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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他死了

027、他死了

怎么人人都催着她去杀人啊,孟古青无言以对,却是万万不肯听他们的。别看她在小事上犹豫不决,偶尔连早上戴哪支发簪都要思量半天,一旦遇上大事,头脑却是从所未有的清醒,她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算太后此刻就在这里,她也绝不会动摇。杀人不过头点地,或许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稀松平常,她上辈子却是二十多年病魔缠身,多少次过年被妈妈拉着到处烧香拜神,祈求上苍让她多活几年。生命很宝贵,要杀一个人何止千百种方法,可杀完之后要想救,却是求天告地无门,不到最后时刻,孟古青不愿意去背负一条人命,那样她下半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任凭古太妃说干了嘴巴,孟古青不为所动,又再次警告王宁,不准轻举妄动。直到两个人无可奈何而去,独处时的思维更清晰明白,孟古青隐约发现一点不对劲,她自认跟古太妃交情并不深厚,来往泛泛,古太妃看着徐贵妃长大,怎么想感情也是比她深的,为什么听到赵东临‘遗旨’的内容,不是去通知徐贵妃防备,反而力劝她对徐贵妃下手,太殷勤急切了,道理上反而说不通。因这一点,不能放心,特意交代明霞留意古太妃。明霞在宫里时间长,跟几个宫的宫娥、内侍都有交情,一般大家有什么事情需要凤仪宫帮忙,最先求的便是采薇跟明霞。虽然竭力掩藏消息,可是宫里隐约还是有人闻得风声,一个个惊疑不定,恍惚不安,王宁派出去的人也一直没有消息,常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皇帝失踪一事干系实在不小,太后那边也没有只言词组传来。至于赵东临给她安排的退路,实在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她根本就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不但遗旨的内容,就是遗旨的存在,除过王宁跟意外得知的古太妃,目前也不打算叫人知道。事与愿违的是,她不肯声张,偏有人恨不得昭告天下,当明霞匆忙前来,伏在她耳边说了古太妃的去向时,孟古青就知道坏事了。此时的蒹葭宫,慌乱成一片,大皇子这几日似乎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人也跟着闹腾起来,不肯吃奶,吃了要么吐,要么闹肚子,闹得贵妃娘娘身心俱疲。皇上不在宫…

怎么人人都催着她去杀人啊,孟古青无言以对,却是万万不肯听他们的。别看她在小事上犹豫不决,偶尔连早上戴哪支发簪都要思量半天,一旦遇上大事,头脑却是从所未有的清醒,她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算太后此刻就在这里,她也绝不会动摇。

杀人不过头点地,或许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稀松平常,她上辈子却是二十多年病魔缠身,多少次过年被妈妈拉着到处烧香拜神,祈求上苍让她多活几年。生命很宝贵,要杀一个人何止千百种方法,可杀完之后要想救,却是求天告地无门,不到最后时刻,孟古青不愿意去背负一条人命,那样她下半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任凭古太妃说干了嘴巴,孟古青不为所动,又再次警告王宁,不准轻举妄动。直到两个人无可奈何而去,独处时的思维更清晰明白,孟古青隐约发现一点不对劲,她自认跟古太妃交情并不深厚,来往泛泛,古太妃看着徐贵妃长大,怎么想感情也是比她深的,为什么听到赵东临‘遗旨’的内容,不是去通知徐贵妃防备,反而力劝她对徐贵妃下手,太殷勤急切了,道理上反而说不通。

因这一点,不能放心,特意交代明霞留意古太妃。明霞在宫里时间长,跟几个宫的宫娥、内侍都有交情,一般大家有什么事情需要凤仪宫帮忙,最先求的便是采薇跟明霞。

虽然竭力掩藏消息,可是宫里隐约还是有人闻得风声,一个个惊疑不定,恍惚不安,王宁派出去的人也一直没有消息,常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皇帝失踪一事干系实在不小,太后那边也没有只言词组传来。

