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荡寇传（二）》（11）

假猎人吕品三带路飞石崖下鬼子溃败

古观东南方向两里远的地方，四个打扮成猎户的人围着一个地窖，地窖里一只被枪击毙的野猪倒在血泊里，鲜血从枪口处汩汩的向外冒，染红了野猪的半个身子。刚才传到东少缺军营里的枪声，是扮成猎人的吕品三和他的战士刘海、邱双、叶先击毙野猪的枪声。吕品三是二大队大队长，扮成猎人带三名战士去古观打猎，这是吉林诱敌钻进口袋的战略组成部分。吉林判断鬼子兵攻山的必经之路是古观，派吕品三带四名战士扮装成猎人，打到鬼子的队伍里，取得鬼子的信任之后，把他们像牵牛一样，牵进伏击网里，将其歼灭。昨天吕品三在古观不远的地方挖了个地窖，用意是能弄到一只野猪，作为猎人给鬼子的礼品。果然一只野猪陷进窖里。当东方发白的时候吕品三将野猪击毙，意图是用枪声向鬼子传话，故意暴露自己。东少缺听到枪声后，立即派鬼子兵组成几个小队，在古观四周搜捕放枪之人。当天光大亮的时候，吕品三同三名战士，被端着雪亮利刀的鬼子兵伪军包围起来。

鬼子兵和伪军把吕品三几个围在中间，一个瘦高的伪军打量吕品三等人后，瞧见地窖里边的死野猪，向鬼子小队长报告说这四个人是猎人，并且指着死野猪告诉鬼子兵，刚才听到的枪声，是猎人们击毙野猪打响的。狡猾的鬼子小队长，围着吕品三等人转了一圈，又低头细细观看窖里的死野猪，解除了对吕品三等人的怀疑，很兴奋的询问吕品三是哪方猎人，怎么来这里打猎，是不是马胡子。对鬼子小队长一连串的问题，吕品三对答如流。吕品三故意浑身哆嗦，双腿打颤，一副既害怕又可怜的样子。让鬼子们相信他是善良老实的猎人。鬼子小队长对吕品三一阵盘查之后，得意忘形的对几个伪军说，这里山高林密，怎么能相信他们真的是猎人，还是把他们带回去见长官，让他裁决吧。伪军自然听鬼子的话，便押着吕品三等人去见东少缺。

在东少缺和山野一夫及刘斗三人的威严审讯下，吕品三说了一大堆谎话。他告诉东少缺，他们兄弟四人以打猎为生，在飞石崖下有家业，家中有父母妻十几口人，并且开荒种田打下粮食充饥，是本本分分的猎户人家。吕品三还对东少缺说，年前这里来了一支队伍，是山里的有名的大绺子，大当家的叫韩飞，手下有二百多条枪。这些土匪杀了他家儿老小。弟兄几人因在山中打猎，才免于不死。家里人被杀房子又被烧了，飞石崖回不去了，只好到此处搭个窝棚住下，打猎谋生。并且也在等官兵到来，好给家人报仇雪恨。

吕品三编排了一大堆谎言，诱惑鬼子信以为真。就在东少缺对吕品三的话半信半疑的时候，吕品三突然跪在地上给东少缺磕头，口里央求东少缺块发兵到飞石崖，消灭马胡子韩飞。望着吕品三几乎要磕破流血的脑袋，又十分真诚的样子，东少缺问刘斗此人讲的可是真话。刘斗对山里的情况摸不清楚，但是在深山里打猎的人倒是没有绝迹，偶尔遇见几个猎人是合乎寻常的事情。山里的马胡子杀猎人的构当刘斗也听说过。刘斗寻思片刻，断定吕品三的话是真的，可以相信。刘斗又自作聪明，他认为吕品三说的韩飞一定是吉林的同部人马。因为吉林手里有宝参，为了不让山里人知道这件事情，才杀掉猎户吕品三一家。眼前吕品三和三个战士，对刘斗来讲该多么重要，他要利用这四个猎人，把队伍带上去，突然干掉吉林队伍，以图夺回宝参的大业。于是刘斗拿出看家本领，对吕品三、刘海等人再一次严厉盘查。最后刘斗敲定吕品三等人是响当当的猎户，是可以带他们上山攻打吉林好良民。东少缺当然听信刘斗的话，开始对眼前的几个猎人客气起来。

