从苏杭二州接来两个漂亮又美丽的大黄花姑娘,还没开苞了。这真是老天的安排,赏给二位小爷尝尝鲜吧。”老鸨招待客人就这一个技窍,用污秽的语言调起嫖客的性情,其实是一派谎言,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苏杭二州的美女,都是一些被拐卖来的平常女人,只是多抹一些白粉面而已。
老鸨把红梅花二人带进自己屋子,然后让守门的老奴挨门去叫小姐们,红梅花二人只好坐在老鸨的屋里,老鸨担心眼前的客人离去,端上食果和豆浆让客人品尝,满面堆笑的对客人说:“别忙,好饭不怕晚,先喝两杯热豆浆暖暖胃,热热身子,一会儿同姑娘们上床也好施展功夫,那苏杭的姑娘们活厉害着哩,能把你们男人弄的像神仙一样,飘飘然了,忽忽悠悠的,美着哩。”老鸨满口污言秽语,红梅花姐妹只好耐着性子,由她满口胡言。为了讨好客人,老鸨亲自去催小姐们化妆。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老鸨赶回来笑眯眯的对红梅花二人说:“二位客人姑娘们扮好妆了,随我来吧,都是苏杭上等货,黄花大姑娘。”红梅花和白梅花随着老鸨,分别进了两个紧挨着的包房里。
红梅花进了小姐的房间,很有礼貌的叫小姐坐在地中间的木椅上,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小姐望着这个白面又英俊的客人感到很奇怪,但自己是卖身的,只好听客人的话,坐在木椅上边,听客人的摆弄。红梅花先是扫视一下四周的墙壁,然后眼睛冷冷地盯在小姐的身上。小姐接客人对自己这么冷漠,还是头一回,感到十分沮丧,脸不由的红起来。红梅花见小姐十分不坦然的样子,脸忽然变得温和起来,从衣袋里取出一把钱放在床上,温和的告诉小姐,自己也是女人,并不是来取乐的,是来找一个人,只要小姐肯讲真话,不会为难你,当找到人后还会重赏。
小姐听了红梅花的话立刻十分紧张,她似乎不相信红梅花的话是真的。红梅花从小姐的神态上发现,小姐在怀疑自己的话,于是红梅花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长发,小姐这才信以为真,红梅花再一次向小姐言明,自己要找的人家里有深仇大恨没报,又被拐卖到妓院,请小姐看在都是苦命女人的份上讲真话,帮助寻到这个人。
这个小姐也是被卖到妓院里的穷家女儿,听了红梅花的话后十分感动,并掉下泪水告诉红梅花,自己的苦难身世,愿意帮助红梅花。她说着走向门前,推门向四周扫视一下,回身走到红梅花身边,低声告诉红梅花,有个叫桃花的姑娘被张三麻子卖到妓院里以后,因为一直不肯接客,被老鸨打伤后一直在厨房里干活。红梅花终于从这位小姐口中知道桃花的在落,这才想起来询问小姐的姓名,小姐告诉红梅花自己名字叫小红,是老鸨给起的名字。红梅花望着诚实的小红,从腰间取出杜老太太的淡绿色手镯,拜托小红戴着手镯去厨房,把手镯交给在厨房里的桃花,桃花见到手镯之后一定知道有人来救她。然后又低声嘱咐小红几句,小红明白红梅花的用意,点头答应下来。手里拿起桌上边的水壶向厨房走去。
小红走到厨房的火炉旁边,把大水壶里的开水倒进手中小水壶里边,瞧见桃花正在灶台前洗菜。便冲着桃花喊话:“桃花姑娘,水壶空了,快过来往壶里添水。”桃花听了小红的召唤,急忙走到炉前,小红趁着厨房里没人的机会,迅速从口袋掏出淡绿色手镯,压低声音说:“你可认识这个东西吗?”桃花对婆婆这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手镯是再熟悉不过了。点点头小声的说:“你怎么有这个东西?”小红催着她说:“不要多问,到底认识不认识?”桃花肯定的说:“认识。”“你手上可用一只。”桃花痛苦的告诉她,手上的那只被强人虏去。小红断定眼前这个人就是红梅花要搭救的人,压低声音说:“有人来救你出去,今晚带你走,但是要听老鸨子的安排,记住救你的人是个女扮男装的人。”小红说完揣起手镯,大摇大摆的离开厨房。