至于赵东临给她安排的退路,实在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她根本就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不但遗旨的内容,就是遗旨的存在,除过王宁跟意外得知的古太妃,目前也不打算叫人知道。事与愿违的是,她不肯声张,偏有人恨不得昭告天下,当明霞匆忙前来,伏在她耳边说了古太妃的去向时,孟古青就知道坏事了。

此时的蒹葭宫,慌乱成一片,大皇子这几日似乎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人也跟着闹腾起来,不肯吃奶,吃了要么吐,要么闹肚子,闹得贵妃娘娘身心俱疲。皇上不在宫里,娘娘本就有些无精打采,又遇上大皇子害病,人都瘦了两圈,红芙跟着着急,可她一个丫头也没本事为主子分这么大的忧,最要命的还是刚刚宫外传来的一则消息,她隐约听到一点,不免心惊肉跳、六神无主,看娘娘瘫坐在椅子里无声流泪,想到要是皇上真有个三长两短,娘娘还这么年轻,以后要怎么办?

正在主仆俩满面愁云之际,古太妃来了,一反往常和蔼慈祥的笑脸,绷着严肃的面容,尤其是她带来的几个婆子,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上来将底下不相干的小宫娥、内侍赶了出去,擒住娘娘身边几个贴身的大宫女。红芙一时吓呆了,反应过来看徐贵妃被人压着双臂摁坐在椅子上,不免惊怒,“太妃,你这是干什么,贵妃娘娘是什么身份,大皇子还在呢,这都是些什么人,你什么意思?”

古太妃并非无的放矢,也要给底下这些人吃颗定心丸,并不吝啬解释,“皇上回銮路上遇刺,生死未卜,给皇后娘娘留下遗旨,扶持大皇子登基并垂帘听政。圣旨就在皇后娘娘手上,很快就会昭告天下,——你们放心,这种大事,我怎么敢自作主张,你们帮皇后娘娘办好了差,娘娘只有赏的。”

其实她这话里漏洞不少,皇上既然生死未卜,遗旨就不能算遗旨;既然有遗旨,为什么不名正言顺拿出来当着徐贵妃的面宣读,叫她死心。不过因为事干重大,古太妃一向与世无争,敬上恤下,开玩笑也没有这种开法,一时又被她突如其来的凌厉气势镇住,自然而然便跟着她的思路走了。

“至于贵妃娘娘,皇上舍不得丢下。下旨,殉葬。”

红芙听说皇上要大皇子登基,心里就是一喜,可随即古太妃一句话又将她高高吊起的心打入深渊,僵硬地转过头去看面容惨白的贵妃娘娘。徐贵妃并非没有丝毫觉悟,其实听到皇上允皇后垂帘听政的时候,就在忧心自己的命运了,可即使古太妃嘴里‘殉葬’两个字掷地有声,如巨大的骸浪冲击的她心神恍惚,她的第一反应仍然是不信,“不,我不相信,皇上不会这样对我。太妃既然说有遗旨,就请把遗旨拿出来吧。”

古太妃却不肯多说,她的大宫女阿月端上来的盘子里盛着三样东西,白绫、匕首跟一杯酒,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一杯什么酒,而古太妃一向温柔的面目也变得可怕起来,吐着犹如毒蛇信子般的话语,“贵妃,我们相识一场,你莫要为难我,挑一样吧。到了地底下,记得向我的竣儿赔罪,这一次不要丢下他了,其实竣儿哪里比不上皇上呢,他待你一样是一片真心啊,你的眼里只有皇上,总是忽略他,你知道他多难受吗?皇上染点风寒你就心疼的不得了,竣儿临死之际想见见你,你却碍着所谓规矩不肯来。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

