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赫连成宇攻城
送走了老妇，赫连成宇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思索着刚刚的事儿。他的母妃明明死了，为何会出现在黑城里。而且就阿姆的话来看，这和他的父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外祖父出事的时候，他已经记事，对于那件事中透露的诡异之处也有所听闻。但那时的他，年纪太小，根本没有能力去追查这件事。后来，他又被安排去隐族做卧底，更没有时间去管那件事情。时间一久，他也就没了再去过问的心思了。现在看来，这中间藏着不少秘密呢。赫连成宇何尝不知道今夜的事定是有人在暗中操作。阿姆应该早就知道母亲没有死亡的消息，这么多年都未说出口，偏偏在两军对峙的时候说出来。何况阿姆虽然年事已高，但是酒量向来惊人，怎么可能会被一小罐酒醉得糊里糊涂地说出多年的秘密。
但是，现在的赫连成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前他必须确认母后是否还活着，决不允许母后在那混乱之地待着。
新的一批罪犯被押解到了黑城，一个一个按照顺序从绳梯爬上去。这些人中，有一人是太子近卫。据说这人泄露了太子府的机密，于是被送到了这里。
看着这些刚刚送来的新人，那些来接手的兵卒嘴里冒着脏话，骂骂咧咧。“妈的，又他妈全是男的。怎么就没见个女的被送来。城里统共就那么几十个女的，不够兄弟们分啊。”
另外一兵卒也是一脸失望。“谁说不是呢，咱们兄弟几千号人，就只能轮流去快活。还是大将军命好，独享一人，据说还是个大美人儿。可惜了，我们兄弟们一饱眼福的机会都没有。”
“额？你想要看看？”阴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众人转头，只见一高大威猛的男子面色阴沉地盯着那说话的兵卒，来人正是这里的主宰，张硕。
看清楚来人，那兵卒颤抖着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沁沁，不停地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一时嘴快，胡言乱语，望将军恕罪。”
“恕罪？可以啊。老规矩，要么打赢他，要么从这里跳下去喂鱼，你自己选。”张硕指了指他身边的一名随从。
那兵卒握了握手里的大刀，青筋迸出，一个突起直冲张硕的面门而来。“我杀了你。”
还未近身，只见那随从一抬手，兵卒就已经倒下。脑门上留下一个小小的血窟窿。不用张硕吩咐，就有兵卒上前，将那人的尸体从城墙上扔下去。
“这里不比其它地方，既然来了这里就管好自己的嘴，该说的不该说的要分清。任你以前是王孙贵胄还是平民百姓，到了此处没有区别。”张硕对着新来的队伍训话。“遵循这里的秩序，不要企图挑战本将军的权威，尔等便能平安无事。否则，刚刚那个已经算是本将军慈悲了。”说罢，张硕便离开。
没过几日，太子终于等来了那近卫传来的消息。如之前约定的一般，一件衣服被挂在了东南方向的城墙边上，距离顶上半尺左右，隐秘不易被城内的守卫发现。关在书房两日之久，赫连成宇终于推开了房门，向皇帝的寝宫缓缓行去。
“父皇。”看着左拥右抱的赫连绝，赫连成宇压下心里的愤恨和厌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成儿啊，找父皇可是有什么事情？”赫连绝依旧没有放开身边两位美艳女子，浑然不在乎面前站着的是他的儿子。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是，就是最近老是想起母后，所以心里苦闷得紧，想要找父皇喝几杯。”赫连成宇神情难过，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
赫连绝端坐起来，推开身边两位女子。“来来来，成儿既然想喝几杯，就到父皇这里来，父皇陪你喝几杯就是。”
在赫连绝的对面软垫上坐下，赫连成宇为自己的父亲亲自斟酒。“父皇，请。”
一口吞下，赫连绝将大殿里的歌姬舞女以及侍从全部遣散，想要和太子好好聊聊。“皇儿啊，是不是最近战事紧迫，所以压力太大才会想起你母后的？父皇给你说，没有必要担心，赫连空尘想要篡位，万万不可能。”
父子俩又连着喝了一杯，赫连成宇才开口。“也不完全是，大概是母后的忌日又要到了吧。”他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桌子，一下两下，不多时，赫连绝便像失魂了一般。“父皇，儿臣好想母后，她那么年轻就殁了，儿臣还没来得及孝顺她，她就走了。”
“她日子过得滋润着呢，何须你去孝顺。”赫连绝木讷地回答道。
赫连成宇拳头紧握，强压住心里的怒意。“怎么会？”
“怎么不会，那张硕将她放在心肝儿上，情愿放弃恢复张家和他的自由也要将你母后要过去。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一板一眼，床笫之间就如木头，一点情趣都没有。要不是需要用到宇文铮那个老东西来助我登上皇位，我何必娶她。既然张硕喜欢，正好，就让他们此生都守在黑城为我南蛮看管粮仓，岂不是很划算。”赫连绝毫不隐瞒地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宇文铮便是赫连成宇的外公，如此看来，当年宇文家的覆灭也是另有隐情。“那宇文家的船到底怎么出事的？”
