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49
第49章49
他们到商场顶楼那家影院时离电影开始还有十五分钟，取了票，两个人在外面又坐了一会儿就进去了。他们都喜欢坐最后一排，加上选得早，正中间的两个座位就顺利到手。等影厅灯光消失，他们才发现这个场次的最后一排就只有两个。
“还不错，没人打扰。”陈序凑近傅明恕耳边说话，他本意是指没人的话就少点吵闹，毕竟电影院是公共场所，架不住某些人有些臭毛病，但傅明恕听在耳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他佯装愕然地问道：
“你干点什么所以怕人打扰？”
龙标的声儿刚出现，陈序一时没能听清，“啊？什么干点什么？”他继续轻声说话。
“没事，我开个玩笑。”傅明恕在感情里不算那种爱看对象笑话的人，往往要是陈序再问一句，他就打住不说了。
但陈序却自己弄明白了，他把傅明恕的冰美式举到人眼前，“喝一口清醒下吧大哥，什么胆量在影院里干见不得人的事。”
傅明恕差点笑喷，前排一个大妈忍不住回头瞧了两眼他俩，两个人怕引起公愤赶紧闭上了嘴。
电影选的是近期挺热门的一部犯罪悬疑电影，开篇就是一个灭，门惨案。陈序和傅明恕都算得上是正经人，就算谈恋爱了，到影院来那也是正正经经看电影的，遂一半看下来都没交头接耳过，全程安静地像陌生人。一直到后边儿一个疑似同性恋的镜头出现，电影里的那个演员又比较豁得出去，于是出现了好几个“吓人”眼睛的场面后，他们才稍稍不自在地调整了下坐姿，又各自喝了口咖啡。傅明恕还隐约听到前座那个大妈说了句“还挺敢拍”。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在紧张的节奏中很畅快地放完了，影厅里的灯重新亮起来时，陈序都有点没回过神。
“那个杀人犯的自白演得太牛了。”他说，“这电影我回去在电脑上还得看一遍。”
傅明恕也说不错。
等同场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才站起来往外走。时间已近下午五点，就晚饭的事，两个人商量了一番还是打算回家吃。星期六天没有很好的不回家理由，傅明恕就得回家住，他把自己的一套便服和一套校服都放在了陈序家里，睡衣就还是穿陈序那些闲置了的衣服，一切看着都像是他要在对方这里安个小家。
中午两个人都吃得有点饱，加上咖啡抑制食欲的缘故，陈序就随便做了两碗汤多面少的番茄鸡蛋面。吃完饭，本着下周就要期末考的实际，他们也没顾得上腻歪就坐在餐桌旁开始写作业、刷题。
陈序写了张数学卷子，其中空了几道跟傅明恕讨教，后者数学是强项，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他基本上看着做，留出的精力就放在写数学竞赛小组的题上。他拿过陈序的卷子看了两眼，没急着回答空出的题，而是指出了答错的一道选择题。
“不会吧，我算了是选c。你怎么知道就我错？”陈序有点不服。
傅明恕也没争，直接说这题竞赛小组上周写过，选项都一样，就是选a。
“竞赛小组了不起呗……”陈序嘀嘀咕咕，手里的笔还是在原有的答案上划了个道，接着又在正确选项上画了个圈，但就是没把傅明恕说的“a”写上去。
看人有点不情愿，想等着再次验证，傅明恕干脆拿来草稿纸直接把所有步骤都写出来了，最后得出的答案不出意外就是a。把每个步骤都看在眼里的陈序终于还是服输，在卷子上改了答案。
“我发现你脾气还挺倔。”傅明恕说。
陈序撇撇嘴，“有问题？”
“……没有。”
“嗯，看另外两题。”
“好。”
傅明恕乖乖拿过卷子又看起另外两道空着的数学题，还是跟刚才一样，他当着陈序的面把演算的过程都列出来，中间写到一半的时候，陈序还自己拿过纸对照他写在另一本稿纸上的对照了一下错漏，傅明恕见此也不急，就在一旁慢慢等着，偶尔会回答陈序提出的几个小疑惑。
慢慢的，傅明恕也发现了，陈序身上强烈的往昔学霸的气场还在，而且这个人算错题目被提醒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慌，而是不可思议，也就是说这个人在心里其实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样的人过去肯定没少被夸奖和肯定。傅明恕算是有些能体会他以前那种单调的日子是怎么来的了，不用猜就能想到典型学霸的生活模式和交友模式。
“韩柳意说你高一是年级段前一百。”文理科没分的时候，十九中的前一百含金量算很高的水平，基本上一只半脚已经踏进了重本的大门。
“那是以前。”陈序对此没有半点怀念，手里继续算着他错的那个步骤。
“但拿这次语文来说，成绩出来前你也说总分没希望，有些事得试下去才知道……”
“傅明恕……”
“嗯？”
“把我当小孩哄？”陈序终于擡头看向对方，“你这算是劝学？”
傅明恕笑了一笑，“算不上，不用我劝你也在学。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切都不晚。”
陈序思忖了一会儿，突然问傅明恕他的那些画画得怎么样。
“画？我没研究说不出门道。”
“嗯，也行吧你这答案。”陈序转了转笔，“我打算转艺考方向。”
傅明恕乍一听到还没想好该拿出什么态度，他只是有点意外，“为什么决定得这么突然？”
“没，”陈序笑道，“跟你在一起前就在想了，我知道我现在光凭文化课的成绩是很难上重本的，除非走艺考这条道。我画画的水平算是被专业课老师肯定过，虽然是小学的时候了，但我觉得我还算有优势……”
“你……”傅明恕其实很想知道陈序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目标学校，毕竟在他这里，他只知道这个人曾经对榆大感兴趣，别的他从来没问过，陈序也从来没跟他说过以后的打算。这些事以前当普通朋友的时候没感觉，但现在关系变了，他再怎么放任对方自由，也想参与进去。
“我要是不走艺考这条路，可能去不了粤海。”
正想问，陈序却给了这个答案。
“……”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说话的人全然不知他这话包含的意义有多深远。
“你想去粤海？”傅明恕问。
“嗯，不是你说的，你想考到离海更近的地方？”陈序说，“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往哪个方向走，之前跟你说榆大，但后来我想了想，我对榆城算不上喜欢，如果真的让我再在榆城留四年时间我感觉不太行。后来我想到你说要去粤海，我又想到要是真的能够跟你在一个大学里，到时候我们见面也会方便一点。”
陈序是什么时候开始思考这些事的，傅明恕从来不知道，以致他现在听完对方说完后，长久的说不出话来。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感情中的一些事给打动的人，但架不住陈序说这些话时的认真和平常，他开始感觉到自己身上是有被爱的痕迹的。
他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说得对，以后我们在一所大学的话肯定会免去很多的不便，到时候要是不方便住宿舍，我们还可以搬出去住。”
陈序笑了，“你还想得那么远啊？”
傅明恕不否认，“偶尔想想，有益身心。”
陈序觉得气氛微变，于是借口去拿点喝的。他问傅明恕想喝什么，却没有听到回答，正在他转头去看那人是什么情况时，傅明恕却走过来站到了他身后，这个人从后面环上他的腰，埋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