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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她有表现出想他留宿的意愿吗?

002、她有表现出想他留宿的意愿吗?

小皇帝赵东临之所以是大武朝第一个皇帝,是因为他父亲起兵反燕的时候为了避免成为靶子,只敢称义师,根本不敢称王称皇,等到将大半燕朝都收入囊中,各方面都具备了登基的条件时,雄图伟业却又终结在一场急病上。在父亲死后,为了鼓舞人心,也为了确立正统的地位,以便天下归心,赵东临才在几位战功赫赫的叔父拥护下登基为帝。那个时候他还小,刚满八岁,是以当时的朝政便由祖母、母亲垂帘听政,等到几年后太皇太后去世,赵东临的七叔勇王失去顾虑,在朝堂上排除异己,与一众党羽自导自演,给自己封了个凌驾于文武百官之上的摄政王。那几年太后、皇帝母子过得提心吊胆,赵东临十五岁时,上书请求归政的朝臣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不是被贬官就是被抓住错处流放,最严重的一次,其中一个卷入谋逆案,案子两年悬而未决,两万多人被卷入其中,身首异处,家破人亡。幸而老天有眼,摄政王得了跟先皇同样的急病,没能挺过五十六岁,要不然,如今皇位上坐着谁还有待商榷。易地而处,换了她自己如履薄冰十年,肯定对摄政王没有好感,也同样不会接受摄政王赐下的这桩婚事,所以孟古青其实理解小皇帝为什么讨厌皇后,理解归理解,身在局中,如今被讨厌的皇后是她本人,多少就有些无奈了。小皇帝不来找她,她乐得清净,短短几天功夫就将自己的宫殿打造的舒适又温馨了。她爹作为为数不多的异性王之一,镇守大武西北边陲高昌,虽是陪都永京挂名的百官之首,权利很要打些折扣,有钱却是实打实的,很舍得给她置办陪嫁。她手上光是银钱就有九千万钱,还不说那长长一个车队的奇珍异宝,上万头的牛、羊、马,京城里给她置办的商铺、田地、农庄,一双手再加一双脚也数不过来。孟古青不敢就指望着一份皇后的供奉过活,对自己的财产打理不敢掉以轻心,是以人虽在宫中,日常料理的事情倒也有不少外头的。除此之外,还算是清闲,没事了就在凤仪宫里跟丫头们踢毽子、蹴鞠,因着凤仪宫远离皇极殿,几乎是宫中孤岛一座,消息来源闭塞,也就不…

小皇帝赵东临之所以是大武朝第一个皇帝,是因为他父亲起兵反燕的时候为了避免成为靶子,只敢称义师,根本不敢称王称皇,等到将大半燕朝都收入囊中,各方面都具备了登基的条件时,雄图伟业却又终结在一场急病上。

在父亲死后,为了鼓舞人心,也为了确立正统的地位,以便天下归心,赵东临才在几位战功赫赫的叔父拥护下登基为帝。那个时候他还小,刚满八岁,是以当时的朝政便由祖母、母亲垂帘听政,等到几年后太皇太后去世,赵东临的七叔勇王失去顾虑,在朝堂上排除异己,与一众党羽自导自演,给自己封了个凌驾于文武百官之上的摄政王。

那几年太后、皇帝母子过得提心吊胆,赵东临十五岁时,上书请求归政的朝臣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不是被贬官就是被抓住错处流放,最严重的一次,其中一个卷入谋逆案,案子两年悬而未决,两万多人被卷入其中,身首异处,家破人亡。幸而老天有眼,摄政王得了跟先皇同样的急病,没能挺过五十六岁,要不然,如今皇位上坐着谁还有待商榷。

易地而处,换了她自己如履薄冰十年,肯定对摄政王没有好感,也同样不会接受摄政王赐下的这桩婚事,所以孟古青其实理解小皇帝为什么讨厌皇后,理解归理解,身在局中,如今被讨厌的皇后是她本人,多少就有些无奈了。小皇帝不来找她,她乐得清净,短短几天功夫就将自己的宫殿打造的舒适又温馨了。

她爹作为为数不多的异性王之一,镇守大武西北边陲高昌,虽是陪都永京挂名的百官之首,权利很要打些折扣,有钱却是实打实的,很舍得给她置办陪嫁。她手上光是银钱就有九千万钱,还不说那长长一个车队的奇珍异宝,上万头的牛、羊、马,京城里给她置办的商铺、田地、农庄,一双手再加一双脚也数不过来。

孟古青不敢就指望着一份皇后的供奉过活,对自己的财产打理不敢掉以轻心,是以人虽在宫中,日常料理的事情倒也有不少外头的。除此之外,还算是清闲,没事了就在凤仪宫里跟丫头们踢毽子、蹴鞠,因着凤仪宫远离皇极殿,几乎是宫中孤岛一座,消息来源闭塞,也就不大禁止底下人走动,不过对于身边两个贴身的丫头,却一再耳提面命,不准她们跟其他宫妃走动太近。

倒不是她规矩大,实在是眼前的形式不容人乐观,小皇帝怎么也十九岁了,就算再不喜欢她这个皇后,也该做出帝后和睦的表面功夫来给朝臣看,他却这样明目张胆将她冷在一边,足见厌恶程度。她有名无实,认真算起来比宫中那些不受宠的宫妃还要危险些,要真遇上什么事,强权之下,她不想连自己身边人都护不住。

至高无上的那一位靠不住,好在宫里还有一位大领导,又是亲姑母,具有天然亲近的优势,是以进宫半月来,去寿成殿的路走的是极熟了。

太后正在后廊院子里看内府送来的几盆花,正琢磨派人去请皇后过来,宫人就进来通禀了,太后身边的繁春姑姑笑道:“要不说是自家人呢,知道您想,娘娘就来了。”