徐贵妃不敢置信,古太妃话里的信息太多了,这一下她更不愿坐以待毙,挣扎着要站起来,摁着她的婆子那手却像铁钳似的禁锢着她动弹不得。古太妃亲自端起那杯酒,凑到徐贵妃耳边,“这杯酒里面的东西名叫牵机,喝了之后半点痛苦都不会有,我废了好大功夫弄来的,本来早就该给你喝下去的,那一次你躲过去了,兜兜转转还是要喝,你看,天意如此,又或者,是竣儿不甘心,想要你去陪他,本来也是你欠他的。”

孟古青赶过来的时候,看见古太妃端着一杯酒就要给徐贵妃灌下去,吓的心跳都快抽了,“住手!”这一句非但没制止住古太妃的动作,越加大了力气想捏开徐贵妃的嘴巴,幸而皇后娘娘平时锻炼好,跑过去便一把抓住古太妃的手,将人拉开几步远。古太妃毕竟年纪大了,养尊处优力气不如皇后娘娘大,被拽的趔趄两步,差点没站稳,恨铁不成钢道:“娘娘妇人之仁,留这么大个祸害在自己身边,可想过以后吗?你今日护着她,来日她会护着你吗?你下不去手,我帮你做,娘娘还犹豫什么?”

“你是帮我吗?你是帮你自己吧。”孟古青也是来的路上才想通,古太妃跟徐贵妃的感情或许不像表面上那样好,不然太妃何至于这样急切想要徐贵妃的命,这一招借刀杀人迅速的叫人反应不及,只是她可不想做那把‘刀’。

“我怎么就是帮我自己了,皇上遗旨贵妃殉葬,可是皇后娘娘亲口对我说的。”

古太妃真是深谙怎么说话能叫徐贵妃心碎,孟古青能感觉到来自徐贵妃这边强烈的希颐目光,任何一个人得知心爱的人要杀自己,都不会好过,事情已经挑明,但她还是可以不认,避重就轻道:“我并没有亲口对你说这话,太妃自作主张,为的是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太妃请回吧,这里的事,皇上跟太后回来会处置的。”

上一次的事情就是坏在皇后手里,本以为十拿九稳,结果还是这样,古太妃气的脑壳都晕了,怎么能甘心功败垂成?假意跟着皇后带来的人转身,等到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千钧一发之际夺过托盘里的匕首便朝徐贵妃刺去,幸而得到自由的红芙惦念着过来搀扶贵妃,危急时刻想也不想撞向古太妃,自己手臂不小心被划了一刀,徐贵妃毫发无伤。

古太妃扑倒在地,怨恨的目光扫过这一圈人,手腕一转却是给了自己一刀。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几个转向也是出人意料,孟古青盯着古太妃渗出鲜血的腹部,也觉得难过,“太妃,竣弟弟在天之灵,一定不想看见你这样的。”

“皇后,你别跟我说话,我看见你就来气,你坏我两次,你什么都不知道!”古太妃只是执着怨恨地盯着徐贵妃,就是这个女人,害了她儿子,“你救下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一定会后悔的,我的竣儿那么孝顺,他当然希望我安享晚年,可他都不在了,我的晚年怎么可能安的了?你知道我抱着他,感受他在我怀里一点一点消失的呼吸,一寸一寸冷下去的身子,我有多难受吗?我恨不得替他去死,他还笑着安慰我,说不疼,说习惯了,说就那样离开也是一种解脱,他会在天上看着我,叫我不要难过。”

想起早逝的儿子,古太妃痛彻心扉,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说出来的话也是那样叫人感同身受。徐贵妃也是有儿子的人,她不希望古太妃带着对她的怨恨去死,哀切道:“太妃,你恨我,我可以理解,可我真的没有害过竣儿,他的身体那样,你不是也知道的吗?”

