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荡寇传（二）》（23）

擒汉奸捉拿秋龟三

点天灯为民除恶气

一条粗硬的麻绳子，捆绑着十几个衣服被撕破的青年庄稼汉子。他们在雪亮的刺刀和钢丝鞭子的威迫下，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崎岖不平的小道上。像这样被绳索套牢的人群，随时都会出现在这块苍凉的大地上。随着庄户房门被枪栓击破的声音，那些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的青年男人，被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拽出来。无论妻子怎样祈求和哀鸣，父母怎样恳求，都会被像抓猪一样，被警察和鬼子们捆走。抓劳工抓壮丁，像无尽的灾难一样，村子里十室九空。每当村中的狗慌慌的叫起来，悲凉的狗叫声传到孤房女人们的耳中，她们紧缩着身子，搂着哭泣不停的婴儿，安慰孩子说：“别哭了，王休一来了。”听见王休一这三个字，孩子紧贴在妈妈的怀里，抖颤着再也不敢再哭叫一声，怕被王休一抓走。国家破碎，民不聊生，狗警察们虎假狐威认贼作父。王休一就是一个典型的恶棍。死心塌地的投靠日本鬼子，方圆几十里被他搞得十室九空。他可以随便闯进每户人家，不仅敲诈勒索，甚至强暴妇女。秋龟三带着一群宪兵警察，在王休一的配合下，将各村中的青年男已经抓光。杜家堡同其他屯子一样，变成人间魔窟，哭声、叫声、骂声淹没了这块凄凉的大地。

杜家堡唯一的大户杜忠，在佃户和村民们面前很有面子，可是在王休一这些汉奸眼里，是一文不值的阶下囚。王修一和秋龟山一伙人闯进杜忠的院子里，王休一仰起脖子，把杜忠吼出来，强行让杜忠给他们一行人准备饭吃，还特别命令两桌饭质量不同，做一桌子上等酒菜席给秋龟三享用。杜忠心里叫苦，又害怕这些豺狼，只好连连点头答应，跑着去厨房备饭。

杜忠到了厨房里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清早去墙外散步的时候，看见杜宽家房顶冒着炊烟。他立刻担心杜宽家里是不是来了什么人，立刻让一位家人速去杜宽家中探明。家人很快跑回来向他报告，杜宽家中来了几个女人。杜忠听了家人的报告，急忙恭恭维维的把王休一及秋龟三等人让进客厅休息，然后偷偷的向杜宽家中跑去。

杜忠推开杜宽家的大门，只见院子里空荡荡的冷冷清清，自叹一声说：“唉，作孽啊，好端端的一户人家，被王休一给弄的家破人亡。不得好死的王休一老天要报应你的。”桃花看见大门推开走进的人是杜忠，对姐妹们说大家不要慌，是我们东家大伯来了，桃花说着迎上去。

杜忠看见桃花站在对面，急忙说：“侄媳妇你可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老人眼里闪着泪花关切的问：“孩子，是谁帮助你才回家来的？”桃花也不隐瞒向屋子里指了指，告诉杜忠，是两个好心的姐姐帮我逃出虎口。杜忠听了桃花的话点了点头，停住脚步告诉桃花说，王休一和秋龟三又来村里抓壮丁，很快就会搜过来，快些同恩人们一起离开，晚了会出大事的。杜忠把消息告诉给桃花后，转身快步离去。

桃花目送杜忠离去，急忙跑进屋子里边，把杜忠的话原原本本的讲给姐妹们。大家听了都很着急。红梅花略思片刻，十分果断的对妹妹们说，王休一既然带着秋龟三送上门来，这是一个好机会，省得我们进城去抓秋龟三。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我们不好出手，何况他们又有宪兵队和警察一大群。正面同他们搏斗就算把他们收拾了，我们也要付出大的代价，这样硬拼死打不值得。大家还是暂时离开这里躲一躲，暗地里观察王休一一伙人的行动，天黑以后趁他们不防备，来了突然袭击。杀了王休一和秋龟三，给死去的亲人们报仇。为蒙受他们欺凌的乡亲们雪恨。

