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91.
第94章91.
第二天早上，先于五点闹钟醒来的人睁开第一眼就是查收那几张海景照有没有得到回复。意料中的，对话框仍然只有自己发出去的消息。韩柳意叹了口气，颓然摔回了床上。迷糊了一会儿，闹钟便响了。他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准备下楼去看海边日出。
刚从楼梯上下去就碰见了同样早起的傅明恕。见此，俩人都有些意外。
“起这么早？”韩柳意问。
“习惯了。”傅明恕看了眼身后的房间——陈序还在睡觉。他问：“喝咖啡吗，我刚好要做一杯。”
“一般不喝，不过今天起太早确实需要提神。”韩柳意跟人到了厨房，在轰轰的磨粉声里，他问，“不叫陈序起来？”
“他难得睡得沉。”
没几分钟，两杯飘着香气的咖啡就出品了。傅明恕贪凉，另舀了冰块放进去。
“昨天那两个人的婚礼什么时候办？”韩柳意被苦得五官全皱在了一起，“你们这几天就在给他们打下手？”
“嗯，偶尔帮个忙。大方向还是姨妈在操作，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他们俩，你在凯胜的时候没听过？”
“嗯？他们是谁？”
“算了，”傅明恕想，可能娱乐场所也是有更新迭代的说法，“他们十号的婚礼……”
“十号？那时候都开学一两天了吧。”韩柳意捧着咖啡杯。空气安静了两秒，他才皱着眉头问：“哎不对，你们不会不打算回去了吧？”
傅明恕轻笑：“可能吗？”
“可……倒也没可能，是，你是没可能的。”
“嗯？”
“你啊，你会吗？为了谈恋爱放弃自己的第一名？”
“……”
傅明恕咽下一口冰饮，盯着人看了许久却没出声，最后竟然无奈笑了起来。他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韩柳意这些人会觉得他是这段感情里不稳定的因素。
浸泡过冰水的浓缩咖啡在舌尖留下了一抹酸味。他把杯子一放说还不抓紧去，日出都要赶不上了。
因为韩柳意的到来，薛丽华并没有让他们再继续参与场地的布置。她在场地附近的渔家乐租下了几间卧室招待她远道而来的朋友，住宿条件虽然比不上陆地上的，好在也是几天，加上顾林飞给的报酬丰厚，大家都没有什么怨言。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离岛的原始风貌吸引了他们当中很多人的驻足。工作之余，他们都结伴三三两两地在这个岛上散步。那些刚赶海回来的阿嬷大爷就会叨咕这破地方怎么来了好些不认识的人。
陈序其实很好奇薛丽华是怎么说服那个渔村的干部答应把场地出租的。后来一次晚餐薛丽华无意间说到他才得知，那个村支书根本不知道他们办的是结婚宴，关于主角是两个男的就更不清楚了。看到好些个长相穿着不俗的年轻人围在那儿，他们都以为是婚庆公司的活动或者是市里哪个有钱人家办的普通聚会。
“哎你们看见了没，那个女的？看着是个女的吧……是不是一直在拍我们？”
等待婚礼开始的日子，陈序和傅明恕就带着韩柳意全岛玩。这会儿，几人就站在七号码头那个小超市门口吃冰棍。
“你自恋吧？”陈序瞟了一眼，认出那是顾林飞叫来的一个摄影朋友，“没准是来采风的，你看看离岛这片景，城市里哪能见到这么生猛的。”
也是，小超市这儿算是浓缩了整个离岛的人文风俗。就隔壁那间矮房，他们刚来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影视剧里本世纪初期的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破台球室，离岛竟然还有。台球室里就一张台球桌，靠墙堆着好几个装满空啤酒瓶的箱子，还有旁边小超市放在这儿的货物。岛上的中青年就在这里消磨时光。
他们觉得离岛的一切都把他们在外边儿感知到的时间往后拽了十年，令人恍惚。
“他没说错，”傅明恕示意了一下，“那个镜头确实对着我们。”
准确来说，是傅明恕和陈序。
阳光照不到他们这儿，镜头放下后的那张脸分不清性别。是个戴了顶时尚草帽，又留了一头微卷中长发的青年人。看到他们已经发现，他便自然地擡手打了个招呼。
这种装束立马就让傅明恕想起顾林飞跟他提过的那件事，他莫名有些反感，于是拉起陈序的胳膊说：“走吧。”
韩柳意还不明就里，“就走啊？不是说再等等就有小船海鲜拿上岸来卖？我还想看看……哎哎哎，等等，我也走。”
等走出一段路后，陈序才问傅明恕刚才怎么了。
“没事，就觉得有点热。”那人说。
有时候傅明恕自己也很矛盾。他既不想陈序受他母亲的控制，又在替陈序竭力隔开那些可能的赚钱机会。说不上是因为讨厌顾林飞那种生意人，还是不愿意陈序再跟酒吧这些字眼扯上关系，傅明恕捏了捏掌心的那只手，觉得他好像又回到了巷南那条巷子，那个他给人拿药的当初。
陈序默契地没有再问。在傅明恕午休的时候，韩柳意和他坐在那条通道的出口这儿。这个点这里早就晒不到太阳，加上是风口，反倒比开着冷气的室内要舒服。
“傅明恕怎么了，他认识那个人？”韩柳意看出了刚才的不对劲，“怎么急匆匆地就让我们回来？”
陈序端了薛丽华一早给他们煮好的花茶喝，闻言他只是摇摇头，“不知道。”
“这不行吧序序……你们这才哪到哪，你就要看他眼色行事？”
陈序被韩柳意这装老道的语气给逗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跟我连脸都没红过。”
“他敢给你甩脸……”韩柳意挑高了眉毛，“不过我也不是那意思，我是觉得人一旦谈起感情就会变得小气。我看他好像不怎么喜欢那个摄影师拍你，没准真的是在吃醋。”
“拍个照就吃醋？他自己都没那工夫。”
韩柳意撇撇嘴，“谁都说不准自己在爱情里到底是什么姿态。那个我好奇心打听下啊，你和他，你们两个……”
“嗯？”
“就你们两个……”
“什么？”看韩柳意一直不说清楚，陈序皱起了眉，“有事直接说。”
韩柳意这才清了清嗓，“你们额，有没有……发生关系？”他知道这两个是一起住在他楼下那间卧室的，卧室门口有绿植掩映，虽然无法一眼看尽里头的布局，但他还是费力瞄过几眼，知道里头只有一张床。
“……”
“要是不好说，你当我没问过啊。”韩柳意顿了顿，又不甘心，“序序你说你……”
陈序这才转过味来，他觉得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