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4.
第24章24.
还好傅明月的房子就在学校不远处，他们很幸运的在门口拦了辆老头乐，路上开了五分钟左右就到了那个房子楼下。房子是商住楼，一楼是卖水果、开超市的，比起餐饮店又干净和安静许多。他们从楼道往上，很快就在三楼的一扇门前停下，傅明恕从书包里拿出钥匙，随后开锁进门。陈序也跟了进去。
房子的摆设很简单，看上去傅明月真的不常在这里住，关于女人的东西基本没有，甚至连客厅的顶灯坏了都没人来修。
“你先去洗澡，我拿干净的衣服给你。”傅明恕熟门熟路地去卧室拿了他上次留这儿的校服，另外取了盏插电的台灯出来摆在沙发旁的矮几上，通上电的瞬间昏昏暗暗的黄光就洒了出来。他揩了把脸上的雨水，擡眼发现陈序站在那儿看着自己。
“嗯？”
“哦，毛巾……你姐这儿有毛巾吗？”
“有。你等一下我去拿。”
傅明恕去浴室洗脸台下的储物柜里拿出一套傅明月一直备着的洗漱用品，还有一包一次性的浴巾。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问过他姐，那边回复说因为懒，又因为住的机会少，所以囤了很多件一次性洗具和浴巾放着。多亏了傅明月的懒惰，他们今晚才得以顺利洗漱。
“你姐还挺会囤东西。”跟着到了浴室的人不禁说道。
“她纯粹是懒得洗毛巾才买这么多一次性的放着……”傅明恕笑道。
“是吗……”陈序说，他拿起那条拆开的浴巾，转身欲往里走的时候跟要往外走的傅明恕挤在了门口这儿。
租房的面积不大，连带着浴室也是狭长窄小的设计，里面没有浴缸，只有一个简单的淋浴喷头，再有就是门口附近的洗脸台和一面古早设计的镜子。镜子前是一个不锈钢架子，上面孤零零地放着傅明恕上次来时用过的牙杯，一个十分廉价的塑料材质的罐子。
罐子是朱红色的，傅明恕记得是他在楼下小超市随便拿的最便宜的一款，对了，他盯着陈序垂下的眼睫毛想，他是不是也要给对方买一个，但这次挑什么颜色？这好像是一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他只需要迈出这道门自己下去看过就知道，可眼前陈序微透的校服衬衣堵满了他的眼睛。室内只开了刚才那一盏台灯，浴室的气窗倒是开着，可传进来的除了淅淅沥沥的落雨声就再没其他。呼吸似乎在变得急促，陈序捏着浴巾的指尖在发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双腿就跟失去知觉一样地没了存在感，也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我，先出去。”傅明恕说。
“嗯……”陈序侧了身，往外走的人也偏身挤过，但经过的时候两个人的手臂还是碰了一下——热热的，又像是带了电。
傅明恕出去后，陈序立马关上了门，他靠着门板，偏头看到了那面镜子。他凑近上去左右打量着自己的脸，然后才发现眼尾还有些眼影残留，手指沾水往上面擦了一下却擦不掉。算了，他想，等明天回家再拿洗面奶洗一遍。
脱了黏腻的衣服，兜头的热水从身上每一处按去，耗了一个晚上，又是这个点了，说不累那是骗人的，但再撑一个月，陈序跟自己说，只要这个月结束，他就可以暂时松一口气。想到这里，他又记起下午康平跟他说的那句话，现在想来，所谓的帮忙应该是指他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牵线艺考培训。
但这个的话……
“咚咚。”
浴室门突然被人敲响。陈序把水关小了一点。
“你衣服没拿。”
衣服……陈序环顾浴室，果然那套干净的校服没有带进来，刚才他们只顾着找浴巾，衣服竟然就忘在了客厅。
“放门口吧，我等会儿自己拿。”
“嗯。”
陈序洗完后把门开了条缝，衣服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挂在门把上，客厅里只有那点黄色的光。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正想说自己先回去时，傅明恕从阳台进来，手里还夹着一根燃了三分之二的烟，他那件湿透的上衣已经脱掉，校裤也换了条舒服的运动长裤，松松地挂在胯上。