中午饭吃过之后,红梅花走出小红的房间去见老鸨子。老鸨子眼力不错认出了红梅花,十分热情的同客人打招呼,并且十分关切的问红梅花玩的舒服不舒服。红梅花微微一笑,向老鸨提出要换一个人来陪床。老鸨当然高兴,嘻皮带笑的说:“真是一条男子汉,玩腻了换新的,这才是爷们,享受吗,人活着就要尽情的享受。”说着把胖乎乎的手伸向红梅花,红梅花狂笑着从口袋取出一把钱币,扔到老鸨手掌上边,老鸨掂量着钱币笑得前仰后翻,问红梅花喜欢什么样的型的姑娘相陪。红梅花一本正经地对老鸨说:“你们前厅的姑娘我几乎都看过,都没有什么特色,听说后院里有一匹烈马,我要试试她活到底怎样。”老鸨反应很快马上回答说:“后厨里边那个姑娘真的很美丽,可是人怪着呢,一般的客人她是不肯伺候。”红梅花从老鸨的神态上看出,她是要敲自己的竹杠。立刻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把钱币,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对老鸨说:“这些足够了吧。”老鸨望着桌子上的一堆钱,乐得甩着屁股说:“君子成人之美,我就不信这个贱货不上床。”说着她撒开兔子腿,奔向厨房。
老鸨一溜烟的跑进厨房,看见桃花正在墙角处摘菜,她大步流星的奔向桃花,远远的就叫着:“桃花姑娘,你的好运来了,一个年轻俊俏的财神爷,指名道姓的要你陪他。好姑娘,妈不坑你,像这样好的事你可千万别错过。只要你陪好了这个财神爷,他一高兴把你赎了,那你可就是阔太太了,再也不会因为接客挨打了。”老鸨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来到桃花身前。
桃花听了老鸨子的话,知道是救自己的人来了,样子很委屈的向老鸨点点头,口里说:“妈,我就是这个命了,还能当什么阔太太,人家玩够了就像墙上的泥把你甩了。可是命中注定非让我干这一行,我想通了从今天起听您老人家的安排,好好伺候客人。”老鸨对桃花的话信以为真,立刻高兴的咧嘴大乐,口里连连说:“好姑娘,早要这样何必让妈心疼,棒子打在你身上,我心都疼碎了。”老鸨说着拉起桃花走向化妆间,亲自帮助桃花擦胭涂粉,把桃花打扮的像一朵花一样的美。
在老鸨给桃花梳妆打扮的时候,红梅花悄悄的唤出另一间包房里的白梅花,低声向她叮嘱几句,白梅花会意的笑了,转身离开妓院,迅速赶回客栈。
包房里光线昏暗,桃花身子依偎在床头旁,红梅花把淡绿色的手镯送到她手中,和蔼的说:“这只是从你婆婆手里拿来的,另一支在你身上,这是你的定亲物。”桃花见到手镯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忙问婆婆和公爹在哪里。红梅花望着命运多舛的桃花,告诉她公公婆婆在家中等你,红鼻张三麻子已经被我们弄死。
知道公爹和婆婆在家等着自己,仇人红鼻张三麻子得到报应,桃花多么感谢眼前这位恩人。急忙跪在地上给恩人磕头,表示真诚的谢意,红梅花双手扶起桃花,和蔼可亲的对她说:“我们都是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是为了行走方便。”说着红梅花摘去头上的青帽,露出乌黑的长丝头发,桃花心里更加敬重自己的恩人,向红梅花投去敬佩的目光。桃花再也不拘束,拉起红梅花的手,亲切的叫她大姐,一肚子委屈顿时涌出,许多话又不知道从哪说起,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
小屋静静的,俩人越唠越投缘,红梅花像亲姐姐一般,给桃花讲了很多她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红梅花从远到近,讲得很有趣,当桃花知道有几个姐姐,即将要去拜师学艺,心里十分羡慕。果敢向红梅花恳求,把自己也带上一起拜师学艺。红梅花十分可怜桃花,对她可怜的人生更加同情,一口答应带她一起离开杜家堡子,去净庵寺学习武功。
