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我打开自己的身体
第三十八章：我打开自己的身体
陆然并没有发现在街边哭泣的韩苡，他早早回到酒店，和妻子打语音电话的时候顺便订了明天回深圳的机票。“事情都处理完了么？”寇舒婷问道。“处理得差不多了。刚刚去马小天的酒吧同他聊了会儿天。”陆然答道：“后续回到深圳，要忙于拓宽市场，可能还需要爸爸帮忙介绍一些新的人脉。”“没问题的，爸爸一定很支持你。”寇舒婷答道。“你呢，今天都忙些什么。”陆然问道。寇舒婷答道：“还是去张君竹那里帮忙给小孩子上课，我们还商量着去特教中心做些慈善的活动，教教小孩子弹琴。”陆然笑道：“这是好事，必要的话，我们可以捐一点钱，你自己做主就行。对了，我订好明天的机票了。”寇舒婷答道：“记得把时间发给我，我开车去接你。”“好！”陆然笑道。晚上，韩苡回到家中，迈巴赫在别墅区缓慢爬行，韩苡看着一栋栋光鲜亮丽的洋房正在坍塌，小区花园的植被也在腐败，汽车带着自己行驶在这样苍冷崩坏的小区内，宛若一只肥硕的乌鸦。玄关的感应灯亮起，韩苡无力的手拿着钥匙在插孔旋了三次才对准，她踢开歪斜的男士皮鞋走进屋内，客厅的蓝光漫过茶几，韩苡机械地走入屋内，瘫坐在沙发上。不久，杨添也回来了，比韩苡还要醉，透过威士忌的酸臭味，韩苡嗅出了陌生的香水，她知道，这味道来自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杨添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韩苡，冷笑了一声，含糊不清地说道：“装他妈什么清高。”韩苡心中升起一丝厌恶，并不想理他，起身到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卸去浓妆，又摘下自己的首饰放在洗手台上，浴室镜面的水雾渐渐散去，韩苡盯着自己的脸看了一会，转身走回卧室，没有理会身后大醉的杨添又说了一些什么。破晓时分，杨添在客房鼾声如雷，韩苡蹲在阳台给花盆里枯死的茉莉换土，即便在一个如此养尊处优的环境里，韩苡也没能救回这株枯萎的茉莉。杨添在这样窸窸窣窣的声响中醒来，韩苡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埋头继续收拾起花盆。杨添注意到韩苡对自己刻意的冷漠，开口说道：“怎么…
陆然并没有发现在街边哭泣的韩苡，他早早回到酒店，和妻子打语音电话的时候顺便订了明天回深圳的机票。
“事情都处理完了么？”寇舒婷问道。
“处理得差不多了。刚刚去马小天的酒吧同他聊了会儿天。”陆然答道：“后续回到深圳，要忙于拓宽市场，可能还需要爸爸帮忙介绍一些新的人脉。”
“没问题的，爸爸一定很支持你。”寇舒婷答道。
“你呢，今天都忙些什么。”陆然问道。
寇舒婷答道：“还是去张君竹那里帮忙给小孩子上课，我们还商量着去特教中心做些慈善的活动，教教小孩子弹琴。”
陆然笑道：“这是好事，必要的话，我们可以捐一点钱，你自己做主就行。对了，我订好明天的机票了。”
寇舒婷答道：“记得把时间发给我，我开车去接你。”
“好！”陆然笑道。
晚上，韩苡回到家中，迈巴赫在别墅区缓慢爬行，韩苡看着一栋栋光鲜亮丽的洋房正在坍塌，小区花园的植被也在腐败，汽车带着自己行驶在这样苍冷崩坏的小区内，宛若一只肥硕的乌鸦。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韩苡无力的手拿着钥匙在插孔旋了三次才对准，她踢开歪斜的男士皮鞋走进屋内，客厅的蓝光漫过茶几，韩苡机械地走入屋内，瘫坐在沙发上。不久，杨添也回来了，比韩苡还要醉，透过威士忌的酸臭味，韩苡嗅出了陌生的香水，她知道，这味道来自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杨添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韩苡，冷笑了一声，含糊不清地说道：“装他妈什么清高。”
韩苡心中升起一丝厌恶，并不想理他，起身到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卸去浓妆，又摘下自己的首饰放在洗手台上，浴室镜面的水雾渐渐散去，韩苡盯着自己的脸看了一会，转身走回卧室，没有理会身后大醉的杨添又说了一些什么。
破晓时分，杨添在客房鼾声如雷，韩苡蹲在阳台给花盆里枯死的茉莉换土，即便在一个如此养尊处优的环境里，韩苡也没能救回这株枯萎的茉莉。
杨添在这样窸窸窣窣的声响中醒来，韩苡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埋头继续收拾起花盆。
杨添注意到韩苡对自己刻意的冷漠，开口说道：“怎么换土、浇水，老死的花也不能回春。”
韩苡听出了杨添话中讥讽的隐喻，头也不擡地说道：“外面的花千奇百怪，你出去鬼混别把病带回家里，家里还有孩……”
韩苡话没说完就被杨添随手拿起的水晶烟灰缸砸断，玻璃茶几在仿古瓷砖上碎了一地。韩苡被这一幕吓到了，竟有些不知所措。而杨添没打算放过韩苡，他走到韩苡身边伸手抓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双眼，每说一句话都伴随着一个巴掌：“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嫁进杨家？我不过是想借你肚子用一用，生下一个像我也像她的孩子罢了。”
