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第22章22.
陈序到了店里火速换好衣服，那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小王从他的区域下来。
“谢了啊。”他冲人道谢。自开始参加榆大的排练起，他就拜托对方要是来晚了就替一下他的班。“没事儿。”小王还是小孩心性，一会儿见着陈序对自己笑了他就忘了几个星期前还说过人自傲的话。
看的几个台都已经出单，陈序就溜去吧员那儿看人调酒玩。吧员是个二十出头的，跟他关系算是不错，这会儿虽然手里在忙活也不忘朝他点了点头。
“我们都说你不来了。”
陈序：“怎么可能，不来哪有钱吃饭。再说我不是已经复工四五天了……”
“是嘛，那可能我忙着没见着。不过你小子也别卖惨，我就不信你爹妈还能不管你。”
陈序不语，轻轻一笑就把这事翻过了。
“哎，听说过几天有个英国来的女dj要来我们这边演出，楠哥刚晚上说的……”
“哦。”陈序不太感兴趣，就上次那个红遍巷南的男dj他都没什么想法，别说来个女的。
“很有名的啊，国外很多家club都邀她。听说是楠哥托了朋友的关系才叫过来演出一场的。”
“哦。”想想还是得迎合一下，陈序便礼貌性询问，“那，什么时候来？”
“我就说……”吧员把酒出单，横了手肘在台面上，“好像这礼拜内吧，届时都有耳福啊。”
陈序耸耸肩。
隔天。匆忙和傅明恕打过招呼的人挤上最后一班地铁，又换了一趟车来上班时，酒吧内的气氛已经热到爆。陈序拍了拍小王的肩，交班的间隙听人说晚上会有重量级的嘉宾过来，仔细一打听原来不是什么明星，就是吧员上回说得那个女dj。这会儿已经十二点多，给人开了酒，又看了眼台上气氛组热辣的舞蹈和令人晕眩的灯光，他决定暂时离开，躲去后巷透透气。
震耳欲聋的音乐渐渐落在身后，陈序摸出烟坐在了一只装满空酒瓶的啤酒箱上。烟叼在嘴里还没抽，他垂眸看着湿漉漉的地面回忆方才从榆大出来时傅明恕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说不清这段时间出现在他们之间的嫌隙是怎么回事，好像就是从他回到这里后开始的，陈序咬紧滤嘴想，那人看他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份熟悉的陌生。
干坐了几分钟，想想还是不要浪费，他擡手摸出一只火机，正巧看见从巷口进来的那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格子衬衣，里头一件白色短款紧身背心，下身是一条军绿色的工装裤，肥大的裤子盖住了一双黑色的登山鞋，女人今晚的穿衣风格看上去不似那晚的火辣，但那副猫眼形状的墨镜和露在外面的彩色纹身却照样显出不好惹的姿态。
陈序在烟雾中眯起眼注视着对方的靠近。
“雷、锋也在酒吧工作啊？”照旧是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陈序扬起眉毛，“是啊，真巧。”
钟千惠咧嘴一笑，提了把挂在单边肩膀上的双肩包，从容地走进了e.s的后门。
虽然陈序也好奇这个叫zhong的女人是何方人物，总觉得这人的气场不像是巷南里混出来的，而且看对方驾轻就熟的样子，又跟他记忆中e.s的那批常客对不上号，但他还是选择继续待在原地等嘴里这支烟抽完后再进去，可能说到底他也认同傅明恕那套理论吧，他确实从来没想过自己属于门后的那个世界，所以也就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再进去已是不一样的场面。他被骤然增密的人群排挤，自在这里工作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客人。着实是被吓了一跳，不得已，他挤去吧台附近跟小王一起。
“这么多人？”他对着人耳边大喊。
