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张硕和宇文家族
“慕哥哥，不要搞得那么神秘。到底是什么事情，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云林催促着。“难不成那赫连成宇不是皇帝亲生的？”闻言，几人齐刷刷地目光转到云林身上，看傻子一般看着他，嫌弃之意不言而喻。
“你怕不是个傻子。”肖蔚卓看不下去了，“我就不明白，你这智商怎么就能把夜九楼和罗刹阁打理好。你见古往今来，哪有皇帝会大方到把皇位拱手让给别人的。那赫连绝狡猾得快成精了，能那么大意地替别人养儿子，还要将江山送给他？”
“嘿嘿嘿。”云林浑不在意，笑地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般。“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么，看你们都挺严肃的，紧绷着多没意思。”
慕云容见暖烟和莫子衡互看了一眼，明显也看出了云林和肖蔚卓这两人的关系。果然这傻子最近智商不在线，尤其是肖蔚卓再旁边的时候。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办正事要紧。“那赫连成宇确实是赫连绝的儿子，这一点不用怀疑。你们可知道他的母妃，南蛮皇后？”
“多多少少听过一些。据说那皇后母家姓宇文，势力很大，赫连绝能够成事，很大一部分来源于皇后母家的支撑。可惜皇帝登基不久，岳丈就因病去世。宇文家祖籍在南蛮东边一带，水路通达，所以宇文家选择走水路送老人的灵柩回故里安葬。奈何大船出了事故，除了皇后，宇文家老老小小全部葬身水底，无一生还。皇后惊闻噩耗，伤心过度，就此撒手人寰，留下年幼的赫连成宇和赫连柃语兄妹二人。”
“难道当年的事故是人为？”予乐皱着眉头，怎么有点像过河拆桥的戏码。
“对，我们家乐儿果然聪慧。”慕云容毫不遮掩地表达着对予乐的夸赞。傲娇的模样弄得予乐俏脸一红，暗自嘀咕，“能不能含蓄点，骚里骚气的，像什么样啊。”
“哎哎哎，秀恩爱能不能分个时候，还没说完呢。”云林抱怨道。
“怪得了我？谁让你最近不知道把心思花哪里了，夜九楼传来的消息看都不看一眼。”慕云容郁闷，当初他心里存着予乐的时候也没有像云林这般撒手不管事儿啊。
“我当然……”云林没有接着说下去，他总不能说都花在肖蔚卓身上了吧，那也太奇怪了。对了，自己为什么最近心思都放在肖蔚卓身上？云林陷入了沉思。
“出事之后，赫连绝派了数百名河工赶往事发之地，接连打捞了大半个月，那宇文家老老少少几十口，除了一些骷髅以外，一具完整遗体都未打捞起来。”慕云容接着讲到。“赫连绝无法，只得用打捞起来的衣物和骷髅为宇文家建了冢。”
“那就没人怀疑这其中的问题吗？”暖烟不解，这么明显的漏洞，为何没有人提出来。
“出事的河段水流湍急，有些尸体被冲走也算正常。加之那些糜鱼，找不到尸体也勉强说得通。”慕云容解释道。“但是我们的人突然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看守城堡的大将军和宇文家有着莫大渊源。”
“我曾听闻，那守城大将军和士兵一辈子不能离开城堡，就连运送粮草的时候也不能。他们只是需要从隧道口将物资用绳索吊下去即可，而他们需要的物资，也是如此被送到城内。城堡里的生活就如一个大型球笼一般，没有人愿意到此处当看守。所以南蛮没有死刑，罪大恶极的男子就会被送到这里当守卫，而女子就会被押到此处做那些男子的纾解工具。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到这种当大将军。”莫子衡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会舍弃自由，将自己一生都圈在那个人间炼狱一般的地方。
“不仅有人愿意去，而且还是主动去的。”慕云容说道：“那守城将军叫张硕，父亲原是南蛮先皇时期的重臣，和宇文家交好。可是后来宇文大人大义灭亲，举报自己的至交好友勾结外族密谋造反，张家被抄了家，全家被斩首，只有这张硕逃了出来。后来宇文家遭难，皇后故去不久，赫连绝为张家翻了案。当年的宇文家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力，所以构陷了张家。也就是在张家翻案不久，那城堡正式启用。张硕主动请缨，此生看守城堡。”
“整件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这张硕和赫连绝之间要说没有什么勾结，我是万万不相信的。”予乐听了整个事件以后，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你说是不是皇帝和张硕结盟，一来可以铲除日益势大的宇文家，二来还可以找到这么个死心塌地为他看守粮草的棋子。”
“你的分析和我们的得到的消息相差无几。而且更有趣的是，出事之前，宇文皇后和张硕有婚约在身，两人关系很好。”慕云容笑了起来，他的乐儿应该是想明白了。“我们推测，那宇文皇后没有死，应该也在那城堡里，那些找不到尸体的宇文家人，目前不能确定去向。”
几人面面相觑，如果真是这样，那上官绝简直就是猪狗不如。不过，和他那名字倒是很相配，做事绝情绝义，就连发妻都能如此利用。