杨添的话连同着几个耳光炸得韩苡脑袋嗡嗡作响，其实她心里有些准备，她想到过自己是杨添前任的代替品，但是她绝想不到自己会遇到借腹生子这种事情，从她嫁给杨添到今天积攒的所有羞辱都在这一刻一起爆发。
“我要跟你离婚！”韩苡近乎疯狂地喊道。
终于，杨添仿佛松了一口气，他起身走进书房，在保险箱内取出一份文件摔在韩苡的脸上。
“这是离婚协议，你签个字就可以了。”
韩苡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份协议，她想不到杨添是在什么时候做好的准备，也许是结婚以前……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只是开口说道：“我要孩子……”
“呵！”杨添一声冷笑，“你大概忘记自己签过些什么东西了。”
是的，韩苡心中也明白，尤其是在这一刻，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亲手签的每一份不平等条约都为自己的人生埋下地雷。
“签了字就滚吧，你毫无胜算。”杨添又提醒一句。
韩苡在这天搬离了杨添的别墅，她换上一身zara的春装，在阁楼找到一辆落灰的自行车，这是陆然大学毕业那年领到第一份薪水时送她的礼物。就这样，韩苡离开了杨添，只带着简单的行李，人生似乎回到了结婚之前的样子。
韩苡没有办法找任何人倾诉自己此刻的遭遇，她清楚地知道，用不了几天，这周的财经杂志头版，不会是任何金融新闻，而会是他们离婚的消息。她只能回家。
当她打开那扇老式防盗门的时候，孙英正在厨房擦拭那个磕碎了一角的汤锅，看到韩苡的第一眼，孙英就意识到了不对。落寞和颓态显而易见，身上也没有了名贵的首饰，穿着也恢复了以往上班族的样子。
“我离婚了。”韩苡朝着厨房平静地说了一句，转身就坐到沙发上，轻轻闭上眼睛，以她对自己母亲的理解，她完全能推断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孙英手中的汤锅摔到了地上，她追到客厅，看着沙发上的韩苡扯着嗓子喊道：“你是不是疯了！”
韩苡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孙英继续问道：“离婚谁提的？”
“我！”韩苡平静地回答。
“财产怎么分的？”孙英放低声音，瞪大眼睛看着韩苡问道。
韩苡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摇头。
“你不是疯了，你是中邪了！”孙英继续喊道，“你怎么就活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韩苡听着孙英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心里想道：是啊，我怎么就活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了。她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不是你让我活成这样的么？我不就是听你的才活成这个样子了么？”
“是我让你离婚的！？”孙英的声音更加歇斯底里，近乎疯狂，“你不光是倔，你还蠢，离婚了你也什么都落不下，你签过什么协议你忘了？”
韩苡心中不禁冷笑，是啊，连自己的妈妈都知道自己签过什么协议，可是此刻，她完全不关心自己经历了一段怎样的生活，却对自己的离婚无端指责和谩骂。除了自己以外，没人在意自己的感受，他们在意的只有脸面和财产。
不对，是有一个人在意自己感受的，那个人就是陆然，自己本来可以有另一种婚姻的，可是，那天孙英以死相逼，改变了她的人生方向。
“当年你把我锁在家里，自己去见陆然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会有这么一天。”韩苡回道。
“复婚，马上回去复婚！”孙英根本没有听韩苡说些什么，只是一味地喊叫。
“你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三十年了，你能不能有一次听听我的感受，站在我的立场想想？”韩苡反问道。
孙英依旧对韩苡说的话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不听我的你能有那样盛大的婚礼？不听我的你能当上总裁夫人？不听我的你能过上那样光鲜亮丽，养尊处优的生活？你要是都听我的，你的人生就不会糟糕成这个样子！”
孙英说着话，发抖的手将韩苡的离婚协议拍在桌子上，继续喊着：“这是什么狗屁协议，财产分割蠢得像头猪，你比猪还蠢！”
“妈，杨添是您亲手选的优绩股。”韩苡双眼涨红，还是不忘讥讽自己的母亲。可是孙英的嘴是不会服输的，即便在这样的时刻，她没有去了解自己女儿婚姻里经历了什么，没有去看自己女儿被扇得通红的左脸，没去问自己外孙的情况。
韩苡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孙英这一代人，少有会认错的家长。但是这些，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并不重要。她简单收拾两件衣服，背着一个双肩包，起身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