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保护好你自己

第99章保护好你自己

前面那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车灯闪了闪，熄灭了。

戎箫透过车窗，看着这座地下停车场来往的车流，一排排塑胶停车位，以及抱着孩子下车，准备往电梯口走的一家三口、牵着手的小情侣，有点不敢相信。

“在这儿？商场地下停车场？”

卢青月点点头：

“看来是。这不就是上回和彭晓东约的那个商场么？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

这时程颂的电话打了进来：

“三分钟后再下车。八点，监控会down掉，直到午夜零点恢复。”

“真牛逼。”卢青月说，“我没来过，我都没听说这地下还有个什么健身房，老k真他妈会选地儿。”

“别贫了。”程颂的声音一下擡高了，“卢青月，你知道这事有多危险，你确定你明白，对不对？”

“你闭嘴吧。”卢青月顶了回去，“待会儿你带路。”

“我不会去的。我今晚就走了，离开麓屿。”程颂说。

戎箫一愣，余光看到旁边卢青月也满脸讶异。

“我会打电话报警，说我的车被偷了，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卢青月，我祝你们好运吧，最好别死的太难看。”

“滚你妈的。”卢青月挂了电话。

半晌车里没人说话。

隔着一条车道，对面程颂的那辆车也没有动静。

戎箫看着汽车仪表盘上的时钟一点点跳动着，最终指向了八点。

一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眼前一片漆黑。

吱嘎的刹车声，汽车轮胎与橡胶地面摩擦的声音，汽车鸣笛的声音，以及惊慌的人声响成一片。

“停电了？”黑暗中，旁边传来卢青月的声音。他摸索着，发出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

随即“咔哒”一声，戎箫听见副驾那侧的车门开了。

“等会再下车。”戎箫拽了他一把。

“不是我开的！”卢青月低声说。

凉气从敞开的车门中钻了进来。

因为突然停电，地下停车场的车辆都纷纷踩下刹车，亮红色的刹车灯投出一片鬼魅般的光海。在那一片交错的光影中，程颂正站在卢青月那一侧的车门边，手攥着车门把手，背着个双肩包。

他脸上面无表情，看着疲惫又憔悴。

“跟我走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了，“卢青月，不要进去。”

戎箫看着程颂，他也擡起眼皮朝这边看过来，满脸愤恨。

“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烦人。”卢青月推了他一把，手拽住车门，“你要走就抓紧走。”

程颂似乎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但依旧难掩沮丧。

他站在原地，僵立了几秒，随即把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放在了卢青月腿上。

“保护好你自己。”

甩下这句话，他猛力摔上车门，“哐当”一声巨响，然后大步朝远处走去。

灯光再亮起的时候，他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卢青月的大腿上放着的，是一柄1911型号的勃朗宁手枪。

就像一只冰冷的甲虫，睁着黑洞洞的眼睛，看着车里的两人。

“嚯。”卢青月擡起手，搭在那把枪上，随即拎了起来，低头看了看，“bn-eb156430。”

卢青月吹了声口哨：“是同一批，没得跑。戎箫，十三发子弹，今晚能不能保我们两条命？”

这是跨年夜比赛的一等奖，那把手枪。

戎箫觉得眼前的局面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倘若今晚真的需要这把枪，不论是握在卢青月手里，还是自己手里，基本上自己的警察生涯也就干到头了。

当然，自己可以反咬一口，说自己是来“卧底”，来“暗中调查”，可这理由戎箫自己都不信。

更何况，比起麓屿的高层，他似乎还更相信卢青月一点。

他明白这毫无逻辑，但这是直觉。

卢青月究竟在这场闹剧中，扮演什么角色呢？他是青玉财团的儿子，是过森的前男友，“人类共荣会”也对他有几分忌惮。

但戎箫没办法像他那样潇洒，毫无顾忌。太多纷乱的思绪，太多纠缠的线头，让戎箫只能凭借自己的直觉做事。

“拿上吧，万一用的到。”戎箫伸出手，“给我吧。”

“万一用的到，”卢青月忽略了那只手，把枪塞进自己的外套内袋，“那也是我来用，是我的好阿颂留给我的，凭什么给你？”

戎箫看了他两秒，开口：

“你觉得这就能保护我？你真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还能跑回去当我的好警察，升职加薪，立功破案？卢青月，你别这么天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