孟古青进去便见太后雍容华贵立在暖融融的阳光下,缓步过去行礼。太后瞧侄女面色红润,眼睛漆黑明亮,跟朵绚烂至极的花儿一般,至少表面上毫无怨尤,心里宽了不少,——亲侄女受冷落,她也面上无光,无奈至极,可若侄女因此怨恨闹起来,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少不得宽慰一二。

“看见你就想起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跟了先帝,那个时候我虽说家世好,其实先帝待我也一般般,先大夫人贤良雍容,屹立不倒;李夫人圣眷长隆,恩宠不衰,等先帝想起我来,我都已经二十四岁了。你表哥在先帝的孩子当中行九,非长非嫡,可是你瞧,笑着活到现在的也就我们母子俩。明珠儿,你明白姑母的意思吗?”

连她七八岁之前只有自家人称呼的小名儿都还记得,孟古青心里稍稍触动,婉约笑道:“侄女明白,姑母的意思,笑得最好的未必笑到最后。”

太后满意点头,示意孟古青去瞧石矶下一字排开的几盆黄金菊,不亏是名品,萧索秋季,万物凋敝,它却开的那么好、那么艳,仿佛是在燃烧生命般怒放,“这花啊就像人,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你瞧那边上的粉菊花,再娇艳喜人,可惜不是花王,得不到认可,开的再好有什么用呢?”

这话倒有些话里有话,孟古青思量片刻,明白过来。太后为了儿子的皇位,可谓是殚精竭虑,摄政王权势滔天那几年,太后是使劲浑身解数在前朝周旋。她顾不上儿子,小皇帝却不缺母爱,他的乳母杨夫人完全填补了太后的缺席,得到了小皇帝的敬爱与尊重,有段时间小皇帝对杨夫人的赏赐与荣宠除过太后便是独一份儿。

跟儿子客气有余、亲密不足的太后心情可想而知,虽然借着皇帝亲政的理由将杨夫人放出宫去荣养了,不料走了个杨夫人,来了个杨夫人的女儿。赵东临跟徐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至有立她为后的打算,太后越是反对,小皇帝越是来劲,母子俩为了一个女人闹的嫌隙横生。

这些都是这几日孟古青听来的小道消息,如此来看,太后对徐婉的感官恐怕也很复杂微妙,当然,这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会意难平。孟古青不好多言,太后也没多做解释,转而讲起赵东临小时候的一些事,说他小时候很懒,两岁多才开始说话,把她急得不行。

连繁春姑姑也凑趣,说是小皇帝小小年纪便极有成算,他三四岁时先帝征战四方,他们娘们儿全部留在后方,先帝的女人们还不像现在的宫妃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都是要参与劳动制作的。有一回前线紧缺过冬的衣裳,连太后也亲自加入了忙碌,大人们忙昏了头,他身边又只有一个下人,一日下来竟只早上给他吃了一顿饭,就这么将他饿了一日。

他也不吵不闹,等到大人们都收工才嚷肚子饿,偏生一旁照顾他的那个妈妈是个拙手笨脚的,小主子饿的眼前发黑她火还点不燃,也不知道给他找点零嘴先垫垫。小皇帝忍了一日,忍到最后黑着小脸,几脚便将快要烧好的火炉踢飞出去,闹着不吃了,当时的大家长祖母听闻,反过来还安慰了这个原本不怎么起眼的小孙儿一通。

事后还夸他能屈能伸,又分的清轻重缓急,足见是个聪慧孩子。说起这些往事,太后跟繁春姑姑皆满面柔情,看样子也是想帮助孟古青早点了解皇帝的性格跟喜好,以便相处,孟古青不好明面推拒长辈的好意,只管含笑听着。

这一日便在寿成殿消磨了大半日,直到内侍进来,说是皇上来了,孟古青才反应过来,难怪今日太后说不完的话,又留她用饭,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随在太后身后,踏进偏殿,一道清亮略带少年意气的声音响起,“母后,今儿怎么想起宣儿臣来了,儿臣折子还没批完呢。”话音未落,看到太后身边面容陌生的人,怔了怔,听来人俯身行礼,自称臣妾,嘴角扯了扯,“皇后也在。免礼。”

孟古青也是第一次见小皇帝,自然没错过他那撇嘴的小表情,只当没看见,规规矩矩等太后先落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声不吭,安静听着母子俩说话,只要没问到就只管守口如瓶,除了给太后添了一次汤,是半点也没有存在感,力求某人别没事找茬。

不过,她的心意是一点没有传达到太后那里去,吃完饭太后便借口乏了要休息,叫小夫妻俩自行离去,着重交代了皇帝,将皇后送回去。孟古青很有自知之明,出了太后的寿成殿不远,慢下步子客套道:“皇上国务繁忙,大事要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赵东临站在离孟古青一臂远的位置,他的个子是赵家男人一脉相承的挺秀,腰肢劲瘦,长腿如鞭,光是站着就足够居高临下,偏偏似乎还觉得气势不足,怕被小瞧似的,负手而立,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从这里过去凤仪宫可不近,御花园空深无人,草木繁盛,皇后金尊玉贵,给什么吓到怎么办?这么点时间,耽搁不了什么,走吧。”

明明是好意,非要说的这么别扭,果然是小孩子吧?孟古青也不跟他争辩,看小皇帝长腿一迈,只默默跟在后面。一路无话,到了凤仪宫门口,孟古青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倒像她的凤仪宫是盘丝洞,里面住着会吃人的女妖,赵东临丢下一句早点休息就急匆匆走了,看得人颇为无语。

她有表现出想他留宿的意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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