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别院遇刺
第132章别院遇刺
木芝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似在分辨这是她的真实想法还是梦话。 韩静璇冲她笑了笑,重复道:“去吧,我没醉,哥哥若是空着就让他来。”
木芝点点头,跑出院落,没一会功夫便回来了,面上带着失望,“主子,韩侍卫今夜得带队巡查,来不了了,他叮嘱奴婢伺候主子还是早些歇息,明儿还要早起赶路。”
韩静璇晃了晃杯中的酒水,缓缓喝干净,指指桌上的吃食叹道:“也罢,这些都拿下去吧。”末了,她动作僵硬地站起身,独自往屋中走去,也不洗漱,直挺挺躺在床榻上,接着酒劲昏沉,却始终睡不着,只觉得头疼。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有人叫唤什么,很快,从窗外路过的脚步声变得嘈杂,更多的人发出应和声。
“刺客!抓刺客!”
火光一一耀起,不知是谁高声喊了这一句,韩静璇顿时惊醒,披了件外套便起身,走到院中,木芝和夏墨已经站在那里,肩上也是随意搭着衣服,神色慌张地看着彼此。
“出什么事了!”韩静璇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经过上次的事,她第一反应就是刺客是冲自己来的,莫非那个人还不死心?
夏墨走过去轻声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主子别怕,这次一定不是针对主子的!”
韩静璇怅然地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掉的,屡次动手也是看得起我……”
“不会的。”夏墨多了些许的肯定,伸手往南面一指,“禁卫军都往南去了,皇上和翊王殿下住在那边……”她意识到自己轻易地下了结论,忙收住了下面要说的话,不安地拉着韩静璇。
“你说的对,不是针对我的……皇上!”韩静璇猛然回过神儿,急着往外跑,催促她们二人跟上,“快随我去看看皇上!”楚彻是她的靠山,若是出事了,她也没了退路,回京难逃一死!
她的头发散落着,也顾不上收拾,行至半道,身边来来回回的侍卫明显变多了,而且各个神情严肃。她拽住一人的袖子,急急问道:“怎么样?刺客抓到了吗?皇上现下如何?”
那侍卫语速飞快地回答道:“皇上没事,只是伤了几个御前侍卫,微臣还要去帮忙追捕,先告退了!”
韩静璇听说楚彻没事,默默松了口气,继续往楚彻暂住的院落去,小院里里外外围了三重,都是禁卫军的精英,面容严肃地将她拦在院外。
韩静璇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也不敢贸然出声唤人,只能再院门口焦急地踱步,一遍一遍请求禁卫军统领派人进去禀报。
良久,张顺安撩开门帘走到院子口,“良媛随奴才进去吧。”
“张公公,皇上可还好?”韩静璇好不容易进了院落,立刻开口询问。
张公公用手指刮了刮眉毛,面露犹豫,“良媛莫慌,皇上一切安好,只是……”他将门帘挑起来供韩静璇入内,踌躇道:“良媛进去便知道了。”
韩静璇一怔刚要迈进去,只见屏风后转出一个宫女,手里端着个盆子,泡着几块被血浸湿的纱布。她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迅速往里走,与楚彻撞个正着。
“皇上!”
见楚彻披着件薄裘,完好无损,她舒了一口气,“皇上平安就好,臣妾还以为……”
“去看看你兄长。”楚彻低垂着眼睑,语气中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感,“他被人偷袭,那一剑刺得太狠,情况不乐观……”
“什、什么……”韩静璇登时觉得五雷轰顶,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只余下惨白,身子一晃,跌坐在地上。
“良媛!”张公公面上一紧,忙过去搀扶她起身。
韩静璇使不出一点力气,整个人动弹不得,腿不停指挥地哆嗦,若无人支撑根本站不住。
楚彻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朕已经让太医诊治了,韩侍卫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韩静璇咬着牙关,面如死灰地从他的怀抱中挣出,步伐虚浮地拐进屏风后——韩鹰扬躺在榻上,两眼阖着,嘴唇呈灰白色,没有一点生机,胸前用绷带裹了好几圈,还是有血水渗透出来,描摹出又长又深的伤痕。
“哥哥……”若不是那胸膛还在微不可查地起伏着,她真的以为他已经去了,她“噗通”跪坐在床榻边,轻声唤他,她的胸腔里像是有柄打磨得最锋利的尖刀缓缓剜着,汩汩流出滚烫的血。
他离她那么近,又那么远,好像稍不留神就会消逝一般。
张顺安悄悄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出太医的诊断结果,顺带劝道:“良媛,韩侍卫是失血过多,他是习武之人,底子好,今夜只要不发热,明日能醒就没有大碍……奴才知道良媛担心韩侍卫,可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韩静璇点点头,仍旧低头垂泪,神色凄惶,心中更是懊悔不已,都是自己的错,哥哥本该老老实实待在京中,若不是她的主意,怎会陪歆瑶公主来皇明寺……
楚彻看着韩静璇抽噎地背影,挥手将张顺安召了出去,只留下太医和几个伺候的人在外间防着突发情况。
韩静璇伏在床边哭了会儿,心乱如麻,支撑起身子,嘴唇贴到他耳边喃喃说道:“哥哥,都怪我的自私,我只顾自己谋划,为了保全自己,让你利用歆瑶公主来皇明寺,为了前途,逼你去讨好她,还擅自用你的姻缘换太后的信任……哥哥,我错了,我不想让你这样的……”
她碰到腕上那串太后赏赐的念珠,猛地一颤,跪在床榻前一字一字诵着经文,她才智过人,在寺的几日里不经意间也记下不少。
闭上双目,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淌,她早已不信轮回,不信因果,笃定苍天无眼……可她此时诚心祈求上苍降下神迹,保自己的哥哥熬过此劫。
楚彻后半夜又悄悄进来,烛火昏黄,肩头瘦削地女子跪着哭泣,口中喃喃地诵着祈福的经文。她是那样的单薄,孱弱得像是一缕轻烟,呵口气就能化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