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你比夜壶占地方
黑衣人和肖瑞又聊了一会儿,才将晕倒在桌子上的良善扛了起来,乘着夜色离开。“我说你赶紧把我放下来,颠死我了!晚饭都要被你倒出来了!”那肩上晕倒的良善出声。随着黑衣男子将他放下,原本佝偻的身姿也挺拔了起来。
“慕哥哥,你说我演得像不像?”那假良善一边说着一边从胸前掏出两个小馒头。“唉!别了,我这挺拔的酥胸!”那两馒头被厌弃地抛到了树丛里。
“你能不能正经的?”扯下面巾,慕云容冷着脸看着一旁闲不住的云林。
“我哪里不正经了?这主意明明就是你出的,嫂子怂恿的,我就一受害者。”云林郁闷极了。自己被逼着易容成为一个中年妇女,要是传回十方,那还有威信可言吗?虽然平时也没有!“任务完成了,你倒是嫌弃我了,我委屈不委屈。我怎么那么像夜壶,需要的时候提过来,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踢开。”云林抱怨着。
“你怎么可能像夜壶?”慕云容神情严肃的反驳了云林的话。
“那倒也是!我就知道,慕哥哥还是会觉得我很有用的。”云林沾沾自喜,他云林地位还是很高的。
“夜壶没你占地方。而且夜壶必不可少,你可有可无。”慕云容揶揄着,看着炸毛的云林嘴角扬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这样会失去我。”云林跳脚。
“行了,不和你闹了,事情已经弄完,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说完这些,慕云容一个闪身,消失在黑夜里。
“妻管严,哼!不和你一般见识!”云林嘟嘟囔囔地向黑白府走去。
慕云容站在房门前,看着佳人娇俏的剪影投在窗上,心里一暖。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大概就是最难得的人间温情。不管暗处有多少波涛汹涌,他定要好好守护!慕云容缓缓推开房门,“我回来了!”
予乐转过头来,笑容爬上眼角。“怎么样?顺利吗?”
“那是当然!我们家宝贝儿亲手制作的幻药,再加上云林的易容术和变声术,就算是青天白日肖瑞也找不出破绽,更何况那屋子里只有昏暗的油灯。”慕云容将予乐一把抱起来,“现在,很晚了,你应该休息了。”
“我还不困!”
“正好,不困可以做点体力活儿。”慕云容盯着予乐,那意思不言而喻。
对上那双冒着精光的眼睛,予乐只觉得浑身一紧,心里直呼。“来人啊,赶紧把这个满嘴荤话的狗东西拉出去。”
一夜缠绵,予乐动了动快要散架的身体,恨不能一脚把慕云容踹下去。每次月事一过,这货就像刚开荤的毛头小子,憋着了一般,精力无限。
这乍暖还寒的夜晚,毫无睡意的还有一人,那便是肖瑞。良善的话一直在他耳边盘旋,字字诛心。良辰到最后关头都不愿意说出真相,打破他所有对父亲所有的幻想。多少次午夜梦回,良辰那张冰冷、带着微笑的脸出现在肖瑞眼前。嘴角一道已经干枯了的黑血顺着脸颊连接着衣袖,仿佛一把刀,劈开了良辰的美,也将肖瑞从梦里惊醒。
多少年了,肖瑞都一直弄不明白良辰为何会抛下自己,而且是要在得到过之后。有时候肖瑞甚至恨过,他痛恨良辰的狠心,爱他却背弃他,但是心中的爱却无论如何也是消磨不掉。每每回忆起那成婚夜里,良辰在自己身下一遍一遍用不成调子声音说着对他的痴恋,肖瑞才能确定良善没有骗他,亦如他一般,被对方疯狂地吸引着。
经过今晚的事情,肖瑞终于释怀了。他的良辰不是想要离开,而是被逼无奈。而他一直敬重的父亲,就是那个侩子手,亲手斩断了他和良辰的未来。良辰为他舍弃家人,舍弃生命,他也该为良辰做些什么了。
第二天,果然如肖瑞所料想的那样,皇帝下令严查。不但要将肖瑞的黄金来源查清楚,还要将藏起来的全部找出来。因为没有肖相的庇佑,他被下了大狱,虽然和其余的犯人隔开,但是不再受到特殊的照顾。
对于威逼利诱,甚至严刑拷打,肖瑞都没有说出一个字。就这样扛了几天,肖相还是没有出现,肖瑞终于确定了,他的父亲是彻底舍弃他了。
“来人,来人。”满身伤痕的肖瑞爬到牢房门口,用脚镣拍打着铁栏杆。几天未进滴水的肖瑞,实在没有力气喊来狱卒。待来人,肖瑞虚弱地看着他,“帮我叫一下你们大人,就说我愿意全部交代。”
那狱卒闻言不敢停留,不消多时就找来了当值的大人。此人肖瑞认得,多次给肖相送礼,都是他接手的。
“听说你愿意全部交代?”
