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宫宴（2）
第140章宫宴（2） 瑛婕妤走得很慢，目光四处找寻，环视一周并未发现韩静璇她们，干脆停了步子站在原地。
韩静璇定定地看着她，陡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坐在皇后身边的楚彻，只见他亦盯着瑛婕妤看，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后站起身，往前跨了两步，一脸震惊。
瑛婕妤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朝他看了一眼，回头要走。楚彻迈开步子走过人群，直到她身前才停下，“你终于……”
“臣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瑛婕妤后退一步，伏在拜下。
“免了，快起来。”楚彻扶她起身，仔细地看了看她，因为生病瘦了很多，面容也憔悴，变化最大的还是她的眼睛，没了记忆中灵动的流光，只有看不见底的漠然。
四下里因为帝王的这一举动而安静，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人，楚彻握在她小臂上的手紧了紧，最后叹了口气，“出来就好，总闷着对身子不好。”
瑛婕妤没说话，只轻轻地颔首，红了眼眶。
韩静璇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一时不知该喜该悲，伸手扯了扯瑾良媛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莫要错过机会。
她果然是聪明的，立刻心领神会，悄声道了句“多谢”便起身去搀扶瑛婕妤。
“瑛姐姐。”瑾良媛走近后唤了一声扶住她的手臂。
楚彻看到是她，点头说道：“这么长时间一直是你在照顾，辛苦了。”
瑾良媛根本没想到楚彻还会记得自己，更没指望他会对自己说话，此时心中惊喜，说话都带着几分哽咽的哭腔，“臣妾只是做了分内之事，皇上过奖了。”
“晚儿可要去朕那边坐？”楚彻询问道。瑛婕妤名为秦晚，以往他一贯唤她“晚儿”。
瑛婕妤抹了抹眼角，摇头道：“臣妾还是与瑾良媛同坐，瞧着韩良媛也在那边，自在些。”她说完，也不等楚彻回应，拉着瑾良媛便去入了座。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歌舞带过，宴会又恢复其乐融融的景象。韩静璇为瑛婕妤添了茶水，笑道：“姐姐愿意出来，可是想通了？”
瑛婕妤端起茶水，嗅了一下又放下，转将边上的果酒拿起来一饮而尽，“想不想通有什么打紧的，我与他此生就这样了，当年的事……总归是一口闷气在心头堵着，得想法子出了！”她前头几句声音极低，提到“当年”后，语气里添了几分狠厉。
韩静璇点点头，突然看见淑妃端着杯果酒起身，对楚彻说了什么。她想起上次良妃与瑛婕妤的对话，刚要问瑛婕妤，却见淑妃款款往这边走来，眸中饱含戾气。
“许久没见瑛婕妤了，身子养好了吗？”她在瑛婕妤面前站定，端起酒杯，冷冷笑道：“瑛婕妤当日可是指天发誓，如今誓言可是过期了？”
按道理，她本该敬她一句“姐姐”，可眼下她的位分在她之上，瑛婕妤得向她行礼，直呼位分也是可以的。
瑾良媛本想起身行礼，可看着韩静璇没动，也按捺住，心中隐隐有些紧张。
瑛婕妤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添满了酒，看也不看她，红唇轻启，“对天发誓，过不过期老天说得算，眼下看来还没降罪。”她说完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淑妃手中的，饮尽杯中酒水。
淑妃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面色微变，却拿她没办法，皇上面前她都是如此的，只能慢慢将自己杯中的酒喝干净。末了突然看向韩静璇，挑衅道：“本宫听说韩良媛精通琴棋书画，是个才女，歌舞亦是出彩，当年任国太后寿宴上一舞成名，不知今日能否再舞？也叫本宫开开眼界。”
韩静璇虽不知瑛婕妤与淑妃之间的往事，心里也清楚此时她是迁怒自己帮了瑛婕妤，顺便也找个台阶下。
她笑了笑，起身福了福，“那是许多年前了，臣妾许久不练，技艺生疏，怕是要辜负了娘娘的期望。”
淑妃哼了一声，像是猜到了她会如此推脱，不屑地说道：“传言再好听也是传言，不知夸大了多少倍，韩良媛当日的舞想来也不过如此。话说回来，若是叫你当众献舞，你心里一定觉得掉了身价，好歹曾经也是任国的相国夫人。”
她说这话时声音不大，周围的人却也都听到了，纷纷看向韩静璇。她故意在她伤口上撒盐，想叫人看到她失态的模样。
韩静璇见这些目光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嘲笑和鄙夷，暗暗要紧后槽牙，等淑妃走了几步，她才再次开口，声音清冷，“请淑妃娘娘留步！”
淑妃果然停了步子，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韩良媛又能舞了？”
韩静璇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忽地一笑，“臣妾想到个极好的主意，不知娘娘可敢一试？”
“你说来听听。”淑妃眯了眯眸子。
韩静璇施了一礼，妩媚笑道：“臣妾亦听闻娘娘擅长诗词歌赋，歌舞也是一绝，不知娘娘可否愿意屈尊，与臣妾共舞‘胡旋’。”
“大胆！”淑妃低声斥责，“你叫本宫与你同舞？你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
“臣妾不敢。”韩静璇口中这样说着，面上却是笑意不减，继续道：“这‘胡旋舞’发自吴国，先入允国又入任国，允国人善舞，于娘娘而言应是不难，莫非……”
淑妃脸色已然沉了，眉毛不满地横着，“莫非什么？”
“除非是传言夸大了数倍，百闻不如一见，娘娘意下如何？”韩静璇放慢语速缓缓说道。
“你……”淑妃欲言又止，愤愤地盯着她。
韩静璇对她的愤怒视若无睹，笑道：“淑妃娘娘担心自毁声誉，臣妾不敢强求，只得作罢了。”说完，她行礼就要告退。
“慢着！”淑妃呵道，秀拳捏得紧紧的。
韩静璇浅浅一笑，回头道：“娘娘可是改主意了？”
“传言是真是假，本宫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淑妃瞪着她，眸中似有一双鹰爪，下一刻就会跃出来将她撕碎。
韩静璇了然一笑，“臣妾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