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选妃
032、选妃
三月份的京城,春草如茵,桃花始开。凤仪宫偏殿廊下有一个燕子窝,采薇很稀罕,每次燕子回来她都追着去看,因为以前在高昌的家里,孟古青的院子里就有一个燕子窝,看见这个就好像还在从前的家里,孟古青有时没事也会去观望,小燕子啾啾的叫声很是可怜可爱,她特意吩咐下头就把燕子窝留在那里,别打掉了。今年老燕子又回来了,采薇发现之后,奔进殿里,请娘娘出去散散闷。孟古青倚在炕上翻医书呢,因为这些时候百花盛开,花粉弥漫,扶桑鼻子不大对头,闻见便喷嚏不断,严重时脸上还会起红疹,孟古青猜她是有鼻炎,手下又没有仪器可以查看,翻翻医书看看里面有没有好法子。采薇刚刚在外面发现燕子窝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叫声她就听见了,她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睛,便起身跟采薇一道走了出去。扶桑领着人,端着花,正从后面回来,两拨人撞个正着。扶桑用手绢轻轻捂着鼻端,看她唯恐避之不及还要看着下头人搬花,也太操心,采薇就不住笑,“你真是闲不得一刻,娘娘不是叫你在屋子歇着,又闻不得花粉,还非跟花凑做一堆。”扶桑瞪了采薇一眼,她也不知今年怎么回事,往常也没这么严重,嗅到一点点反应就大的不得了,看娘娘漫步到庭院中去看海棠花了,拉过采薇道:“我倒想歇着,谁叫你不经事,宫里这几日气氛不对头,大家都警惕着,你也收敛一点,别给娘娘添乱。”“我要你说,不就是靖王谋反了吗?他家的人一个都没跑掉,朝廷也派兵过去征讨了,摆平他不是迟早的事。”采薇生来就是直脾气,他们东胡人大多这性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除了吃饭睡觉是顶顶重要的大事,其他都不算什么。“有你说的那样简单就好了。”毕竟是亲王造反的大事,太后表现的临危不惧,皇上却是肉眼可见憔悴了不少,听说昨日有几个宫妃在御花园闲逛,说说笑笑被皇上撞见,很是发了一大通脾气,几个宫妃罚跪了两个时辰,还是徐贵妃带着大皇子过去求情,太后才叫人散了。本来,眼见上头人正心烦着,你还没心没肺惦着玩乐吃喝…
三月份的京城,春草如茵,桃花始开。凤仪宫偏殿廊下有一个燕子窝,采薇很稀罕,每次燕子回来她都追着去看,因为以前在高昌的家里,孟古青的院子里就有一个燕子窝,看见这个就好像还在从前的家里,孟古青有时没事也会去观望,小燕子啾啾的叫声很是可怜可爱,她特意吩咐下头就把燕子窝留在那里,别打掉了。
今年老燕子又回来了,采薇发现之后,奔进殿里,请娘娘出去散散闷。孟古青倚在炕上翻医书呢,因为这些时候百花盛开,花粉弥漫,扶桑鼻子不大对头,闻见便喷嚏不断,严重时脸上还会起红疹,孟古青猜她是有鼻炎,手下又没有仪器可以查看,翻翻医书看看里面有没有好法子。
采薇刚刚在外面发现燕子窝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叫声她就听见了,她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睛,便起身跟采薇一道走了出去。扶桑领着人,端着花,正从后面回来,两拨人撞个正着。扶桑用手绢轻轻捂着鼻端,看她唯恐避之不及还要看着下头人搬花,也太操心,采薇就不住笑,“你真是闲不得一刻,娘娘不是叫你在屋子歇着,又闻不得花粉,还非跟花凑做一堆。”