遵照吉林的嘱咐，要让鬼子更相信自己，吕品三向刘斗等人透露，去陀岚山有一条小道，但是很险要。吉林和韩粉并不知有此条小路，这条小路也只有他们兄弟四人走过。从小道摸上去，可以一举歼灭吉林的大队人马。

东少缺和刘斗听了吕品三的话大为高兴，命令士兵给吕品三等人弄些食物充饥。狡猾的刘斗盘问吕品三，可否知道马胡子队伍里边有一个老道叫九台道人，还有一个和尚叫仙逸老人。吕品三寻思片刻煞有其事的样子告诉刘斗，他们在逃出飞石崖后，从陀岚山下路过，远远望见有一个穿着到道袍的人和一个秃头和尚在焚香叩首，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样虔诚。刘斗听了吕品三的话信以为真，心中暗暗高兴，骂道：“秃驴、老道，你们的死期到了。岗村一和岗村五会把你们送上西天的。并暗下决心，此次不夺回宝参誓不为人。

刘斗在综合分析吕品三的话之后，向东少缺建议把队伍分成两队，一堆让吕品三、刘海带路，由东少缺、刘斗、山野一夫率四百余人，同岗村一、岗村五征讨陀岚主峰。另一对让叶先、邱双带路，由鬼子副队长二田泽奇指挥，绕过陀岚山主峰，去攻打飞石崖，消灭韩飞吉林的队伍。

敌人像喝鸡血一样兴奋，刻不容缓起兵上路，临行前东少缺兽性发作，要对古观以火焚之，作为征讨马胡子和夺回宝参大战前的礼花。老谋深算的刘斗劝东少缺，待胜利返回时再把古观烧掉也不迟。东少缺思索好一会功夫总算勉强同意了刘斗的意见。可怜这千年古观免于劫难。

更为高兴的是刘斗，得到吕品三四人后，他如释重放。因为刘斗对去陀岚山主峰的路也不是那么的熟悉，上次从陀岚主峰下逃命回来，也是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才算侥幸的摸到古观。回忆起来刘斗的头几乎快裂开。虽在东少缺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是山里通，那都是自欺欺人的吹嘘。此时刘斗已经把队伍能顺利抵达陀岚山主峰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吕品三和刘海的身上。

邱双、叶先在前边带路，副队长二田泽奇率三百人的队伍紧随其后，一路跋山涉水，离飞石崖南边大约十几里山路的时候，二田泽奇让翻译管问邱双，此地离飞石崖还有多少路程。望着绵延不断的山岚，邱双告诉二田泽奇再走几里路，前边有一条河，过了河再往前走几里路，去就能望见飞石崖。听了邱双的话二田泽奇问翻译官，河有多宽，河水又多深，河上有没有桥。邱双回话说，河面很亮，河水也很深，河上边有座木桥。木桥是飞石崖绺子用粗木制作的，队伍可以从桥上顺利通过。二田泽奇听了翻译的报告之后，心里似乎踏实很多。他心里想出只要河上有桥，河水多深就没有多大关系了，于是命令队伍加速前进。

邱双口里说的这条河是响马河的上游，那里河面宽绰，水流湍急，是飞石崖的一道天然的防御线。河上这座桥是飞石崖通往山下的必经之处。据说十多年前官兵来进剿的时候，曾经被韩飞放火烧毁过一次。现在横在签上的木桥是官兵退败之后重新筑建的。虽然山里的林木很多，但是桥的结构极为简单。目的是随时烧毁，或者炸掉，随时搭建。

