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勾心斗角
第178章勾心斗角
何太后见找着了,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得了,既找到了就走吧,这地方尽是书味儿,总待着也没意思,做法事的高僧们还等着哀家赏赐呢。” 她看向韩静璇,嘴角笑意柔和,“韩嫔也一道去看看吗?”
韩静璇躬身施了一礼,“臣妾多谢娘娘好意,臣妾还想在此多挑几本经书,也好给娘娘多抄几本送到仁寿宫去,祈福积寿。”
何太后点点头,目光流露赞赏,又说了几句夸她的话才领着淑妃离开。
韩静璇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面上的笑意渐渐塌了,冷声吩咐,“把这门关好。”
木芝忙关上阁门,陆升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真的好险,“娘娘,如此看来,布下此局的人是淑妃娘娘。”
韩静璇摇头,“表面上看的确如此,但到底不是她。她并不知道本宫在皇明寺的事,以她的性格,恐怕连自清是谁都不知道。再者这段时间她不是被禁足就是在雅风宫闭门不出,恐怕自己也在幕后黑手的算计之中,要不然就是合谋。”
陆升垂眸思索,逐一从脑海中排查。韩静璇冷笑一声,“本宫知道那人是谁。”
只有她了,利用淑妃做盾牌,她恨毒了她,行如此毒计,既意外又意外。
韩静璇没有说出她的名字,而是转身上楼静静地盯着那个自清藏身的书架。
那书架严丝合缝堵住墙里的柜子,不露一点空隙,自清虽瘦小,可缩在里面也满满当当的,这么长时间下来,恐怕里面的空气已消耗完了。
木芝看出了门道,见自家主子没有想放他出来的意思,惊魂未定地脸上又是一白,唉声求道:“娘娘……快放那个小师傅出来吧,他也是为了娘娘才进去躲着的……”
韩静璇动也不动,素手垂在身体两侧,红唇勾着一抹冷笑,叫人看了心惊。
木芝央求地看了看陆升,后者头都不抬地立于韩静璇身侧,完全无视了她的目光。
走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韩静璇才命陆升推开书架放人出来。自清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直挺挺地跌在地上,磕出一声闷响,仿佛那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尊僵硬的雕像。
木芝低低地呼出声来,自己立刻用手捂住,惊恐地盯着一动不动地年轻僧人。
陆升蹲下谈了谈他的鼻息,松了口气,“没有大碍,缓一缓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自清果然悠悠转醒,见主仆三人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上,了然地吁出口气。
韩静璇蹲下身,近距离看着狼狈的他,清秀的面容沾了点点墙灰,眼睛还如平常,比女子还明眸善睐,她嘲讽一笑,说道:“太后带人走了,可自清师傅你差点也走了。”
这两个“走”显然不是一个意思,自清听出她在嘲讽,面上却不计较,只有轻松和释然,“若是能保住无辜的人,小僧死得不冤。”
韩静璇那句“榆木脑袋”险些脱口而出,被她强行忍住了,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颇为刻意地冷哼一声,“你心里有数,此番你我二人皆是被人恶意陷害,自清师傅曾劝我放下仇恨,如今我倒是想问一句凭什么?佛门中亦有明争暗斗,如何能劝导众生,引人向善?”
她说完古怪地笑了笑,带着陆升和木芝离开。自清听见藏金阁的门“吱呀”一声,久久不能回神。
他回到宫中供僧人暂住的宫殿,师兄清远迎面走来,看到他面上一愣,随即眉头紧蹙,“你去了何处?大家收拾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寺里,方才点人只差你一个,几位师叔很着急。”
自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低头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字迹娟秀,一看便出自女人之手,他叹了口气,“师兄陷我于险境,是被人胁迫还是发自内心。”
清远怔怔地看着那张纸条,完全为料到他会这样开门见山地直说,许久才冷冷一笑,与他对视的目光中流露出恐怖的妒意,“你竟然能发现,罢了,不瞒你,的确是我做的。寺中虽有几百个僧人,能接替主持衣钵的却非你即我。
“成了就是登上高位,受人敬仰,否则就是泯灭于众僧之中,潦草此生,我自然会选前者,为自己的前途谋划,有何不妥?”
自清听得嘴角抖了抖,干净的眸子里涌上深刻的痛心,“我无心与师兄争夺主持之位,师兄告知一句,我即刻去告诉主持,不将我算在候选人中便是,为何要谋划算计害人性命?轮回报应,师兄就不怕吗?”
清远撇了撇嘴,不屑地笑道:“少拿那套吓唬我,今生今世都过不好,谁还在乎来世的事?”说完,他推了他一把,扬长离去。
自清呆呆地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离他远去,只有韩静璇方才的话如魔音般回荡在他耳边:
佛门中亦有明争暗斗,如何能劝导众生,引人向善呢?
……
韩静璇回到墨阳宫,心依旧跳得飞快,此番若不是陆升提前查探过藏经阁的布局,加上自清愿意以死相救,自己长多少张嘴都解释不清。宫中人心可怕,肯定会把她逼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警觉地回头,只见楚彻再次不经通传便走进,距自己只有三五步远了。
他今日穿着件银白色常服,金丝滚边,腰间坠着块成色顶好的璞玉,如他本人一般温润美好,他笑得儒雅,透着那些文人墨客淡泊名利的风姿。
韩静璇忙起身跪下迎接,“臣妾请皇上圣安!”
楚彻扶她起来,无奈笑道:“起来吧,你又这样,朕不想让你拘礼才不让他们通报的。”
韩静璇快速理了理刚才纷乱的思绪,反问道:“皇上怎么过来了?”
“你这边比旁处清净,宫人做事也利索得体,朕乐得轻松。”他撩袍子坐下,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韩静璇美眸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似撒娇也似埋怨,“臣妾还以为皇上是想臣妾才来的,看来是自作多情,皇上如今连句哄臣妾的话也不愿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