扶桑瞪了采薇一眼,她也不知今年怎么回事,往常也没这么严重,嗅到一点点反应就大的不得了,看娘娘漫步到庭院中去看海棠花了,拉过采薇道:“我倒想歇着,谁叫你不经事,宫里这几日气氛不对头,大家都警惕着,你也收敛一点,别给娘娘添乱。”
“我要你说,不就是靖王谋反了吗?他家的人一个都没跑掉,朝廷也派兵过去征讨了,摆平他不是迟早的事。”采薇生来就是直脾气,他们东胡人大多这性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除了吃饭睡觉是顶顶重要的大事,其他都不算什么。
“有你说的那样简单就好了。”毕竟是亲王造反的大事,太后表现的临危不惧,皇上却是肉眼可见憔悴了不少,听说昨日有几个宫妃在御花园闲逛,说说笑笑被皇上撞见,很是发了一大通脾气,几个宫妃罚跪了两个时辰,还是徐贵妃带着大皇子过去求情,太后才叫人散了。
本来,眼见上头人正心烦着,你还没心没肺惦着玩乐吃喝,你不倒霉谁倒霉?她们凤仪宫最容易出问题的就是采薇了,神奇的是两三年竟然也这样平安过来了,秉着小心无大过的原则,扶桑还是觉得引以为鉴吧,别到时候又给徐贵妃做好的机会。徐贵妃昨日那一出求情很是得人心,几个宫妃感激不说,听说皇上昨晚过去看她了,留了好几个时辰!这可是自从皇后受宠之后绝没有的事情,扶桑只觉得满心忧虑。
其实扶桑忧虑过头了,赵东临之所以留在徐贵妃宫中,完全是因为前朝她的父兄在出力气,徐贵妃的父亲很有才华,六岁就会写诗,年轻时候也是名满地方的大才子。这一次靖王的事情一出,徐贵妃的父亲徐泰跟崇文馆几位大学士联名撰写了一篇檄文,这篇檄文力求简洁明了、通俗易懂,兼感人肺腑、通情达理,明面上是给靖王看的,实际上是给天下百姓看的,本来靖王等东胡亲贵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欺负的大多是同在朝为官的南人,这篇檄文一出,站在深受战争肆虐的无辜百姓立场,痛斥靖王无故再起兵戈,不给兆民休养生息的时间,深得人心。
靖王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完全是豪强做派,又被朝廷先下手为强,风评一夜之间人嫌狗憎,大失人心。原本观望的一批人立刻又开始做壁上观,答应出兵的、借钱的、探听消息的,都开始支支吾吾,连韩权跟赵璋两个,非但没杀掉,还被他们鼓动了一批人跑到临关,掉头阻击靖王包抄过来的军队。
前景一片大好,徐家是完全站在皇上这边的,徐贵妃一样,父亲兄弟在前朝出力,她也没闲着,皇上也不能用着人家父兄的同时对她不理不睬。凤仪宫跟蒹葭宫早就是名副其实的冤家对头了,徐贵妃上来,最着急的莫过于扶桑,偏皇后娘娘不为所动,翻起了医书,她知道娘娘是看她难受,可她这点小毛病跟皇上的宠爱比起来就太过微不足道了。
徐贵妃本就有贤惠的名声,一改曾经低调的做派,这些日子又是照顾太后病体,又是关爱皇上的身心,每一日亲自往皇极殿送好几趟汤汤水水,还把大皇子管照的很好,伶伶俐俐的,风头都出尽了。
