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59.
第59章59.
康平今晚没有夜自习，车子开到火锅店楼下他摁了两下喇叭，没过几秒，副驾驶的窗玻璃就被人叩响，他看了眼茶色玻璃外韩柳意的脸，擡手把车锁打开。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对此时裹挟进车的这阵酒气颇为不满的人皱起了眉头，“跟谁在一起吃饭啊？”
韩柳意伸了三根手指，“就这个量。”接着一边拉保险带一边说是陈序拿了钱请大家吃饭。
“他不打工了？”因为怕韩柳意会不舒服，康平这会儿特意把车速控制在四十码左右，连出停车场过减速带都是轻点刹车的。
“只是有一个结束了，他日常做两份工。”
“哦……”
韩柳意和康平虽说会闲聊几句班里的事，但总的还是不多，也不深入，康平不想自己看上去就是为了从对方这儿拿到学生情报的，所以韩柳意不说的他也不会追问。
“酒吧这个估计得到月底……”韩柳意酒量是真不行，一迷糊就把陈序在巷南打工的事说了出去。
康平闻言很是震惊，“他在哪儿工作？”
韩柳意水汪汪的眼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估计是想起来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韩柳意。”
“……嗯。”
“你刚才说陈序是在哪里打工？”
“……”
“在哪儿？”康平又问。
“啊……我喝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我也说不清他到底是在哪儿，你……你听过就算了，我胡说的……”他平时虽然看着疯疯癫癫的，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门儿清，现在也就是酒精惹得，他才一时口无遮拦。
“你少跟我在这里放屁，”康平怒骂，“说吧，哪家酒吧？”
其实韩柳意没骗傅明恕他们，他骨子里确实是怕康平的，这种东西或许就是与生俱来？像这会儿康平明显不打算放过的时候他就秒怂，揉了揉太阳穴说：
“在巷南那边，具体哪家我不知道。”
听到巷南这两个字康平的眉头就已经深深皱起，凡是在榆城住过一段时间的人都不会对这片区域陌生，他感到头痛，尽管他不是班主任。
“康平……”
以韩柳意对他这个老师的了解，他知道对方深陷发怒和忧心两种感情之中。康平是看上去非常冷漠，但内里很有责任感的老师，有些学生，即使不像陈序一样会拿到语文小考第一，他也会挂在心上。早几年的韩柳意就是这样被他从边缘拉回来的，那个时候全年级段几乎所有老师都对韩柳意这三个字避之不及，只有康平每天晚上都在溜冰场、台球室这些地方等他，等到半夜也会等，搞得韩柳意后来看到他就转身跑，连营业场所的门都不敢进。
“但这次，你不用去等陈序，”韩柳意喝了康平放在车里的一瓶没开盖儿的水，总算清醒了点，“他跟我那个时候不一样。”
康平没说话。
“真的，你信我，他不会走错路的。”
“你错了，”康平摁下喇叭，绿灯通行的情况下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大爷正要来一出“鬼探头”，立马被这一声给吓了回去。
“他已经走错路了。”
韩柳意：“……”他一时竟不知道康平指的是关于陈序的哪一方面。
到了榆大，葛秋野被来接他的舍友扶走。几人闲聊了几句，其中一个指着陈序和傅明恕问他们是不是就是前天那个晚会上人气最高的两个模特。他们本来还不打算承认，但另一个来接的也认出来了，还翻出校内贴吧上的现场照片放他们面前比对。
“你俩在我们学校可是比本校的那些人都要出名……”那个人说。
傅明恕二人对看了一眼都笑了，他们哪里想到随便参加的一个活动也能带来这么大影响。
结束闲聊，看了看还有时间时间，他们便在学校附近闲逛了起来。
“还真挺过来了，”漫步在校园周边的漫步道上，陈序突然感慨，明明昨天以前他都还在匆匆忙忙地往两个地方赶，“虽说之前在e.s也是通宵不停地干，但跟两地儿跑的滋味还是不一样，有时候跟跑马拉松一样，榆大这边结束了，我就想着要不要向酒吧那边请假，不过最后还是觉得请不起，就一直硬着头皮坚持……”
“都过去了。”傅明恕说。
“嗯，过去了，甚至酒吧那头我也只要再坚持半个月就结束了。”
听到这儿，又想到他们前几天说的那事，傅明恕问：“你想好什么时候去找你爸了吗？”
“就……这两天吧，我得先问问丛舟他在不在家。上次我打给他是说在外头跑工程……不知道，先问问吧。”
上回陈序被请家长的事傅明恕有些细节是不知道的，现在听他这么说就不免还是觉得他爸有点不靠谱，自然也就有点担心接下来这事能不能顺利。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他脱口而出这话。
陈序奇怪地看了眼他，“为什么，壮胆子啊，还是撑场面？”
“我……怕你爸没那么容易答应。”
“那要是真的不给，再去两个你也没用啊，我是去要生活费又不是去打劫。”陈序笑了，随后搭上傅明恕的肩膀，“你呢，也不要想得太悲观了，我爸他……那毕竟也是我亲爸，对吧，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再说我也从没开口问他要过什么……我觉得他多少会破例一次吧。”
这话有多少不确定的情绪在里面陈序是假装不知道，但傅明恕是一下就听出来了，但他只是冲人笑了笑，因为他知道在事情的结果还没出来前，他不能跟着对方一块儿焦虑，不然只会让这件事变得棘手，也更无希望。
“没事，天无绝人之路，办法多的是。”他说。
陈序点点头，在确认了一遍路上都没有人后，牵起了傅明恕的手。
他们牵手的次数不多，在学校显然是没有机会，而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所，牵手又显得过于腻歪，最好的场景其实就是两个人并肩散步的时候，在步伐放慢的同时，两只手自然地交握在一起。
街灯昏沉，行道树又长得高大茂密，就算偶有一辆小车从身边驶过，来人也绝对不容易看清他们的动作。难得有了机会，他们便在夜色的遮蔽下放肆地靠在一起说话。
或许是想到了以后上大学的自由时光，陈序走着走着就笑了，傅明恕看人一脸开心，不由有些好奇。
“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