桃花高兴的拉着红梅花,坚强的表示学到武功之后,一定杀了王休一和洋鬼子,给丈夫和孩儿报仇。此刻的桃花,在红梅花的眼中已经不是刚见面时那个胆怯畏缩的女人,而是一个坚强,勇敢,富有反抗精神的女人。两个人唠着,天渐渐的黑下来,小屋里的灯亮了。红梅花让人叫来老鸨,向她提出带桃花到饭店用餐,狡猾的老鸨不答应红梅花的要求。对红梅花说,院内的酒菜和饭比馆子里的好多了,要吃什么有什么,何苦耽误亲密女人的时间到外面吃一口,不值得那样浪费,在红梅花再三的要求下,老板又怕得罪这位有钱的主,不情愿的答应了红梅花的要求。但是她有一个条件,要两个打手同红梅花一起同去。红梅花当然明白老板的意思,无非是担心把桃花带走,红梅花根本没有把两个打手放在眼里,很高兴的答应了老鸨的条件。并且说多个人吃饭多双筷子,人多热闹。老鸨见红梅花坦荡又大方的样子,这才放心的让红梅花把桃花同两个打手去饭馆。
这家饭馆生意兴隆,红梅花一行选了一个宽敞的包房间,店小二随即就到。一大桌子菜喝几壶烈酒摆在桌子上边,红梅花给桃花使个眼色,桃花也不拘束,很不客气的吃起来,大概是饿了的原因,桃花吃的是那样的香甜,这是她多少天来第一次填饱肚子。随来的两个打手是老鸨派来的盯梢,他们从来也没见过这样好的酒菜,也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抡起了旋风筷子,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酒。很快桌子上边杯盘狼藉。两个打手被酒醉的双眼发直,说话舌头硬了。红梅花见两个打手已经醉了,付了酒钱,带着大家走出饭馆,路上两个打手踉踉跄跄,双脚划着八字,红梅花暗笑心里更踏实多了。
前边是个小胡同,红梅花把两个打手带进黑洞洞的胡同里。从腰间掏出两条皮带,很迅速的把两个打手捆在一起,再用手帕堵住他们的嘴,把他们拽进路边的深沟里,然后拉起桃花,两个人飞一样的钻出胡同,奔向出城的大路
在出城很近的地方,白梅花和杏花早已等候在那里。听见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梅花对杏花说一定是姐姐带桃花赶来了。白梅花的语音刚落红梅花二人已经到了身边,四人相见没有说话,翻身上马奔向夜幕之中。
桃花回家了,杜宽夫妇热泪横流,经过生离死别的苦难遭遇,本来就上了年纪的杜宽夫妇,更加雪上加霜,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仅仅短短的日子里,老人的头发全白了,眼睛陷得很深很深。老人拉着儿媳的手,哭儿子、哭孙子、哭自己的命太惨,哭这个世道太无情,老人哭着走进红梅花姐妹身边,跪在地上磕头,拜谢救儿媳妇的恩情。被红梅花搀扶起来,在大家的安慰下,重逢的杜家妇女们停止了哭声,大家同样悲伤,痛苦的心情也缓解下来。
红梅花望着聚到屋子里的姐妹们,觉得自己担负的责任重大,要把从苦难和死亡线上挣扎出来的姑娘们,带到师傅那里去学习武功,确实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但习武之人一旦学成之后,踏上的是一条危险的道路,难免有不测的祸福,想到这里师傅的话萦绕在脑海中:“大愁大悲,福祸难测。凶不得其善报,善得终生安逸,为人之正,视恶如仇,抱打不平者终正果而终。”想到师傅的话,红梅花的心也平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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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台前桃花忙着给大家做饭,兰兰、珍珍、裴金、裴银也不闲着。