红梅花的意见姐妹们认为十分可行，此时姑娘们同仇敌慨，恨不得立刻宰了王休一和秋龟三这两个恶魔，祈求苍天有眼帮大家一个忙。

杜忠不情愿的弄了两桌子菜，用来招待王休一和秋龟三这伙强盗贼子。厨房里放俩桌子显得十分狭窄。王休一感到十分不舒服，下令把桌子摆放到院里的两棵李子树下边。此时正是李树开花的季节，坐下鲜花盛开的树下饮酒，乐得秋龟三抿嘴大笑，他一边饮酒，一边欣赏鲜花，并且赞不绝口。王休一当然讨好秋龟三，替他夹菜，亲手给他斟酒。秋龟三两杯酒下肚后心怀开放，笑嘻嘻的要王休一把主人叫来一起饮酒。王休一叫人换来杜忠，杜忠又不敢推辞，忐忑不安的坐在王休一和秋龟三中间。秋龟三对杜忠很客气，亲手给杜忠斟上满满一杯酒，指着李树的洁白的花朵，夸耀杜忠是一个很有情调的人，把宅院装缀的像一座美丽的花园。秋龟三情趣横生，不由思念起远方的家园。他向在座的人炫耀，此时的北海道更是一个到处鲜花盛开的季节。说着他眯起双眼，样子似乎被家乡樱花盛开的美丽景致所陶醉。杜忠打心里烦透了这个洋人饶似多情善感的样，但在恶魔面前又不敢怠慢，只好违心相陪，伴笑相视。杜忠心情不悦喝下两杯酒后面目紫红，向秋龟三歉意的离席而去。

杜忠离开酒桌之后，秋龟三竟然向王休一提出可恶的要求，要弄来两个女人陪酒取乐。王休一趴在他耳边亲切的劝他说，院里都是一些粗丑的乡下妇女，没有你喜欢的漂亮女子，等到晚上回村公所住下时，已给你准备了美丽的姑娘。秋龟三听了王休一的劝说，觉得远水不解近渴，很扫幸的捶起头。因为下午还要继续抓丁，只好勉强耐心的等待晚上同女人作乐。

没有美女陪伴作乐，秋龟三酒性大减，他望着另一桌上狂欢的宪兵和警察们，把气撒到他们身上，狠狠的吼着：“别喝了，马上出发去村里抓人。在弄到两个丁，从那三个一起带回城里去。”他的话就是命令，宪兵警察们急忙放下酒壶和筷子去抓抢。秋龟三带着一群恶魔，如狼似虎般的再次冲扑向村中间。

红梅花八姐妹离开村子，在村子南边三里处的一块林子里隐蔽起来。一条去往城里的小路从林子边上通过，为了不被人发现，姐妹们隐蔽到林子中间。她们把这儿当做临时的家，等待天黑后再做安排。红梅花带着桃花，悄悄地回村藏在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暗地里观察王休一等人的行动。

在警察和宪兵枪栓的敲砸下，村子里像开锅一样沸腾起来，家家户户的大门被砸开，房门被踹开，老人和孩子们抱头逃窜，女人们拼命地向野外奔去，摆脱这些野兽们的强暴。王休一和秋龟三在村子中足足折腾了一下午的时间，总算逮住两个五十岁开外的男人。他们押着被抓的两个男人回到村公所里，再把关在村公所黑屋里的另外三个男人提出来。用粗硬的绳子捆起来，像穿糖葫芦一样拴在一起。由三个警察和两个鬼子宪兵押着，赶去县城。

王休一和秋龟三一伙人的行动，被暗中观察的红梅花看得清清楚楚。押往城里的人走了，村公所里只有王休一和秋龟三，王休一把秋龟三让到里间卧室里去休息。然后径直去村中关二寡妇家中，把关二寡妇和女儿关少红带回村公所。不言而喻关二寡妇是给他自己的玩物，嫩草当然献给秋龟三吃。

王休一锁好村公所的大铁门，吩咐关二寡妇下厨做了几个好菜，叫起秋龟三由关家母女陪同饮酒取乐。村公所变成了妓院，这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出红梅花的眼睛。