“是啊！”小王也回以同样的音量，“刚嗨起来呢！”
幸亏陈序人高，站在犄角旮旯也能一眼看清此刻台上站着的是什么人。
虽然灯光依旧是夜场半死不活的风格，但相比刚才的混沌，现在倒正常了不少，至少能看清台上那个女dj的脸长什么样。但陈序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他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个叫zhong的女人就是许楠他们花了好大功夫从国外请来的人。
“就她？”他又问了一遍。
小王竟然听清了，大喊，“就她！”
台上的钟千惠戴着耳机，着装打扮依旧是刚才底下见过的样子，跟那些气氛组的美女不一样，人家拽着一张脸，双手在操控台上看似随意地拨拉了几下，一阵算得上轻柔的音乐就流泻了出来。
“哦——”
这么点前奏就让台下爆发出一阵呼喊，陈序着实有些意外。台上的音乐慢慢转到高潮部分，全场的气氛陡然升高，众人更是伸长手在半空跟着节奏摇摆。陈序一顿，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也随着轻轻晃动身体。这人控场能力很牛、逼啊，他想。再一看那人，却只是把耳机摘下挂在脖子上，紧接着两只手也伸开张在空中，跟着音乐指挥台下的人和她一起动作。
陈序从没在e.s听过这种音乐，跟踩着劲爆的鼓点蹦迪的感觉不同，这种音乐总像是憋着一股劲在每个人的心里晃荡，他随意瞥了眼周围的人，大家举着酒杯都很陶醉地放松自己的身体在舞池里随意摇摆。即使看不清门道，陈序的经验告诉他放眼整个榆城也没有哪个dj能有zhong这种水平。
这晚确实很嗨，zhong在e.s甚至待了四十多分钟才离场。这人走的时候陈序还在忙着上酒。不过俩人也说不上是临走时要打招呼的关系，所以纵然在巷子里就看到了陈序身上那件员工服，钟千惠也没有打听，直接从原路返回。
第二天，陈序趴在桌上补觉时都觉得那阵音乐还在耳边回响。
“陈序。”
正回味音乐的人一开始没听见辛筱薇这声，后来听清了才发现这人站在自己前面的空位上，手里还拿了一个三明治。
“我看你又没去食堂，就给你拿了个三明治。”辛筱薇说。
睡眼惺忪的人看了眼女生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眼女生眼里的东西，一反第一次的态度，什么都没说就继续趴下补觉了。
“我，倒是没别的意思，就是……”辛筱薇也是被陈序和上次截然相反的态度吓到，一时之间就变得窘迫起来，“上次在咖啡店你不是请我吃了块蛋糕吗，这个，你就当是有来有回吧？”
“上次的是店员给的，我不吃就留给你们了，不是我送的。”陈序擡起头，额头上留着被压出的红印子，但他睁着的眼睛里是满满的不耐烦。
辛筱薇胆子没许红霖大，但不甘心被人这么推开，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把三明治放在了陈序那堆书上。
“不管怎么说吧，这三明治我都买了你就吃吧，实在不想吃那就随你自己处置。”
陈序没有随随便便就冲一个女生发脾气的毛病，见人也有几分倔，他干脆什么都不说地不搭理了。
午自习前的时间并不长，辛筱薇自觉没趣地回到座位上没多久，班里陆陆续续就来了人。傅明恕跟韩柳意一起进来的，后者一看陈序吊着一口气在睡觉，嘴里就啧啧个不停。跟人相处了一个多月，陈序的事他也能知道点，自然也就知道这人回到了酒吧工作。
“序序，我说你这样可不行哦，你老实告诉我现在一晚睡多久？”韩柳意一屁股坐在方才辛筱薇站过的位置上，戳戳陈序露在手肘外的几撮头发。
“关——你——屁——事……”底下回复了一句闷闷的，毫无生气的话。
“呜呜呜……”韩柳意满脸委屈地望向傅明恕，“明恕你看看像话吗，人家好心好意诶，结果序序对我这个亚子。”
“你也好好说话吧。”傅明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