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92.
第95章92.
榆大的艺术设计专业在国内有一席之地，更别说金晶当时给他们穿的都是得过奖的作品。不用想都能知道，榆大那场走秀肯定吸引了一些时尚圈人士的注意。
听闻这两个少年是知名人物，席上有人就开始问起来了。
“薛丽华你外甥读大几了？在榆大啊，那是个好学校……”
薛丽华手里一杯红酒在晃，“只是高三，他们是前不久去榆大走了场秀吧？”她对着那位摄影师说。这人不是她请来的，自然不知道底细，但她隐约能够察觉傅明恕的不快。
廖裕把他那头长发别在耳后，放下酒杯说：“是榆大校庆晚会时的一场秀，学生组织，但完成度很不错，我记得演出当晚我朋友圈就有人在发他俩。”
“这么有名吗，只是大学里的一个节目而已。”有人说。
“那也得看是什么大学，再说他们穿的那几套衣服都是得过奖的，开场前我们就得到了消息……”
韩柳意吃着菜瞧了一眼陈序他俩，两个人看上去都无波无澜，绷着一个笑脸乖巧示人。
光光是吃饭，不消十分钟就完了。座上的大人还在聊，时不时也会说到婚宴一些待定的事。三个高中生就是来饱肚子的，干脆就不作陪了，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不想刚出门，那个摄影师廖裕就跑了上来，开门见山就给陈序递了张名片。他倒是也想给傅明恕，只是这人表情实在严肃，又在方才的席面上给了一记下马威，令他实在不敢贸然打扰。
他说：“陈同学，你的条件很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有个合作机会。”
果然那张名片上赫然是某某工作室摄影师相关字样。
名片横在俩人之间，陈序微皱着眉却不知道该不该接。
“他没空。”看出陈序的犹豫，傅明恕便替他说道，“我们还在念高三，课业比较紧张，基本上也不会有时间拍这些。”
廖裕心道要不是你这张脸不好说话，我可是打算向你们两个抛出橄榄枝的。但现下也只能说：“时间都是可以协调的嘛，我也不是非要你们干什么，这个名片先收下，我们有个联系也好。”廖裕笑得很客气。他毕竟比这些高中生多吃了几年饭，客套话和笑脸自然随便对着谁都能给出来。
傅明恕还待要说，却被韩柳意打断。
韩柳意倒是没想太多，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没有想到陈序赚钱打工的事，他的心思还绕在下午他和陈序俩人的对话中。于是迅速夺过那张薄薄的卡片，又赶忙塞进了陈序的衬衫口袋。
“拿着拿着，来者是客，哪有不接别人名片的道理。”他颇为夸张地白了一眼傅明恕，这副样子倒是巧妙化解了当下的尴尬。不仅廖裕有了面子，连傅明恕都不得不拾着台阶下来。
夜晚离岛的那些小路上经常隔了四五百米才会有一盏小灯，三道颀长的身影在道路上晃了一会儿，彼此之间却是谁都没有说话，又走了一两分钟后，韩柳意才伸长胳膊拍了拍傅明恕，在后者好奇转过头来时问道：
“你干嘛不让序序交朋友？”
陈序：“……”
傅明恕淡淡道：“你哪里看出我在阻挠他交友？”
“就刚才，下午也是，那个摄影师是什么来头，看着模样还不如我。你不至于这点自信都没有吧傅明恕！”
傅明恕什么都没说，看上去也是无语到什么都不想说。
陈序揉了揉眉心，“明恕他应该只是想让我专心学业吧……”
“啊？”韩柳意一直去够对方肩膀的手一时滞在了半空，“专心……专心学业？什么意思？就接个名片而已啊——”
“你没听那个人是顾林飞带来的？顾林飞是开同性恋酒吧的，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傅明恕随手拽了路边一根狗尾巴草把玩，嘴上说得漫不经心。
韩柳意一个愣怔，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竟过了许久才缓缓道：“这，这个倒是得从长计议。”
陈序以为他被吓住，倒是意外，跟着也觉得好笑，“我下午不都跟你说了，没有谁干涉谁的事。”
傅明恕问下午又发生了什么事。
“没，就坐那儿闲聊。”
“嗯。”
韩柳意看上去受顾林飞身份冲击挺大，走回民宿的一路上都满面忧愁。终于，他趁着傅明恕冲澡的当儿把陈序从房间里喊了出来，问他之前工作的地方该不会就是这个顾林飞的酒吧吧。
“当然不是，我打工的地方就是个普通酒吧。”陈序正在喝薛丽华泡的那点花茶，这茶估计就他在喝，到现在都还剩下半壶。他喝了一口又擡眼瞧着韩柳意，“我倒是忘了问你，你怎么了？”
“我？我怎么了……”
“明恕说了那个人是顾凌飞的朋友后，你就看着有点不对劲。你认识他？”
韩柳意倒是很快否认，但随即又眸光一黯，“……他要是那个圈子的人，你就听傅明恕的。那张名片你也扔了吧，是我没搞清楚状况。”
说完也不等陈序有何反应，甚少表现出落寞的少年便转身飞速上楼。
陈序当然发现了对方身上的古怪，只是不知道怎么问才好。韩柳意一向把自己藏得深，就连那个恋人也是从未让他们看出过端倪。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手里这杯花茶喝到只剩底部一点儿时，陈序才听到傅明恕的声音从身后屋内传来。
“怎么晚上还喝茶？”
他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傅明恕洗完澡的眼睛乌黑发亮，平时不怎么垂落的刘海这会儿正搭在眉眼这儿，发梢滴着水。这人正一边看着他一边擦着头发。
陈序没有意识到他盯着对方看了许久，直到那双眼睛离他越来越近，木质的沐浴液香味逐渐飘到鼻尖后，他才猛地醒来，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反应这么大？”傅明恕在笑。
不知道是不是陈序的错觉，他总感觉自从出了榆城，眼前这个人就变了一个样子。比如现在这个笑，十九中高三八班的傅明恕是儒雅有礼的，笑容自然离人三分，淡淡的，回忆起来没什么力量。可现在的他，却像是带了一股游刃有余的气场。他撑起身上这件白色t恤的肩膀宽阔了几分，露出的四肢被海风吹成了小麦色，肌肉线条则因为岛上绵延起伏的路变得瘦劲有力。
这个人一过十八岁生日就完全长成了大人模样。
傅明恕本就比他高，更别说现在还站在屋外延伸出来的这段缘侧上。陈序有感觉自己在仰着脖子看人，接着他皱眉认真问道：
“你有没有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