夜幕降下，桃花去村南树林唤姐妹们回到家中，红梅花把在村公所看到的一切讲给大家，姑娘们几乎同时认定今夜是报仇的最好时机。红梅花当然同意姐妹们的意见，经过一阵细致的商量后，决定红梅花，白梅花，桃花和兰兰四个人，去村公所里捉拿两个恶棍。

桃花给大家做了鸡蛋饭，香喷喷的鸡蛋饭端上桌子，香味飘满小屋。白梅花指着每人碗里满满的饭，很风趣地对大家说，桃花妹妹饭做的真香，可别把妹妹们吃醉了，放走了王休一。姑娘们听了都笑起来，杏花嚷着说：“听说酒醉人，没听说饭还把人醉倒了。”杏花早就饿了，嘴里说着话饭碗已经端掉手中。杏花吃了两碗饭后突然停下来，亮亮的眼睛闪着光芒问姐妹们说：“抓住王休一和秋龟三该怎样杀他们呢？”大家听了都笑了，白梅花反问她说：“小妹妹，那你说该怎么个杀法。”杏花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双目迸发出愤怒的火花对大家说：“用刀捅进坏人的肚子里上边，捅出一个大窟窿，等血淌没了，坏能就完蛋了。”杏花觉得自己说的杀法不对劲，又提起嗓门儿说：“不，要像杀猪一样，从坏人的脖子下边下手，把刀往下边捅，刀一直捅到坏人的心上，坏人才能死去。”姐妹们一听都明白了，原来杏花自小就目睹父亲杀猪的情景，才说得这样真切。由此可见杏花是多么憎恨杀自己爸爸的仇人，又更加憎恨杀死桃花丈夫和孩子的汉奸和鬼子。姐妹们望着杏花和桃花，燃烧着一种强大的、反抗外来侵略的火焰，红梅花在大家怒不可遏的神态上看到，一种无法阻止的反抗精神，从姐妹们的身上迸发出来。于是红梅花放下手里的碗，对大家说：“王休一和秋龟三，一个是铁杆汉奸，一个是外国强盗，他们坏事干绝了，就是杀了他们，也无法解除天下人对他们的愤恨，你说怎样杀他们才解恨呢？”聪明的杏花立刻问红梅花说：“姐姐，像杀猪一样杀王休一和那个洋人不解恨，你说怎样杀他们才能解恨呢？”红梅花从地上拾起一根草，走到油灯前把草点燃扔到地上。杏花大声嚷起来：“给他们点天灯，点天灯。”“对，就是要火烧王休一和秋龟三，报仇解恨。”姐妹们几乎同时怒吼着。

夜幕像一口巨大的黑锅，盖住苍茫的大地。也就是在黑洞洞的夜里，恶人干着可恶的构当，王休一和秋龟三个各自搂着女人，睡在村公所里。恶魔尽情玩弄着女带来的快乐，虽然耗尽精力，仍然不舍放弃被蹂躏的几乎破碎的女人躯体。秋龟三把干枯的身子压在关少红的身上，像猪一样打起呼噜。王休一也同样把关二寡妇压在胯下，睡死了。

这时候红梅花带着三个妹妹，摸到村公所房前。红梅花身子轻轻地贴在窗前，屋子里边打呼噜的声音告诉她。恶魔们已经睡了。红梅花轻声吩咐兰兰随自己去东边屋子，白梅花同桃花去西边屋子。与此同时兰兰和桃花同时点燃带在身上的火把，火把的光亮照在东西两边的窗户上。红梅花和白梅花借着火把的光亮，各自飞起脚踹断窗棂，冲进东西两间屋子。

红梅花借着火把射的光亮，冲到秋龟山的床头。秋龟三立刻被惊醒，猛然睁开双眼。明亮的火光照得他眼睛昏花什么也看不清楚，他伸手去抓枕头边上的手枪，红梅花一脚踩住他的手，身子一弯把秋龟三从被子里拽起来，再狠狠地摔到地上，然后对准秋龟三穴位一点，秋龟三瘫在地上，口里吐着白沫子，瞬间失语。红梅花立刻拿出绳子，把秋龟三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又把一块儿脏布塞进他的嘴里。红梅花再一次轻轻一点秋龟三的学位，秋龟三身上有了知觉，被红梅花从地上薅起来，把他带到屋外，交给兰兰了。关少红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抱着被子身子颤成一团。红梅花历声告诉她只许老老实实的待在床上，天亮之前不许离开半步。关少红早就吓蒙了，半夜三更她怎么敢走黑路。只好乖乖听从红梅花的安排。