幸而皇上虽然又跟徐贵妃好上了,也没忘记娘娘,每一日总是要过来一趟的。这日晚间,掌灯时候,廊下的灯笼犹如黑夜中的眼睛,燃起幽幽的红光,孟古青站在廊柱边,望了一会儿天边残缺的月亮,忽指着廊下的灯笼说,“感觉套灯笼的绢纱旧了,风化过头的绢纱易燃,太危险了,明日叫他们换一批新的来。”
扶桑也望了一眼,看娘娘怡然赏月,不肯扫她的兴致,心里又不免为娘娘委屈。其实凤仪宫何止那绢纱灯笼旧了,本来就是前朝的老建筑,经常需要修补换新,她昨日就跟内府的总管交涉过了,那些可恶的势利眼,一看蒹葭宫又抖了起来,蜂拥上去巴结讨赏钱,连皇后娘娘的事情也敢往后排,她要不是顾着凤仪宫大宫女的体面,真想豁出去找他们算账。
扶桑表情不变,只是应声,孟古青跟她一起长大,听她语气就知道怎么回事,含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争气了,总是等着皇上来迁就我。”
扶桑摇摇头,“不,娘娘天之骄女,本来就不用争什么,也自有人愿意捧着东西来到娘娘面前,讨娘娘欢心。”不过那都是当郡主时候的事情了,现在人在大武朝的后宫,而后宫的每一个人都需要讨那一个人的欢心才能过安稳日子,若非如此,她也不愿意娘娘跟一群女人抢一个人的宠爱,只能说皇宫不是人待的地方。
孟古青本来以为扶桑会借机发牢骚,结果等来这么大一句话,怪不好意思,脸红道:“我不是要你夸我,我是想听你说说委屈的,俗话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你跟采薇是最常跟底下人打交道的,他们什么样子,我不是不清楚。”
扶桑原没有什么怨气,娘娘又这样理解她们,她更没有情绪了,“我是真没有什么委屈,就是咱们最开始进宫那段时间,没人理睬,娘娘大把银子交给我跟采薇去疏通结交,不就是怕我们俩受气吗?我就是为你觉得不好受。”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不好受的?”孟古青因为不是本土人,思想差异巨大,两个丫头主仆思维又根深蒂固,她还真很少跟她们聊自己的想法,不过她有一种预感,不管靖王举事成败与否,她这个皇后也都当到头了,还是早点叫两个丫头做好思想准备吧。
“皇上……”扶桑嘴巴朝外努了努,斟酌道:“又去那边了,不就是父兄在朝堂上出风头嘛,咱们高昌王也不差啊,每年上万匹的战马、矿料、银钱成山似的运往京城,听说这一次还征兵了,也算有功劳吧。”
孟古青摇摇头,细细讲给扶桑听,高昌王运来的那些东西,可不只是他们一家,而是整个高昌境内的,他不过是做个汇总,再者那也不单单是给皇后争面子,最主要的还是太后。这一次靖王闹事,跟随他身边的,几乎全是东胡人,这就把本来中立跟保皇党的东胡人坑惨了,南人最讲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朝堂上最近宣扬的也大是这话,高昌王之所以如此殷勤,一是为了撇清干系,表示忠心,二也是代表太后跟皇后表态,不是向皇上表态,皇上既是他的外甥又是女婿,还没严重到那步,主要是向朝廷跟天下表态。
同样,东胡人身份的皇后也就微妙起来,宫里的那些下人固然捧高踩低,其实远离凤仪宫同样是一种表态。皇后跟徐贵妃之间的战争,从来就不是她们两个女人的事,而是她们背后的两种势力。
扶桑听完,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半晌,结结巴巴道:“可,可是皇后跟靖王,跟靖王有什么关系啊?”
