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46.
第46章46.
陈序这才发现馄饨摊就在ace的后门，乍一瞧见他倒是忍不住笑了，“还挺巧，我都不知道你们家后门就是卖馄饨的。”
钟千惠笑了笑，不熟悉她的人比如傅明恕看着就觉得这个笑容很酷。
“这你男朋友？”
钟千惠直来直去的风格三番五次地让陈序难以招架，后者愣怔片刻，用手指着傅明恕却说不出半句话。
“你好，第一次见。”倒是傅明恕替他接下了话头。
“可以叫我zhong。”钟千惠伸手，从傅明恕不马上介绍自己的名字开始，她就知道这个人和陈序一样都是不随意交心的类型，直白点说就是聊起来有点费劲。
还真是凑到一起了，她想。
“傅明恕。”傅明恕跟人和谐地握了个手。
陈序夹在中间倒是有些找不准定位，“都认识了，那……我们赶时间，回聊？”他对钟千惠说。
钟千惠不在意刚见面就道别的举动，她擡了擡下巴，“去吧，拜拜~”
车子已经等在巷口，他们上车后，陈序才问：“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傅明恕正在看微信上十一点那会儿给他妈发的今晚不回家的信息，跟傅明月说得一样，傅爸傅妈从来都是放养模式，用侯翀、叶前他们的话说就是少见的开明父母，简直是中国传统父母中的小众群体，所以傅明恕凡事只要给个理由就都没事。傅妈妈那会儿给他回了个“好”后就没说什么了，这会儿傅明恕也只是想到了确认一下。
发现陈序还在等着，他就说：“嗯……倒是有。”
“说。”
“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啧，就这？”
“嗯，就这，这个我一直挺想问的。”
“什么意思，什么叫一直啊？”陈序问，“你很早就知道她跟我认识？”
“也没有多早，那次我跟侯翀来的时候，我在路上看到了，那时候你好像跟她一起去哪里吧，地方我也不熟。她当时是个背影，但晚上见到本人，我觉得那晚的背影应该就是她。”
“那次……”陈序看上去在回忆，“哦，路上碰到了，让我去她店里玩玩，不过后来没去成，我赶着去上班。”
“ace是她开的？”傅明恕这才想起那晚和侯翀去的第一家店就叫ace，他记得是个同性恋酒吧。
“是她和一个朋友。不过我认识她不是在她店里，也不是在同志街，就是月初我复工的时候碰见她跟几个混混起了冲突，一开始没想着管闲事，但她一个人，对方三个男的，本来我都走了的，想想还是不放心就去帮了一把，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哦，英雄救美的戏码。”傅明恕评价。
“爱怎么说怎么说吧，总之我救了她一次，现在也就偶尔聊聊，人挺好的，就是中文还说得不连贯，有时候沟通起来有点费劲。”
想起刚才钟千惠一眼就看出自己是陈序男朋友的身份，傅明恕倒是笑道：“她混血儿？不过中文水平我看挺好的，一针见血。”
“不是混血儿，在英国念书，打碟水平挺高的，是个dj……”陈序一开始没听明白还在认真介绍，等回过味来傅明恕那抹笑是怎么回事后他才冲人抱了抱拳，“大哥，求你脸皮薄点。”
“这还真改不了，娘胎里带出来的。”傅明恕只是笑。
看到傅明恕如此大方，甚至没有就刚才那个回答生自己的气，陈序倒是愈发觉得自己有些令人失望。钟千惠问得那个问题，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就跟解一道高数题一样难办，他承认自己在那一瞬脑中流转过好几个答案，却终究无法跟傅明恕一样简单却肯定地表示“对的”，或是“是的”，这个不说傅明恕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但这段感情刚刚开始，更甚至，这段他人生的初恋才刚刚开始，有些事他还没办法应付自如。
到小区的这一路上，陈序就反复地在想这个事，以致站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才惊觉傅明恕竟然跟着自己没有回去。
“欸？”他的反应颇为强烈。
傅明恕看着他，以为是钥匙不对或是东西忘带之类的事，结果陈序一脸惊讶：
“你怎么没回家？”
傅明恕扶额，“不是说了太晚了我就不回去了吗，我记得排练结束的时候我就提了。”
“是，是嘛……”
“嗯，所以现在是又不方便了？”
陈序觉得自己也是昏了头，这一晚上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于是开了门说：“没，进来吧。”
傅明恕跟在他后面，熟门熟路地换鞋、放包。
“你是不是累了……”“你刚才……”
两个人同时开口，傅明恕示意对方先说，陈序也不客气，某些方面他跟新人一样的好学，随即便拉了张餐椅过来对着沙发上的傅明恕而坐。
“刚钟千惠问我你是不是我男朋友的时候，我没马上回答，你是不是有想法？”
傅明恕没料到这个，更何况陈序说得还挺认真，就跟问他这篇古文阅读的出处是哪儿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或是情侣间调情的意思，正经严肃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嗯？”见人不答，陈序就觉得完了，傅明恕这小子成能憋，说不定已经在心里对他有多大意见了。
“你要不听我解释？”
“哦，”傅明恕哭笑不得，“那你说说。”
“是这样，我十八年来没谈过对象，你是第一个，然后你还是个男的，所以刚才她这么突然问我你是谁我就懵了，我确实不知道怎么说，有点……是有点啊！不好意思……其余的也没多想，就可能也不擅长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给别人知道……”
说到一半看傅明恕还是没什么反映，陈序就真的有点急了，他继续道：“我之前跟钟千惠聊过我的性向问题，她是知道我什么情况的，后来还给我介绍了她那个合伙人，那个合伙人的情况跟我一样，哦他刚结了婚，他那个男朋友我都见过了……然后吧，就这么一种挺复杂的情况下，就是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说实在的，陈序颠三倒四的这一堆话傅明恕是一半都没听进去，他只知道陈序变成现在这样很不容易。这个人此刻的这一种鲜活完全是一个月以前的他不敢想象的，现在被他设为屏保的那张照片是他记忆中的陈序，孤独冰冷，但现在，这个人却因为在意自己的感受说了那么多话，多了很多无法想象的人情味。陈序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爱注入了鲜血，这会儿的他完全是一个陷入爱情的人，而这个爱情的对象又是傅明恕自己，所以后者丁点不在乎那些话的内容，他只知道陈序被他改变，他在这一天得到了对方的注视和在意。
“陈序。”
“嗯？”陈序的眼神十分真挚，他是真的为自己的迟疑而后悔，也是真的很在乎这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