同一时间内，白梅花和桃花从窗口冲进屋子，睡在梦中的王休一立刻被惊醒。他光着腚猛得坐起来，伸手去抓手枪，白梅花飞起一脚踹飞手枪，随之一脚踩住王休一的腰。这一脚踩上去王休一立刻赶到腰折了，疼得惨叫一声。在火把的光亮下边，王休一光着腚实在难看。白梅花把枪口顶在他脑门上边。喝叫他把裤子登上。王休一只好乖乖的听话，当他穿上裤子之后，被白梅花手里的一条绳子捆得牢牢实实，被桃花狠狠地打了几巴掌后，带出屋子。关二寡妇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身子紧紧缩在被子里，白梅花喝令她天亮之前不许走出这间屋子。关二寡妇连连应声，保证绝不离开半步。

在黑沉沉的夜色中，红梅花姐妹四人押着王休一和秋龟三，沿着村外大道一直走到村子东南方向那块林子里，把两个恶魔拴在柳林根上狠狠的抽打一顿，桃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心里松快许多。

下一步就是给两个恶贯满盈的恶魔点天灯，裴金，裴银，杏花，珍珍也赶来了，她们没有亲自去抓王休一和秋龟三，忙着砍木头了，在地上搭起木架子，给两个恶魔准备下刑台。这个木架搭的很简单，把两根六尺长的木头竖起来，再埋在挖好了的一尺多深的坑里边，两个木桩间距三米宽，木桩上边横上一根粗木，用绳子绑在木桩上边，这个门形的木架，便是王休一和秋龟山的刑台。木架下边堆起干柴点燃，定能把两个怙恶不悛产的家伙化为灰烬。

死刑架和干柴都准备完毕，天边已经灰白，天渐渐的亮了。姑娘们把王休一和秋龟三牵到死刑架前，告诉两个恶魔这里将把他们化为灰烬，甚至连一点渣滓都留不下来。王休一和秋龟三望着粗粗的死刑架，吓得面色如土，跪地磕头求饶。可是他们看到的是姑娘们怒发冲冠的复仇样子，幸存的念头也灰飞烟灭。

杜家堡村子里响起敲梆子的声音，随着传出敲梆人的呐喊声：“乡亲们，快去东边儿林子里看热闹，那里正在给王休一和东洋鬼子点天灯。”人们听见呼喊声，怀着深仇大恨陆续的走向林子，他们要亲眼看见十恶不赦的王休一和秋龟三是怎样被点天灯的，才能解心头大恨，给冤死的家人们复仇。

人们涌向王休一、秋龟三的死刑架，拳头像雨点一样击在恶魔的头上、身上，唾沫像水一样喷向恶魔。人们口里怒骂汉奸和鬼子，诉说他们犯下的滔天罪行。

太阳跳上树梢。四面临村的人听到从杜家堡传来的呼喊声，都纷纷赶到林子边上。林边木架刑台旁人黑压压的一大片。愤怒的人们向汉奸和鬼子怒吼着，叫骂声像滔滔的江水不可遏制。

红梅花望着愤怒的人群，命令姐妹们把两个魔鬼绑在木桩上，再用绳子把他们头拴在木架上，然后点燃放好的干柴。倾刻间随着熊熊的火花，两个魔鬼的身子也燃烧起来。人们望着像蜡烛一样腾烧的恶魔，狂欢呼喊着

干柴窜起呼呼的火苗子。在风的吹动下火苗越窜越高。很快，两盏燃烧的天灯渐渐暗下来，在一阵阵肉体烧焦的气味儿中，天灯灭了。两个魔鬼的身子不见了，他们的骨灰被忽然刮来的一阵大风卷光，果然连一点儿渣子都没有留下来。