“你没有害过竣儿,你还敢说你没有害过?皇上被摄政王带去行猎失踪,你明知道竣儿身体不好,受不得寒,我好不容易才瞒着,你把他约出去,让他跟着你去找,他回来就病倒了,这不是你害的吗?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起过来床,你以为你没亲自给他一刀,就不算害他吗?你喜欢皇上,你徐家觉得皇上奇货可居,你就该跟我的竣儿说明白,你一边把他当做退而求其次的退路,一边叫他看着你跟皇上暧昧,徐婉,你太狠心了,他哪里对不起你。”

徐贵妃被古太妃一通痛骂,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好,可想到赵竣,也心有戚戚,“我并没有利用过他,我一直当他是玩伴的,我喜欢皇上,我也跟他说的很清楚,他还说祝福我的。”她理解古太妃的痛苦,却也不愿意承担莫须有的罪名。

“那他就要走的那一日,我三番四次派人去请你,你为什么不来送送他?让他就这样带着遗憾死不瞑目。你不用狡辩,我知道,你怕皇上知道猜忌吃醋,你就是这样对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所以你的真心也被人弃如敝屣,这都是你的报应。”成功看到徐贵妃变了脸色,古太妃心里总算好受了些,转而将已经涣散的目光望向皇后,“徐婉跟皇上我本来都不打算放过的,我要送徐婉去地底下跟我的竣儿道歉,要叫皇上跟喜欢的人离心离德……皇后,你的运气太好了……怎么就叫你识破了呢?我这辈子第一次算计人……”

古太妃未尽的话没能说下去,孟古青无法直视她充满怨恨不甘的双眼,叫来王宁先找人将古太妃的法身送回她自己的宫殿,又招了光禄寺的人来,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录了一份口供,等皇上跟太后回来也能有个交代。

转而又想到,赵东临还不知能不能回来,而徐贵妃似乎还对所谓‘遗旨’存有疑问,她最想知道的,恐怕就是古太妃说的‘殉葬’相关的真实性。这个事情,孟古青不想掺和进去,所以也没办法回答她,只能是一种避而不谈的态度,满怀心事地回到凤仪宫,心里一会儿气一会儿急,一会儿就纠结,她也只是个普通人,视死如归的勇气并非人人都有,赵东临实在是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她当真要为了保全自己而去朝徐贵妃下手吗?刚拿到‘遗旨’的时候信誓旦旦不肯做刽子手,可现在徐贵妃也知道了这道旨意的存在,会像她一样不肯伤及无辜吗?她真的不敢赌,明知道现在最好是照着遗旨做,用王宁的话说,就是先下手为强,可那种决心却迟迟下不了。

孟古青一直纠结到晚上,月上中天,望着天上皎洁、亘古不变的月亮,心里倒一下子平静下来,想到《春江花月夜》里的那句‘人生代代无穷己,江月年年只相似’,月亮能不能照到下辈子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在这个月光如昼的夜晚杀了人,那么往后每一个这样的夜晚,她都不可能良心安宁了。古太妃最后那一句‘这辈子第一次算计人’的莫名语气,焉知不是一种计谋没有成功的庆幸。

她吐口气,再不肯摇摆,“算了,就这样吧,与其在这里想怎么杀人,不如祈求老天让皇上平安回来,所有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这都第三天了,明天无论如何该有个结果吧,“老天爷,他到底怎么样,你快告诉我吧。”

“老天爷并不能告诉你答案,我倒是可以。”

听见这声音,孟古青是真的无语了,猛地窜到竹帘门口,并没有望见人影,但不保证采薇跟扶桑什么时候会到后头来找她,只得小心谨慎回身,压低声音,“世子殿下,你怎么又来了?我知道你艺高人胆大,进皇宫跟自己家似的,但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你有必要一直吓我吗?”

而且这人耳朵还真是尖啊,她那么小声的嘀咕他都听见了。萧朔本来心情还可以,被她这一问噎的不知该怎么回答,脸上很快便阴云密布,“皇宫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吗?你以为你皇后的位置坐的很牢固?”