孟古青笑了笑,没再做声,扶桑也已经想明白,皇后何止跟靖王没有关系,她是靖王的亲哥哥摄政王‘硬塞’给皇上的,就是为了巩固高昌东胡人的权势,皇上一度因为这一层迁怒皇后,而且,最要命的是,皇后可还是靖王家小群主的干娘。这一点要是被有心人抓住做文章,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往小了说,皇后跟靖王府关系匪浅,清不清白谁也无法保证,往大了说,万一有人起歹心,这个时候来一招陷害,捏造一封跟靖王的书信就够皇后受了。
扶桑想明白了,突然发现凤仪宫处境堪忧,严肃道:“娘娘,从今日起,咱们也闭了宫门吧,无关人等一律不准来往。”
自从靖王起事的消息传来,京城九门就加强了戒备,严查进出人员,跟靖王走动亲近的人家也一律被暗哨盯住了,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跟靖王通消息。扶桑是受了这一点的启发,孟古青却摇头,“也不用自乱阵脚,反而惹人怀疑,咱们现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安全的,往常采薇常说跟大家混得好,这个时候就真看她们的交情了。”
“都什么时候了,娘娘还有心情开玩笑。”扶桑是真怕,她现在看谁都像要害她们,她信任的只有皇后跟采薇。孟古青是要扶桑警戒,但也没想把她吓的睡不着觉,拍拍她的手,“放心吧,皇上明察秋毫,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咱们人正不怕影子歪。”
想到皇上对娘娘的钟爱,扶桑放心了一点,她再也不纠结皇上去哪里这种小事了,皇上信任皇后才是最重要的。本来计划等皇上带着冯公公来凤仪宫的时候,跟冯公公这个大总管透露一点底下人的不像话,现在也不肯说了,反正糊几个灯笼的绢纱她们还有,顶多花点小钱支使底下的小内侍上去换一下,不但不能叫冯公公操心,还得巴结巴吉他。
采薇一听扶桑要巴结冯天保,疑惑地瞪大眼睛,扶桑自觉这是她跟娘娘的秘密,连萧世子跟娘娘认识这件事都没告诉采薇,些许小事更不用说了。她不清楚冯公公的喜好,需要跟采薇这个宫内‘百晓生’打听,等皇上来了,被娘娘请进去安坐,她们俩也恭恭敬敬将冯天保请走了。
孟古青扭头看见两个丫头打哑谜,知道她们要做什么,没管。赵东临一来,整副的身心都放在皇后身上了,哪里还有空去注意别人什么,他也不需要冯天保跟前跟后伺候,他觉得跟皇后单独待在一起更符合他的心意,进了内室坐下便手拉着手,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想说。
他现在也只有晚上这点时间来看皇后了,白日里前头的军报一递一递来,他跟六部几个大员整日议事,连太后也帮不上忙,何况还要避嫌的皇后。至于后宫的事情,他也不想叫皇后知道他又赏了徐家什么,又去看了贵妃几次,他明明不久前才跟她承诺‘以后你就知道了’,这才多久,他就要食言了。
头痛又累,赵东临靠在孟古青身上,闭上眼睛,几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可一日没见了,思念爬上心头,又痒痒地催着他多碰碰她,好好感受她在身边的感觉。
“好想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天长地久的相守。”他低低呢喃,说梦话似的。
孟古青听到了,但没有办法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算是逃避现实,也叫他逃避一会儿好了,但赵东临从来就有一股韧劲儿,她避而不谈的话题,他却偏偏要提起,“我今天去看大皇子了,他现在正在学说话,虽然都说他聪明,我却看他憨憨笨笨的,不过我挺喜欢他这样的,憨憨笨笨当个闲散王爷多好,我当初要是也憨憨笨笨的就好了,就跟你相守,什么也不管。”
他要真当个闲散王爷,就注定跟她没交集了。孟古青没有提醒他,赵东临自己反应过来,“不好,那样就遇不到你了。”
孟古青道:“世间安得双全法。”她还不是一样,穿越成高昌王郡主,就注定了要来联姻,明知道他的皇宫不是她终生归宿,也得义无反顾往里面跳。
他想到了下一句,不负如来不负卿,转而想到母后今日交代的事情,突然就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曾几何时已经许久不曾纠缠他的挫败,突然又漫上来裹住他的身心往黑暗中堕去,而皇后却不是可以救他的那个人。赵东临擡起眼睛,自虐般注视皇后的眼睛,一字一顿,“母后今日跟我说,选秀提前到下个月,不用大选了,只要将王将军、陈总兵、浒墅关守将还有李霨等几个人家里的小姐封妃就好。”
全都是朝中观望摇摆的几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家女儿,甚至还有李霨,那个一心向着靖王的李霨,这个人很有点两面三刀,经常给靖王出主意都在暗处,也就特别站理的时候才会跳出来出风头,如果将他的女儿封妃,给他一丝万一女儿生个皇子,皇子万一登基为帝,他可以晋升为国丈的希望,他极有可能会倒戈。
赵东临几乎愧疚地不敢看皇后,可他太想知道她的反应了,眼神错也不错盯着她。孟古青却只觉得他可怜,十几年为了不受掣肘而挣扎,明明也跟她说过愿得一心人,还是要被现实逼着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因为如果按照他的心意来,那代价太过重大了,他们谁也承担不起。
孟古青也只能用很低的声音回答他,“皇上应该听太后的,她是为了你好。”太后确实很少私心,她这一生一样不得已,为了先帝的江山拼,为了娘家的权势拼,现在她要为了儿子的皇位继续拼。
“我知道,皇后也是为了我好。”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为了守住皇位、守住江山违背自己的心愿,他怎么敢独善其身,一意孤行?何况他从来都不是甘心俯首的人,在摄政王手下隐忍那么多年,又跟靖王周旋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坐稳这个位置吗?