“这样的话，那赫连空尘攻入京都也就指日可待了。"云林感慨，这赫连绝真是自己作死。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子归。”
“当然是送赫连成宇一份大礼了，让他明白，他尊敬爱戴的父亲，骨子里是个什么玩意儿。”慕云容怎么会浪费这个消息，好好运作的话，赫连绝和赫连成宇就会窝里斗，赫连空尘只用坐山观虎斗。
“那赫连成宇可精着呢，该如何让他相信我们呢？”这才是莫子衡最担忧的。
“就是因为他很聪明，所以更容易判断这些事情的真实性。”就慕云容对赫连成宇的观察来看，此人和他的父亲不是一种人。虽然隐族是因为他做卧底才得以覆灭，但是那时候的他还年幼，所以没有太多的选择权和是非观。而且也正是那件事之后，他才被立为了太子，地位牢固，任由他的兄弟如何出招，赫连绝都从未将他从那个位置拉下来过。
近几年，赫连绝越发的放纵，酒池肉林，衣不蔽体的妖艳美女伺候着，时常在清醒和迷醉之间不停的交替，忘我到不知自己今夕何夕。朝中大事很多时候都交给自己这个儿子，只是偶尔才会心血来潮下个什么诏令，但大多都是和搜刮财富和美女有关。太子诸多劝解，毫无作用，也就只能由着他了。面对赫连空尘的三十万大军，赫连绝依旧有恃无恐，该吃吃该喝喝，沉浸美色之中。
赫连成宇这边忙到焦头烂额，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赫连空尘的队伍，虽说现在双方僵持着，但是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他才不愿意采用拖延战术，虽然他们的粮草充足，但是面对这样的内战，最痛苦的是南蛮的百姓，他们是无辜的。而且时间一长，万一赫连空尘和大离勾结，那样的话，就算有再多的物资也无济于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书房外面响起。赫连成宇放下手中的事务，命人去开了门。
“阿姆，您怎么来了？”赫连空尘起身，亲自将人扶到椅子上坐下。“阿姆，天色已经很晚了，您怎么没有休息，还吃了这么多酒。”赫连成宇看着站在一旁的侍女，冷着脸责问：“你们是怎么看着阿姆的，为何吃了这么多酒。”
来人正是宇文皇后身边的大嬷嬷。宇文皇后出生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所以一直是由这位嬷嬷照顾着长大的。宇文皇后和她的感情极其的深厚，所以出嫁之时也将她带到了赫连家。皇后去世之后，这老妇伤痛欲绝，赫连成宇便将她要到了自己身边。
“回太子殿下，奴婢也不知道阿姆怎么将酒藏到了床上。她趁着奴婢洗脸那一小会，偷偷喝了一小罐。”那婢女连忙跪了下来。
“成儿啊，阿姆梦见你妹妹了。也不知语儿现在到底怎么样，那大离皇子对她好不好。”老妇神情悲伤，老泪纵横。大离的事赫连成宇吩咐过，不让任何人告诉这老人，害怕她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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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放心，语儿很好，那煜王对她千恩万宠。”赫连成宇面带笑意，安慰着老妇。殊不知，这样的笑容更加刺痛了老妇的心。
“此话当真？”
“当然了，阿姆。语儿最近才给我来了信。”赫连成宇只得继续撒谎。
闻言，那老妇将一旁的桌子拍得啪啪作响。“荒唐，你何时也学会了这一套。如你那父亲一般，对待亲人如此漠不关心。身为兄长，让她一人在异国他乡飘零，牺牲一个女子的一身来稳固你的地位。她现在深陷囫囵，你们父子两，一个纵情享乐，一个窝在这里，无动于衷。可怜了语儿，和她母亲一般，沦为这皇权的工具。”
“阿姆，不可胡言，语儿今天这一步是她自己不听我的劝告，擅自行动造成的。和母后之事不能混为一谈。”赫连成宇知道，这老太太定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吃了些酒，所以发酒疯着呢。此时他恨不能立马将那些个多嘴的东西杖毙了。
“呸，要不是你那父亲，你母亲至于一生都困在那个地方吗？你现在就学着他，也要让你妹妹一辈子呆在那牢笼里吗？”老妇根本没有看见赫连成宇脸上已经变了，还在那里自言自语。“可怜了她们母女俩了。这些个男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将她们利用完了又弃之不顾。”
赫连成宇将屋里的下人全部都遣了出去，看着胡言乱语的老妇问道：“阿姆，宇文彤在哪里？”
听到宇文彤三个字的时候，老妇浑浊的眼睛流出了眼泪。“我可怜的彤儿，被圈在那城堡里，不知死活。我的彤儿啊，呜呜呜……”
五雷轰顶一般，赫连成宇脑子瞬间煞白。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母亲在那个万恶聚集的城堡里面。良久，赫连成宇才清醒过来，看着已经在椅子上打呼的老妇，命人将她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