“嗯!”肖瑞看了看馊掉的饭菜,“你先帮我弄点吃的,我没力气了。”
“你说你图个什么,早知道不经饿,非得不吃,现在饭菜馊了吧。算了,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说完那位大人便让狱卒下去端些饭菜来。
见狱卒离开,那大人低声问道:“你把人支走到底要说什么?”
“我要见肖相。”肖瑞也不多说,只此一句。
“肖相?你可知道,肖相要是来了,此事被别人知道,他可就难办了。”那人眉头一皱,他可不愿趟这趟浑水。
“你尽管按我说的去做,至于怎么不被人发现那是肖相的事儿,你何必操心。”肖瑞冷笑。“如若不然,我可不确定明日会说些什么出来。”
那位大人立马明白肖瑞的意思,威胁之意不用深说。毕竟自己有把柄在对方手上,他也没有办法,只得照办。要不是皇帝盯着此事,他真是恨不得立马将这要死不活的东西彻底弄死。
“知道了,你等着。”那大人气呼呼地走了。
不一会,狱卒端来热腾腾的饭菜。“快些吃吧,这下可真没有了,厨房的那些人都回家了,要吃就得等明天了。”
肖瑞靠着栏杆,慢腾腾地坐起来,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扯得他浑身疼痛。但是这些,都抵不过心里的伤痛。虽然知道父亲此时不管自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是也认清了他冷酷无情的本质。
“那时候的良辰,是否也是这般心灰意冷。”肖瑞在心里暗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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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响起,肖相坐在车里,靠着软软的垫子假寐。他了解肖瑞,扛了这么多天,没有说一句,就说明他已经有了抉择,不会将他知道的事儿抖出来。不知道今夜他为何突然想要见自己,难道是连日的拷打让他扛不住了,所以想要催自己想办法?肖相头疼,此事他本就说不清道不明,要是再出手干预,就更加洗脱不了了。
听见脚步声,肖瑞睁开了眼睛。以往那个散发着父爱光芒的人,此时却令人作呕。“父亲,你来了?”
“瑞儿,你怎么被伤成了这样?”肖相老泪纵横。
“这点伤我扛得住,父亲不必如此。”肖瑞语气平淡,和肖相之前料想的,一见面就痛哭淋涕地哀求着救他出去完全不一样。
“瑞儿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尽管说出来,为父立即去办。”肖相看着一潭死水般的肖瑞,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吗?你是不是没有说完。想要你出力,是不是需要我扛下所有的罪责?”肖瑞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如果我不同意呢?父亲会怎样来对付我?找人做手脚灭口,还是用什么威胁我自尽?”
“瑞儿,你说什么浑话,父亲怎么可能那么做?”肖相嘴上虽然如是说着,心里已经在开始策划了。这肖瑞不知什么原因变得古怪,所以不能再留了,万一他将所有知道的说出来,那他这些年的谋划就成了空谈。
“父亲可还记得良辰?当年你不是这样来对付他的吗?以家人为筹码,逼他自裁。”说这话的时候,肖瑞没有忘记观察他的父亲。
“怎么可能,瑞儿,到底是何人这样来抹黑父亲,企图挑拨我们?”肖相继续说道:“你不要忘了,这次你遭受这份牢狱之灾,就是有人在利用你对良辰的感情啊。”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更知道父亲,你每次说谎或者心虚的时候,小指都会不自觉地颤动一下。”肖瑞跟在父亲身边多年,又喜欢观察自己的父亲,所有那些微末的小动作对于他来说太熟悉了,欺骗不了他。“父亲,你何必再装下去,其实你老老实实地将你的想法说出来,让我为了你们那所谓的大业挺住,或者自尽,我不会有丝毫迟疑。”
肖相此时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肖瑞,他历来聪颖,又重情重义,不然当初也不会被自己看中带到大离来。“你明白就好。父亲不是不想救你,但是你知道的,我已经策划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对了,就是这样,坦白一些多好。”肖瑞赞扬着。“接下来就应该是你的威胁了。也全部说出来吧,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做。”
“唉!”肖相叹气,视乎很惋惜一般。“真是那样的话,我不介意在我出事之前,将良辰挫骨扬灰,将他的家人剥皮削骨。”良辰一直都是肖瑞的死穴,这也就是肖相有恃无恐的原因。他了解自己的孩子,只要涉及良辰,就是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