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58.
第58章58.
于蕊真挺靠谱，晚会结束的第二天陈序的银行账户上就多了一笔钱，他想过会比较多，毕竟葛秋野找他的时候就说过，但真的看到这笔数目他还是忍不住拍了下桌子。还好这会儿是课间，全班只有傅明恕朝他看了眼。
“怎么了这么高兴？”
陈序说：“榆大的那个钱打了，你看看你是不是也收到了。”
傅明恕是不在意这个钱，但他还是听陈序的把手机拿出来确认了一下，两分钟前，储蓄卡确实来了一条短信，“有的。”
“晚上请你吃饭，”陈序说，“再叫上韩柳意和葛秋野。”
听到前半句时傅明恕嘴还是笑着的，到了后半句另两个人名冒出后他就显而易见地停顿了一下，过后才说了个“行”。
陈序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他转着一支笔调笑：“你行不行啊，葛秋野帮我介绍的我总得叫吧？韩柳意一直知道我在做这个事，再说平时对我也挺好的，借个机会凑凑热闹也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傅明恕说，貌似云淡风轻地在看手里的杂志。康平跟高三其他语文老师还是不一样的，到这会儿还允许自己学生订阅闲书杂刊，傅明恕这会儿在看的就是一本微型小说。
陈序只觉好笑，不过傅明恕这醋意也是一闪而过，他于是发了短信给那两个人。算是遇上了，大家伙儿晚上都没别的安排，说定后，他就把吃饭的地儿定在了他们去榆大的时候要转的地铁站附近的商圈。
韩柳意一下课就吵吵开了，一路上看着都很兴奋，“序序序序”地叫个不停。
“哎序序……”
“闭嘴！”陈序终于忍不住擡脚踹了下对方的自行车，“能不能闭嘴？再吵你就给我滚回家去。”
“能！”韩柳意夸张地作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骑到傅明恕身边寻求安慰，后者只是一贯无奈的笑。虽说他们都知道韩柳意这个人没有坦诚，但到了这些时候也都无所谓了，关于个人隐私的那些事，想想倒是也不必都要交代，就好比他们之间发展到恋人也没有告诉给对方知道一样。
一路闹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这是一间在榆城开了四五年的川渝连锁火锅店，店子虽然不是新的，但口碑好，这还是傅明恕在他下午苦恼吃饭地方的时候提醒他的。
大热天加上工作日，这会儿火锅店的客人并不多，大堂几个位置随便他们挑。陈序几个挑了靠窗的一个四人座，长条凳，两个人一边坐着还挺宽敞。
“葛秋野快到了吗？”傅明恕用热水给他和陈序烫碗时问。
“快到了，还有两站。”陈序从手机里擡头，“我们先点自己爱吃的吧，他来了让他再加。”
傅明恕没有意见，韩柳意则是已经拿过菜单勾选了起来，不过他还挺细心，捏着根铅笔在那边报菜名——
“肥牛吃不吃？”
“有现切的吧我记得。”陈序说。
“哦，那个贵点哦序序。”韩柳意说。
“还真是谢谢你给我考虑钱的事，不过没事，这次不用考虑，难得高兴聚在一起，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好呀！”那人乐得一喊，刷刷就勾了几样，“牛肉有了，羊肉要不要也来点儿？”
“牛羊肉都要，他家量不大，你多点几份。”一桌大小伙，全是能吃头牛下去的年纪，陈序只叫韩柳意看着来就行。
韩柳意看上去跟点菜张罗这件事搭不上边，但闲在一边的傅明恕却发现这个人挺懂的，有点经验，四个人几份菜，蔬菜怎么点，肉菜怎么点都比他们要懂，这不禁勾起了他的兴趣。
过了五六分钟，葛秋野到了，在座几个跟他认识的只有陈序一个，甫一坐下，陈序就先给双方简单介绍起来。算起来都是没差几岁的学生，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马上就混熟了。
“这次最感谢的还是学长。”饭还没吃到一半，陈序就倒了杯啤酒敬葛秋野，这弄得煞有介事的，倒把对方整得有些受宠若惊。