这个人果然什么都知道,问题是现在可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孟古青只想叫他赶紧走,“是啊,我的位置本来就不牢固,哪还经得起你来撼一撼,你就大发慈悲,当可怜我吧,被外面的人发现你,我还有活路吗?”“我既然来,就不会被人发现。”

听他冷哼中带丝不爽的语气,可能觉得被她小看了,像他这种‘高人’应该最不喜欢被别人怀疑本事了,而且他来了京城六年,想必也不是近一年才开始出入皇宫的,要发现早发现了。连她那么低声的自问自答都能听见,一个普通人的脚步声应该不会错过,孟古青放了一点心,忙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少有敌手,如你所说,我这个皇后当的也没那么稳,你要看上了这里,你就待着吧,我还有点事,先过去了。”

仔细一想,萧朔并非无名小卒,若是被人发现在后宫出没,对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在她这里‘秽乱宫闱’的小问题于他可是‘破坏邦交’的大祸,他应该比她更担心才对,他担心她就不担心了,孟古青挥挥衣袖打算走。

来人又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把地盘让给你,可她也看出这个人很有点喜怒无常,些许小事没有必要跟他纠缠到底,“你刚刚说,你可以回答我,你知道皇上的情况是吗?现在到底怎么样。”

“他死了,底下人不敢不报,再有一个时辰你就会得到消息,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有杀掉徐贵妃,我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不白帮,你打算许我什么好处?说出来让我满意,我现在就可以去帮你解决麻烦。”

听到‘他死了’三个字,孟古青心口闷闷一痛,感情上她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因为有他之前的消息做铺垫,理智上又不得不动摇。她竭力将思维从赵东临的‘死讯’中拔出来,不去想,而是将注意力放在萧朔身上,想这个人果然变态,以看别人杀人为乐,第一次来通知她,就是想看她杀掉徐贵妃,乐子没看着,竟然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他既然是如此一个混不吝的性子,话中的真实性倒要打几分折扣了。

思索明白了,孟古青轻轻摇摇头,侧身坐在原来的栏杆边,淡声道:“谢谢世子了,不过我这个人胆小的很,即使是买凶杀人也是不敢的,我也没有东西能让世子满意,愿意为我冒险出力。”

“仁者无敌,我第一次见引颈待屠的人,你是怎么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活这么久的。”

话里的讥讽叫人想忽视都难,孟古青真是受不了他阴阳怪气的性子,好好一个美少年,怎么做到这样人嫌狗憎的,忍不住回怼道:“因为老天有眼,好人不长命,难道叫祸害遗千年吗?世子殿下两次帮我传递消息,也算是‘好人’做‘好事’了,我会祈求老天保佑世子长命百岁的。”

“歪理。”顿了顿,又嗤,“稀罕。”

大概觉得没什么攻击性,忽然又充满恶意道:“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那年我九岁,你肯定不知道亲手割断一个人的喉咙,血像热水一样冒出来沾满双手是什么感受。”

孟古青只觉得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说他是个危险人物都不足以形容分毫,真想立刻离他远远的,继而又想,九岁的孩子懂什么?倘若是危急存亡之际,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会奋起,结合他短短几次的行事,是没什么分寸,不至于十恶不赦。他的过往经历,她不得而知,倒不必凭借只言词组立刻盖棺定论,所以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表示自己不感兴趣。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他好像很想看到她露出阴暗一面,这样的人,大多不相信人性本善,性格也多偏执阴郁,他倒是挺符合。她不愉得罪他,也有一种‘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自觉的疏远感,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好离开,眼前人足尖一点,旋身飞入廊边的竹林,而竹帘很快被挑起,露出扶桑带着笑的脸,“娘娘,王宁回来了,说是皇上没事。”

据王宁所说,那一日皇上确实遇袭,对方人多势众,将护卫队打的七零八落,而赵东临也一时不防受了点伤,被几个侍卫护着退到一条河边,眼见被包围,当机立断遁水求生,得救后也不敢声张,在外面养了一日伤,偷偷摸到上林行宫,光明正大出现在太后跟前,才躲过了那些蛰伏在暗处的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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