“那我们呢?”他们的感情要怎么办?这个时候,他竟然有了一丝可耻的妄想,皇后会不会妥协,就算皇宫多出来许多女人,只要他心里只有她一个,她还是一如既往爱他。
选秀既然牵扯着几位大将的向背,就是牵扯着他的皇位,千钧一发之际,迎几位小姐进宫势在必行,而且每一个的位份都不会低,皇上都没有能力阻止的事情,她哪来那个力量叫停。孟古青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了,可她又实在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只能沉默。
赵东临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沉默,他既没有立场责怪她,也不忍心让她伤心,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般道:“我们当然还是好好的,我喜欢皇后,皇后也喜欢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在这个风声鹤唳的紧张时期,皇上拒敌,太后忙着选秀,这母子俩的行事真是颇耐人寻味,不过看清楚选的都是谁家的小姐后,大家又都理解了,也觉得太后实在用心良苦,为了表示靖王不足为惧,朝廷根本就没把他看在眼里的态度,选秀的规格很是壮大,太后亲自主持,几位小姐她瞧着都好,个个都喜欢,绝不肯委屈了谁,非常大方全部封了妃。
原本空荡的后宫一下子多出来五位皇妃,在外不过是战事之余的一项新鲜谈资,在内可大大影响了大家的生活,至少原本的格局变化了。先是贵妃独宠,后来是皇后,接下来又会是谁呢,几位小姐都曾见过皇上,世间仅有的天潢贵胄,又那么英挺俊美,不就是自己想要的良人模样吗?几个人是一起进宫的,想着人这么多,很大可能头一晚轮不到自己,但还是在心里存着一丝希望,万一呢?也许自己就运气好呢?
自然是失望的一夜,幸好第二日去打听,谁那里皇上也没去,靖王步步紧逼,皇上忙着跟大臣商量战事,一夜没睡。新妃们想关心皇上,又有点不好意思,还是经过徐贵妃的提醒,得知了几样皇上喜欢的吃食,总算有机会去献点关心了。
冯天保这几日最享受了,原本宫里就一个皇后跟贵妃有资格来看望皇上,那两位又都是闷不做声的,很少来,搞的他很少享受身为大总管应有的巴结跟恭维,好不容易宫里多了几位高位娘娘,轮番前来送关怀,结果上头那位主子又不高兴了。一连几日的好东西吃下来,他都快消化不良了,目送着新进宫的良妃娘娘远去的背影,冯天保咂咂嘴,这好吃的也不是白享受的,娘娘们一连几日来都只能见到他一张太监脸,战事再忙也快敷衍不下去了啊。
偏生他家皇上还不体谅他的辛苦,看见他又提着一份食盒进去,擡起的眼神里那一丝亮光,他都不敢直视,但也得说明白,“良妃娘娘送来的,说是战事再忙也得顾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