趁这个功夫红梅花和白梅花商议下一步的事情,二人商量后初步决定,一是把兰兰、珍珍、裴金、裴银、杏花、桃花送往净庵寺去,同时让可怜的杜家二位老人,坐上柴老更夫的车,去裴家居住。二是大家如果不同意这样的安排,就暂时都留在这里,等收拾了王休一和奸污桃花那个鬼子之后,再去净庵寺,但是杜家二位老人必须同柴老更夫离开杜家堡。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老人饱受残酷磨难和沉重的打击,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参加复仇的行动。
晚饭很简单,大家草草用过,红梅花把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讲给姑娘们。
天渐渐黑了,杜宽点亮都油灯,灯芯跳动着火花,照亮了小屋。灯光下每个人的身影不断在墙上晃动,姑娘们聚到一起就都是萍水相逢的姐妹,虽然有着不同的身份和不一样的经历,但是在红梅花和白梅花面前就好,像找到妈妈一样的感觉,心情该有多好啊!每个人都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吐出来。你一言我一句说得很高兴。论年纪杏花十三岁是最小的妹妹,大家总是同她多些话,使杏花感到十分的温暖,面对每一位姐姐,杏花都很尊敬。红梅花给妹妹们讲学习武功该怎样的吃苦,师傅又是怎么的严厉,还有绿林们占山为王是多么的快活,除宰恶人时心情是怎么兴奋,救人之危抱打不平的时候心情是多么的激动,讲的姐妹们简直是入迷了,都洗耳恭听。因为大家有着一颗报仇之心,红梅花讲的故事对姐妹们何尝不是一种激励。
红梅花的许多故事给姑娘们带来情绪,大家开始排辈分,当然都是姐妹之称,但是谁大谁小,总是要有一个顺序。于是姑娘们个报年龄和出生日。白梅花拿出一块硬纸,把姑娘们的出生年月日写在上面,然后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排列,顺序是红梅花排行老大是大家的姐姐,然后是白莲花、桃花、裴金、裴银、兰兰、珍珍、杏花。
八个姑娘排了名次,相互也称姐道妹了。杏花性格开朗大方。她从红梅花开始,一个一个的叫姐姐一直叫到七姐珍珍,大家望着可爱的杏花,异口同声的叫她八妹。
夜沉沉,有漫长。姑娘们一直唠到深夜,仍然没有睡意。还是读书人点子多,裴金提出大家既然都是姐妹了,又排了名字,三国演义中有桃园三结义,我们姐妹八人为什么不能结拜呢,何不学学桃园三结义,我们也结拜成姐妹。姑娘们听了裴金的提议,顿时高兴,要跪地朝拜结成金兰之交,红梅花笑着对妹妹们说:“大家一个头磕在地上,那就是情同手足同生共死的亲人了。要是愿意我们把手攥到一起。”红梅花的语音落下来,姑娘们几乎一起围上来,把红梅花围在中间,八只手紧紧的搭在一起,形成一个坚硬的铁拳。
次日,杜宽老人搬来一张八仙桌子放在院子正中间,老人就在桌子上面摆放上香炉和一捆三尺长的高香。
红梅花带着姑娘们,按着年龄大小的顺序,跪在桌子前边,姐妹们跪好之后,红梅花起身点燃高香,虔诚的把高香插进香炉里,然后双手合拢在胸前,朝香炉三拜,再跪在自己的位置上。只见阳光照在香炉上,香炉里升起腾腾紫烟,片片祥云从头顶飘过,太阳射出五色光芒,像数不清的彩带映入眼帘。姐妹们合上双目,眼睛里绽放出片片红云、蓝云、紫云,颜色奇异,美丽极了。姑娘们心里祈求着许多许多的愿望,愿苍天保佑,但愿,一人有事,姐妹们同当,一人有难,姐妹们同赴,敢下刀山,敢闯火海
结拜之后,征得裴金同意,红梅花拜托柴老更夫带着杜宽夫妇二人,前往裴家屯裴亲仁家中居住。裴金又书信一封写给父亲,留杜宽二位老人家颐养天年。柴老更夫怀中揣着裴金的书信,拉着杜家二位老人,告别姑娘们赶往裴家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