愤怒的人群散去，红梅花带着姐妹们迅速离开林子。杜家堡不能久停，姑娘们告别杜家老屋。桃花洒泪告别自己家园，暗暗的告别九泉之下的丈夫和孩子。

八姐妹结拜金兰，又给桃花一家报仇雪恨。也就是从今天起，姑娘们更加认识到没有本领，没有武功，活在这个乱世之上，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火烧王休一和秋龟三这场斗争，让姑娘们更加坚强起来，从红梅花白梅花的身上。懂得了去净庵寺学习武功的重大意义。

一天快速的行走，又送走了西下的太阳。天黑下来。在一片柳林里八姐妹们停下脚步，决定在这里过夜。去净庵寺只有两日的行程，也难免夜宿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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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吃过干粮，大家一起动手在背风的山坡上搭起一个简单的茅草小草屋。姐妹们相互依偎着，只有靠大家身上的热量驱走寒冷的侵袭。望着浩瀚无垠的天际，繁星若明若暗。那条广阔的天河横亘在宇宙之间，把广袤的夜空划为南北两片。北斗星在北边遥远的天空闪着寒光，姐妹们瞭望着夜空，泛泛无垠的遐想。天上是一座童话般的殿堂，谁能用语言把那有神妙变幻的世界描绘的维妙惟肖。远离故乡的姑娘们，望着天上的星，想起家乡的云。往事历历在目。那里有苦，有累，有悲，有痛，缺少的就是快乐。想着想着姑娘们被疲惫慢慢的送进梦乡。

太阳升起来，光线照在姑娘们的身上。被露雨浸湿的衣裳一点一点的干了，桃花是一位贤妻良母，已经习惯勤持家务。今天在姐妹面前他更是勤快。很早起来拾来干柴，支起篝火，把凉饼子用木棒穿起来放到火上烤，很快干饼烤了一大堆散发出香味儿。姑娘们围着篝火甜香的嚼着干饼，喝着泉里的溪水，夸桃花烤的干饼可口好吃。马也吃的鼓起肚子，红梅花催大家上路。

又是一日艰辛的跋涉，净庵寺进入姑娘们的眼帘。农历五月的净庵寺，同王桂花只身闯到这里时的景象完全是两个境地。一道翠绿的山梁郁葱葱，像绿色的天然屏障，把净庵寺掩映在其中。一簇簇柳树同一株株亭立的桦树、杨树交错生存，这些自然并存的树木围绕交杂在一起，给净庵寺镶上绿裙。矗立耸起的寺庙，挺拔在山脊之上，高高的围墙被宏大的寺庙显得低矮许多。红梅花走在前边，指着高高耸起的净庵寺。向妹妹们讲起这里鲜为人知的故事。姐妹们听着红梅花姐姐妙趣横生的故事，观赏着净庵寺四周的景色，很快走到寺院的大门前边。

红梅花轻轻敲击红漆大门，倾刻间从里面传出清脆的声音：“听见了，就来开门。”很快两扇大门被推开。开门的人身穿暗灰色尼姑服装，头戴一顶同衣服一样颜色的无沿帽子，她就是桂花姑娘。

桂花推开大门，看见一群漂亮的青年女人站在门旁。不由惊讶不已。心里想这是一群什么人，到这里来作什么？桂花掩饰心里的疑惑，很有礼貌的把客人门带进院内。然后关上大门问客人到这里是暂歇，还是有事情求见住持。红梅花端详着桂花微微含笑着：“我们是来拜见师傅的。”桂花把目光投向红梅花，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番，心里想这个男子怎么也来拜见师傅，也没听师傅说过有男徒弟呀。桂花尽管这样想，还是很温和的对红梅花说：“既然是来拜见师傅，随我来吧。”

桂花把客人带到偏殿，让大家坐下来稍等片刻。然后转身去请师傅，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候，住持无易正端坐堂间，准备一会儿去用晚饭。桂花走近师傅拜见后告诉她，刚刚来了八位客人，有两男六女，其中一个男人口称要拜见师傅，正在偏殿静候。无易听了也很惊讶，心里想自己从来没有收过男孩儿当弟子，怎么会有男人称师拜见呢。便问桂花那两个男人有多大年纪。桂花告诉师傅，两个男人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面目清秀，穿戴干净利落。无易听后轻轻点了点头，扫视四周墙壁片刻，对桂花说：“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见见他们吧。”