当太阳将近正午的时候，邱双把二田泽奇的大队人马从木桥上带到对岸。队伍前进三里远的地方，飞石崖向巨人一样，耸里在鬼子队伍面前。

望着高耸陡峭的飞石崖，二田泽奇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几次随东少缺征讨大山，尝到过抗日武装的厉害。望着四周群山耸立，峻屹飞悬，再仔细观看直插云天的飞石崖，一种恐怖之感油然而生。这个受了天皇特殊教育的军人，必定有胆量，他暗暗的告诫自己，飞石崖再陡峭，群山再险峻，里边隐藏的只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的马胡子，凭自己的精锐之师何以惧之。想到这里他命令队伍原地休息。然后派侦察人员由邱双带路，去侦察飞石崖布兵及周边的地理情况。

狡猾的二田泽奇把叶先留在身边，以防万一发生新的情况，给自己带路逃出去。

飞石崖营寨里静悄悄的，只有百十名战士按照吉林的命令，由曹彪率领在屋内静等敌人赶到。营盘的四周没有一个岗哨，用以麻痹敌人。对这样的战斗布置邱双十分清楚，他带领敌人的三名侦察摸进营盘内。进营寨之后邱双迅速的把鬼子的侦察带到曹彪的屋前，曹彪听到是鬼子摸来的声音，故意咳嗽一声，然后顺着鬼子摸来的方向开枪射击，鬼子的三名侦察倾刻丧命。邱双飞步赶来同曹彪的战士们一起朝天空开放空枪。给鬼子造成他们的侦察员同对方开火打起来的假相。

果然，二田泽奇听到飞石崖传来枪声，断定是自己的侦查员暴露，已经同对方交火。二田泽奇立即命令队伍火速前进，围歼飞石崖。

二田泽奇的队伍迅速冲到飞石崖。可是飞石崖的枪声停止了。望着飞石崖营寨的木屋和曹彪的队伍，二田泽奇像疯狗一样，命令伪军为前队，鬼子队伍紧随其后，冲向飞石崖的营寨。敌人冲上来了，曹彪立而率战士们迅速从营寨里撤走。二田泽奇见曹彪撤退，并且撤退的那样慌张，心里骂道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有种的别跑啊。命令队伍一边放枪射击，一边猛力追击。曹队率队伍也不抵抗，全队一百余名战士都是飞毛腿，把追来的敌人远远的甩在后面。

二田泽奇眼望着曹彪队伍向河边撤去，大声叫向叶先，飞石崖到底有多少马胡子。可是尽管二田泽奇怎样呼叫叶先，听不到叶先的回话，一个伪军向二田泽奇喊着说，叶先已经跑了。二田泽奇听罢立刻怒发冲冠，并彻底失去了理智。挥动着手中的战刀，命令全队加速追杀曹彪队伍。

曹彪按照吉林的布置，队伍飞过山上的木桥，全部钻进小林里，向陀岚主峰去支援那里的战斗。

二田泽奇三百人的队伍，恨不得一口把曹彪百十余人吞掉，蜂涌扑上河面上的木桥。当前头的伪兵跑距桥头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后边的鬼子也全部登上木桥，只听桥头桥尾一声巨响，木桥立刻被炸塌，敌人全部掉进河心被湍急的河水吞没。二田泽奇连人带马落入滔滔的河水中，被卷入漩涡。十几米深的河水致使鬼子和伪军几乎全部丧生，有十几个水性好的鬼子兵挣扎着上岸，肖光率队赶来，将活着的敌人一一的击毙。这正是：

东洋绿水深无边，浅河尽吞短命鬼。

巍崴群山淡水下，岂容日寇逞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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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豪杰不绿林，大智大勇斗敌顽。

深爱乾坤祖宗业，中华儿女非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