葛秋野说：“来这套啊……”嘴上说着，手里也举起了杯子跟人碰了碰。
“那不得来啊。”陈序笑了。
傅明恕把涮得正好的肉和毛肚都给捞出来放在一口干净的空碗里。空碗放在陈序和葛秋野坐着的那边，所以也看不出来是专门给陈序的。放下酒杯的葛秋野见了就说傅明恕年纪轻轻还挺懂照顾人。
“学长多吃点，”被点到名的人只是这么说，手中的漏勺顺便又把一颗浮起的虾滑加了进去。
陈序自然知道这颗虾滑是故意给自己捞的，他眼疾手快，趁葛秋野还没回过神就拿筷子一戳放进了自己嘴里。不想，丸滑刚刚出锅，内部组织又较那些肉片更紧致，他慌乱之下塞进嘴里后不出意外就被烫到了。
“我去！”陈序仰头张嘴，一口白气从嘴中呼出，两手作扇状试图不断地降下嘴中这颗烫食的温度。
“我说陈序你倒是慢点儿，谁跟你抢啊。”葛秋野不明就里，冲着人笑。
傅明恕也在一边附和：“学长说得对，锅里还有很多，大不了等一下都拿给你。”他笑得故意，让陈序忍不住白去一眼。
这一切，葛秋野没有察觉，但一直默默吃着菜的韩柳意倒是一点不落地看在了眼里，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之前不过是猜测，他在猜，康平也在猜，但今晚这顿饭倒是一见就知了，有些东西，尤其是爱意，是再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葛秋野差不多是半只脚踏进社会的人，今天这饭桌上不叫酒都还好，一见有酒他也忍不住开始敬了起来，后来喝到有点上头了，他甚至对一开始就推辞的韩柳意发起了进攻。傅明恕原先还有点担心韩柳意会应付不来，这个人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示人的，被劝酒的时候倒也难得露出了几分愠色，他怕扫了陈序这顿饭的兴，正要拿酒替人挡掉，却不料下一秒韩柳意就倒了满满的一杯，直接站起来跟葛秋野碰了下：
“难得见面，是该喝……”
说完，也不啰嗦，仰头一饮而尽，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拉。
陈序看了傅明恕一眼，俩人倒没别的想法，只是相视一笑。
“小韩同学以前是哪个初中的？”葛秋野大着舌头问，这人酒量一般，喝猛了的下场就是开始里里外外的打听。
韩柳意倒不扭捏，报了榆城很有名的一所民办初中名字。陈序他们也是第一次听人说这个，倒是有些意外，毕竟这所民办初中是寄宿制管理，出了名的严格。韩柳意这样的人看上去还真不像是那儿毕业的。
“那里的老师是不是好严？”葛秋野继续问道，“我宿舍有一个就是那里读出来的，初升高的时候成绩还不错，也进了十九中的，可后来高中就使不上劲了，不都说那学校在初中把学生潜力给榨干了么，所以离了学校上高中、上大学后就表现平平……”
“这也是个别人。”傅明恕见葛秋野醉了，就说了这么一句。
醉酒的人半醒半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又举杯给韩柳意碰了个说：“那是那是，小韩我看人不错，好大学能上。”
韩柳意对学习这块儿倒是一点儿不在意，他马上接过对方的话说：“我肯定要好好学，现在我可太差啦。”这话还没说完，他就立马换了个强调，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韩柳意模样，捏着嗓子叫道：“是不是啊序序~~”
“噗——”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这么叫陈序，葛秋野半杯酒都喷了出来，“你叫陈序这个？他没跟你拼命啊？”
“他习惯了。”说这话的是傅明恕，这人说着还往陈序碗里放了两颗刚烫熟的虾滑，他估计这会儿也没人会在意这个了。
葛秋野笑得满面通红，一直指着陈序却半晌没憋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