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30.
第30章30.
陈序这晚到e.s时正巧碰到许楠在那儿，距离上次做红烧肉给他吃已经过去了一段日子，隔了许久再见到，那人愣是气到嘴里的烟都点不上，直拿指尖往陈序鼻尖前点：
“你怎么回事儿？”
陈序一指自己，“我？”
“不说你我说谁，我底下那么多号人谁都管我管得过来？你给我过来。”许楠骂道，“你是没爹啊还是没妈啊，你知道你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就跟嗑了似的吗？”
陈序一听是说这个，便拉了拉衣服，好歹摆出点样子来，“楠哥你夸张了。我最近是忙了点，不过快高三了，都这种节奏。”
“你放屁，你以为小王没跟我说啊，陈经理没跟我汇报啊？你除了在我这儿，你丫上半夜还在别地儿找了一份工。”
许楠七点多就来店里了，一来没见着陈序便问了手下那些人。陈序以为这事儿不管怎么样都轮不到许楠这个级别的来管，所以从来不对别人隐瞒他还要去榆大兼职，哪知道许楠还真的问起他来。他其实不怕许楠骂他，许楠骂他是为了他好，但他觉得没意义，有时候他也会多想一点，觉得许楠骂他是为了显得更重视他一点，可说真的，他不在乎这些。
“你是不是该期末考了，最近一次排名怎么样？”
陈序摸摸鼻子，“跟以前差不多。”
许楠没个概念，听到差不多就又开始说了。
“楠哥，”陈序忍不住打断，“我要进场了，你这……”
“你管什么场不场的呢！”许楠今晚是真的有点气着了，他没想到陈序比他想的还要固执，而且看到这人写在脸上的疲态，他心里便连带着方菀之他们一起骂了。
本来还要再骂，但场内安保人员急急忙忙跑过来跟他说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在那边闹。
“学生？”许楠一瞥陈序，“我上次不是说了查严一点？”
“查挺严的呀，谁知道怎么混进来的。”安保说。
“叫陈美（经理）过去，看看要是不像话就把人给我轰出去。”
保安说陈经理已经过去了，不过那群学生有点难搞，而且看着像是上回来过的那几个。
陈序正闲在一边发呆，突然听到上回来过这几个字，便转头看向了许楠，许楠也跟他想到一块去了，他让他先去员工室躲着，等人走了后再出来。
那头，徐家硕和几个外校的带了两个女孩儿过来玩儿，女生打扮得成熟，在这红红绿绿的地儿看不清楚就容易让人误会是成年人，所以一来就被隔壁几桌的看上了。几个男生不懂社会上的规矩，说话做事还是学校横行霸道那套，看自己女朋友被人搭讪，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就直接动起手来。加上都是高中生，血气方刚的年纪，打起来更是没轻没重，其中有一个从来没进过酒吧这些地方的当下就抄起一个墩实的酒瓶朝人脑袋砸过去，把人砸得满头满脸血后跑了。
许楠过去的时候，就剩一个女生哭哭啼啼的不知道动。他一个头两个大，叫人把受伤的先送去了医院，医药费他这边垫着，然后又让陈美把这女的带去了办公室好好安抚情绪。
陈序站门口看外面的情况。虽然徐家硕闹出的动静不小，但这儿终归是巷南区，别说开瓢，就是砍人也是常有的事，酒吧里短暂地骚乱一阵后，就归于喧闹，一个两个继续自己的乐事。等了很久，处理完所有事的许楠才过来找他，这人开口就是让他先别来了，这里不安全。
“楠哥，我在你这里都不安全，那去哪里才算是安全？”
许楠瞪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我吓唬你？刚才那傻逼就是你那个同班同学。上次也是我处理的，他校牌现在还在我那里放着，你要是不信，我都可以拿出来给你看看。”
陈序这才变了脸色。很早之前，他认为e.s是比学校都能给足他安全感的地方，但从徐家硕出现在巷南的时候起，更准确点，是从十九中的人开始进入到这里开始，他的领地就失去了藩篱。但目前的情况，就算是藩篱已经被推倒，他都仍想再赌一把，就赌这个月他结束掉巷南所有工作之前不会再见到徐家硕这个人，当然这个见是指不能当面碰上。
这晚，陈序终还是没有顺着许楠的建议马上离开，后者见劝说不动，依旧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他后走了。
陈序两点多下班，小王看许楠晚上跟人说了好多话，连带脸色也不太好看，心里就有点心虚，这晚最后的清洁工作他也没让陈序一起。陈序也确实有点累，又被徐家硕的事影响，便领了这份好意，早一步下了班。
他照例从酒吧后门出去。自行车就倚在那儿，出去后再穿过几条巷子就可以以最短的距离从巷南回家。但今晚大概真要看看黄历，还没迈出脚，就被后门口的一个人吓到。上半夜的人体模特，这会儿的钟千惠——
他看着眼前这个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人，没好气地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在等我。”
钟千惠挑眉：“我给你号码你没联系我，我就来这里找你咯。”
“有事啊？”陈序能分辨出好感和好奇，很显然，钟千惠对他只有好奇，但他不懂的是，这人好奇他哪方面事情。
“没有啊，就是找你玩。”
“可我已经下工了。我要回家。”陈序不管人想继续往下说什么，侧身而过推走了自己的车。
钟千惠跟了上来。
“要不明天再说吧，”陈序看了眼手表，他实在没时间跟人玩猜谜的游戏，幸好这几天不用上课，他可以多睡一会儿。
“我的号码你记了没有？”
“记了。”
“还挺诚实。那我等你电话。”
“不用。我每天都来e.s上班，你随时在这后门蹲都可以蹲到我。”
钟千惠看人态度很坦诚，回答得又很轻松，倒是感到意外，“你不怕我找你麻烦？”
陈序跨上车座，“你中文不好，这怎么能叫找我麻烦，我救了你一命，你是来找我报恩的。走了——zhong！”
钟千惠冲离弦箭似的背影大喊道：“我叫钟千惠！”
钟千惠还是钟万惠，陈序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他不会以为这样的人会给他什么回报，那天他就不是冲着让人回报才帮忙的。这世间的很多事情就只是“顺手”和“良知”而已。
第二天早上虽然睡意满头，但生物钟比袭来的困意更恐怖。
才睡了两个小时啊……陈序对着五点都没到的天长叹了口气。想试着再睡回去，结果一侧身眼前就出现傅明恕的脸，再一侧身，搭在肩膀上的被子都有了那个人的体温。这回笼觉是没办法睡了，他干脆起来，撑着阳台的窗框看天逐渐亮起来。七点多，他摸上钥匙去了叁落，昨天店员说的那个会员卡送咖啡的事他还记着。
咖啡店刚开门，还在预热机器的店员二人一见到他都笑了，“难得啊，不过我们蛋糕还没做。”
“我喝咖啡。”陈序说，看到收银台的广告单上上架了早餐套餐，其中一个选项是热拿铁加火腿芝士可颂，而且上面显示会员有折扣价，他想了想就改了这个套餐。
女店员说挺巧的，这都被他赶上了，这个早餐套餐才刚推出第二天。
陈序抿嘴笑了笑，没说别的。吃这样的早餐对他来说机会不多，一来他没时间，二来他没这个条件，不过叁落推出的优惠机制还不错，两样东西用会员卡一共才八块钱。听说是推出前三天的超低优惠。这才是被自己赶上了，他坐下喝了口拿铁时想，这事换到推出第四天他都不会来。
不过他起这么早来叁落也不单是为了吃早饭，他还带了卷子。许楠要是看见他主动带作业来学习，估计昨晚的话要全部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