这还是陈序第一次见到傅明恕抽烟，他觉着有点新鲜，但眼前的傅明恕又让他很不好意思盯着看，于是便说时候太晚，他得先走。
“打得到车吗？”
“还没打，我……”
“先打打看吧，这个天气和这个点不一定能有。”
陈序没说话，就站着开了手机的打车软件。屏幕上频繁出现“正在为您寻找最近车辆”的字样，几次之后，打车的人也失了耐心。
这时，傅明恕出来倒了一杯水后又问：“怎么样，有吗？”
“暂时还没。”
“那你就在这儿等吧，下去了也没地方，更何况还下着雨。”
雨势虽比刚才小了不少，但听起来还是中到大雨的规模，砸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陈序在沙发上坐着等，期间傅明恕拿了一套家居服去浴室冲完澡后又出来。
不大的屋子，两个人却分别待在了卧室和客厅。洗完澡的身体扛不住睡意，陈序靠在沙发上，在等车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歪着的姿势到底有些令他不舒服，他中途醒了一下，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的两点，就干脆给小王和经理发了短信说今天就不去了。然后他仔细听了听屋内的动静，发现屋子里只有后半夜的空寂。
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睡，卧室方向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傅明恕t恤短裤的造型出现在客厅，或许他也没想到陈序还没睡，所以表情有一点意外。
“你还没睡？”“你怎么还没睡？”
两个人同时开口。
陈序说：“我跟酒吧那边说过了，今晚先请个假，就不过去了。”
“这么晚确实你也没必要再赶着去。”
“嗯，那我……就在这儿打扰你一晚，还好有张沙发哈。”
“沙发不能睡，你进来跟我挤一张床吧，傅明月的床单被罩我都换了。”
陈序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不用。”
傅明恕也不急，就是让他躺下伸腿试试。陈序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结果就是老房子的沙发是红木的，梆硬又短促，他们的个子都高，坐着还没发现，一躺下就知道了，这沙发根本不能睡人。
“一起凑合一晚。”
陈序没法，硬着头皮跟人进房。
这间租房的卧室不大，但摆设少看着倒也不拥挤。一张单人床靠墙放着，床头靠近窗户，窗上的百叶帘将外头的灯光割成了条状。傅明恕上去挨着墙躺了，陈序跟在后头，堪堪靠着床沿，俩人中间空出一掌宽的位置。
两个人一起盖了条毛巾被。
刚睡下去的时候陈序还有点想着，心里有事肢体就会变得僵硬，他不舒服地闭了几分钟眼，想等傅明恕睡去再调整下姿势。过了会儿，身边果真传来了均匀绵长的呼吸，他偷偷擡起眼皮，转头一看，傅明恕正仰面规矩地躺在那儿，和在横山那晚局促的睡姿不同，这会儿的他看上去放松又安然。傅明恕睡着了，陈序才自在了点，他迅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没几秒，连日的疲惫便漫涌而来，一下将他拽入了深层睡眠。
室内彻底安静了几分钟后，刚才还“睡着”的人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傅明恕很了解陈序的性格，这会儿，他正半坐起将毛巾被往对方身上匀了一点，手指触到陈序温暖的胸膛时他犹豫了一下，歪头打量起了这人睡去的模样。陈序生得好看，五官平日里就带了些不耐烦，在这青灰色的夜里就尤显得冷清。不过就是这样的陈序才给了他强烈的吸引，就像在e.s后巷见到的那晚一样，他总忍不住想跟这样的人拉近距离。大概想得太过专注，他在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无意间倾身向前，鼻尖的热息在滚烫发热，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只要稍稍再靠前一点就能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