无易随着桂花走出堂屋，很快走近偏殿门外。红梅花白梅花见师傅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过来，急忙甩步进到店门口。无易目光炯炯有神，望见偏殿走出两个人，立刻觉得这两个人的行走姿势特别熟悉，尽管是男人服装，也混淆不了无易主持的视线。当距红梅花姐妹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无易脱口而出：“两个顽皮的东西，耍什么把戏，竟敢冒充男人来蒙师傅。”红梅花姐妹被师傅的法眼看穿，同时朗朗地笑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师傅面前，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扶在前胸前边拜见师父，给师傅叩头。无易拉起两个徒儿，三人相见份外高兴。无易见到久别的徒儿微笑着眼里闪着泪花，红梅花姐妹俩已经是热泪盈眶。无易抚摸着两个徒儿温和的问：“你们这身装扮到很新鲜，女扮男装出门在外行动方便啊。”红梅花很神气地对师傅说：“师傅啊，这也是被逼出来的啊。”无易反问：“是谁逼你们非这样做。”“一言难尽呀，等吃饱肚子，慢慢向师傅道来。”听了徒儿调皮的答话，无易随即说：“还是那样，顽皮撒娇。”无易忽然想起来殿里还有人呢，忙问红梅花：“不是还有六个女客人吗，让师傅瞧见瞧见。”红梅花听了师傅的话后，向偏殿里喊妹妹们出来拜见师傅。

随着红梅花的呼唤声，桃花等六个姑娘从偏殿快步走到无易身边。红梅花把六个姐妹一个一个指名道姓的介绍给师傅。无易闪着明亮的目光，一个一个的，细细的，打量端详着跪在地上的每一个姑娘，把姑娘们的名字、面目相貌特征牢牢的记在心里。半晌无易叫六个姑娘站起身，然后又仔细瞧着他们的身材高矮胖瘦。又过了好一会儿，无蜀转过脸问红梅花说：“你把姑娘们带到这里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已经答应她们了。”无易一句话说到红梅花心里，她立刻觉得师傅太厉害了，我要做的事被她一眼命中。红梅花很机灵，向师傅说出实情，是她答应带姑娘们拜求师傅，来净庵寺跟随师傅学习武功，恳请师傅收下这六个姑娘。无易并没有批评红梅花没经自己允许，擅自把姑娘们带进寺院，只是含笑望着这六个漂亮的姑娘，叫来桂花，把桂花介绍给红梅花姐妹二人及姑娘们。然后吩咐桂花快去给姑娘们准备晚饭，姑娘们行走一天一定很饿。只是没有回答红梅花，收还是不收这六个姑娘在身边学习武功。红梅花又不敢再催问师傅，只能带着悬念陪师傅同大家聊些家常话来。

晚饭后无易吩咐桂花把桃花等姑娘们带去休息。然后把红梅花和白梅花叫进自己屋子里。无易十分体贴两个弟子在途中的辛苦，舍不得耽误徒儿的休息时间，她长话短说。告诉红梅花不用担心，她已经决定把六个姑娘留在身边学习武功。红梅花听了十分高兴，把六个妹妹每个人的家境情况扼要讲给师傅。无易知道要收下徒儿的不同身世和遭遇后，感慨万千，表示一定把自己的功夫，毫不保留的传授给她们，让她们学得一身精炼的武功，闯荡天下，除害安民，驱寇鞑虏，在抗日的征途上建立功勋。无易师傅的思想深深地感动红梅花和白梅花。为了让姑娘们在寺院内平安无事，无易想出给姑娘们剃发扮装成尼姑，但不是剃法为尼。只要能收下姑娘们学艺，师傅说什么红梅花都应允。

次日，桃花，斐金，斐银，兰兰。珍珍，杏花磕拜无易师傅，老主持亲自给姑娘们削去长丝乌发。至此，六位姑娘同桂花一起，跟随无易住持终日闻鸡起舞，夜练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