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心乱
第222章心乱
“臣妾多谢皇上。”想到这里,她微微福身谢恩。 原路返回御帐,众人行了一日,大都吃饱喝足睡下了,只有守夜的侍卫穿行在营地间巡逻。
韩静璇原打算返回自己的营帐,楚彻却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只放她在御帐里自由活动,自己坐到案前批阅从京里快马送来的折子。
他提笔书写了一会儿,突然停下,将一堆折子顶端的那封信递给她,“你兄长写了家书,你看看可要回信,若是要回,与朕的一并融送去。”
韩静璇听了,惊喜交织,自家大哥去边境查探军情多日,毫无音讯,他这次有公务在身,她也不好贸然写信问候,眼下有了楚彻的恩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寄了。
她谢了恩,将哥哥写来的信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其实只有短短几句,却让她如释重负,最后无比珍重地贴在心口。
张顺安适时端来笔墨纸砚,韩静璇边想边写,良久才落成一份家书,折好递给楚彻。他将自己的书信和这个一同放入竹筒,封了蜜蜡,又加盖印戳,交给张顺安,“快马加急送过去。”
忙完这个,他又低头查阅折子,韩静璇无事可做,干脆跪坐到矮几旁替他研磨。烛火昏黄,他专注于政务,剑眉不时微微蹙起,韩静璇看着他的侧颜,不由凝视得出了神。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这样的形容,稍加深想,她便被自己不该有的念头吓了一跳,她的心思,似乎用错地方了。
他是帝王,把江山看得重于一切,她不该抱有任何多余的念想,也承担不起爱上他的后果!
冷汗顺着她的后背流淌,像是顿时从一场美梦里惊醒,遇见聂朝辉,是她一生中最为心动的时刻,代价是韩家满门的鲜血。
楚彻的温柔太有诱惑力,仿佛只要伸手就能捉到,可她不敢伸手了,甚至不敢想得到这份温柔得付出什么,她有的东西,太少太少了。
多余的感情会让人变得软弱,她的一颗心只该想着复仇大计,必须坚不可摧!
尖尖的护甲刺在手心,隔着皮肤刺痛血肉,总算是让她清醒了些许。
楚彻似乎察觉到她哪里不对,看向她,温和笑道:“可是累了?”
韩静璇一怔,快速垂下眼睑,将心中的波涛汹涌一并掩藏,轻轻点头,压低声音像是真的倦了,“皇上,臣妾精神不济,容臣妾先行告退,回帐歇息。”
他迟疑了一下,“去吧,夜里凉,你……”
她不等他说完便仓皇退出御帐,心乱如麻。
山风迎面吹来,她才发现自己额间也是湿漉漉的,不由打了个寒颤。
木芝守在帐外的篝火旁,原以为她要宿在这里,一时没反应过来,上前去扶时,只见自家主子紧紧抿着嘴唇,面色难看。她心下疑惑,却是不敢多问。
一路上也没说什么,等回到自己的营帐,韩静璇长长吁出一口气。
夏墨往火盆里丢了块炭,听见动静连忙起身,见她脸色不大好,迎上前轻声询问,“娘娘可是吹了风不舒服,要不要奴婢请太医来瞧瞧?”
韩静璇摇头,疲惫不堪地歪在软垫上,“无妨,你们下去睡吧,忙活一天了。”
木芝还想说什么,夏墨默默地拉住她的肩膀,两人悄然退下。
火盆上挂着只水壶,里面咕噜咕噜地熬着羊奶,她起身熄了几只灯,只留下一盏小的,帐子里一下子暗了,她犹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许是出了身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躺下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韩静璇感觉到有人靠近,她以为是木芝不放心自己进来查看,便没睁眼,只作睡了。
但来人轻手轻脚地走到留下的那盏灯前,将它熄灭,随后步伐带风的靠近她。
韩静璇察觉到不对,睁眼只看清一道漆黑的人影,立刻便要惊叫,嘴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他身上带着外头的凉意,熟悉的木兰香中夹杂了些许草料的味道,缓解了她的紧张,愤怒地瞪大眼睛,但不再挣扎了。
楚逸确定她认出自己了,慢慢松开手。
“王爷这是做什么?白天话还没说完吗?”韩静璇不满地踢了他一脚。
楚逸在她踢到的地方掸了掸,浑不在意地躺到她身侧,笑嘻嘻地说道:“你不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比较有意思吗?”
韩静璇脸上一热,用力推他,“王爷再胡闹也要有个度……”
楚逸纹丝不动地躺着,竖起食指贴在薄唇上,轻轻吐气,发出一声“嘘”。
韩静璇停下动作,看到火把的光芒由远及近,帐子外走过巡逻的侍卫。
等他们走远了,楚逸悠哉悠哉地笑道:“本王只想安安静静待一会儿,你要是赶本王,本王就赖着不走了。”
韩静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心知他的想法异于常人,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王爷想说什么就说,本宫听着呢,上回的事已经办完了,又有什么难办的事要塞给本宫?”
她费尽心力偷到了楚彻决定提拔的官员的名册,默了交给他,可过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他做些什么,这件事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天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韩静璇心中正胡乱猜测,突然,裹紧的被子被抽开,在冷气涌进之前,男人壮硕的身躯挤了进来。
原本若即若离的木兰香一下子迫近了,韩静璇身体紧绷,揣着戒心扭头看他,“王、王爷做什么?”
黑暗带回了许多不好的回忆,韩静璇不由扯住被子,往后缩了又缩。
她看不清楚逸的眉眼,却感觉他是在笑的,阴谋得逞那样的笑容,薄薄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本王……”楚逸刚要说什么,帐帘被人从外头挑起,他顿时一僵。韩静璇脑中空荡荡的,心跳像是停了一般,手足无措。
“娘娘?”原来是木芝,她唤了一声,见没有回应,便也没进来,而是轻轻放下帘子,心说是不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