“出事？宇文家的船怎么会出事呢？那宇文家的狗东西仗着权势，企图控制朕。所以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张硕收拾了他们。男的全部弄成了活死人，藏到了那黑城。女的就沦为那些守城兵卒的玩物，一如当年张家那些女眷一般，被人玩弄。哈哈哈哈，宇文狗贼一定想不到他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赫连绝那呆板的样子，却挡不住这番话带来的惊悚。
“那赫连成宇也有半身宇文家血脉，为何要偏偏选择他做太子？”
“答应过张硕，立成儿为太子。再加上成儿那么小就能到隐族做卧底，这才智和果敢，不愧是我赫连绝的种，所以他当为太子。当年，虽然他最终也没有将那美若天仙的圣女给弄到手，尝尝鲜儿，但是好歹把隐族给灭了。”
赫连成宇万万没想到，他父亲灭隐族的根本原因不是他们自成一体，蔑视皇权，也不是那传说的丰厚宝藏，仅仅是因为想要将圣女给玷污了。难怪当初派杀手追杀圣女的时候，一再要求不能伤到她。
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赫连成宇双眼猩红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父亲，原本我以为你仅仅是荒淫无度了一点，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心狠手辣，家人都不放过。”一滴泪落下，赫连成宇的手指有规律地在桌子上敲了敲，就见赫连绝倒在桌子上睡着了一般。大步流星地走出宫殿门口，赫连成宇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最庆幸的竟然是自己学会了隐族的催眠秘术，不然他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真相。
看着自己的双手，赫连成宇第一次觉得它们沾满了鲜血，如此刺目。抬头望去，原本天高云阔的晴空，被黑压压的乌云遮盖，一如当年云隐山上的毒瘴一般，赫连成宇逃也似地回到了太子府邸。
当夜，赫连空尘的大帐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其中有一女子和一名孩童。赫连空尘看完来人的手书，立马将那女子和小孩安置好，然后对着那送信之人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所求之事，我赫连空尘以我父王和母妃的名誉起誓，全部答应。”顿了顿，赫连空尘还是叮嘱了几句，“让他多注意安全，我期待着能够和他见面。”
那人点点头，然后就消失在营地。
没两日，黑城又迎来了一批新的罪犯。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些人全部是赫连成宇的死侍。赫连成宇冷眼看着自己的人将那些兵卒屠戮，鲜血沾染了他月牙白的长袍，如浴血修罗般，岿然不动。
不多时，张硕终于出现了。“来着何人？胆敢在此处撒野。”张硕人如其名，身体健硕，声如洪钟。一时之间，交手的双方都停了下来。
“本宫赫连成宇。”赫连成宇一步一步向前，血泊上留下了他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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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张硕很诧异，他不明白太子为何会带人来围攻自己的粮仓。“不知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让母后出来。”
此言一出，那些兵卒都愣住了。太子殿下的母后不就是皇后吗？怎么会在他们这里。
“太子殿下怕是醉了酒，皇后仙去多年，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张硕故作镇静，他不知道太子为何知道这个秘密。
“是吗？”赫连成宇嗤笑，“卫一，第一步。”随着赫连成宇的吩咐，只见一侍卫将手上的火折子投到那地下通道的入口处。随后，地动山摇，整个通道全部坍塌。
“你……你疯了吗？”张硕明白，太子是将退路给炸毁了。
“我数到三，如果再不让母后出来，本宫就将整个黑城全部杀光，鸡犬不留。就算把这里掘地三尺，本宫也会将她找出来。”赫连成宇目光坚定，“一，二”
“成儿，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白衣中年女子向赫连成宇奔来，将他拥入怀里。
“母后。”赫连成宇低声叫到，随后一掌把她推开。
“成儿，我是母后啊。”宇文彤被赫连成宇的动作深深刺痛。“你不认得母后了吗？”
“母后？我的母后不是多年以前就死了吗？”赫连成宇脸上露出悲凉的笑意。“我的母后最是善良，怎么会任由着外公一家被这歹人，拘禁在这里？”
“你在说些什么，成儿？你舅舅他们是出了事故，已经去世多年，怎么会在这里。”宇文彤不明所以，被赫连成宇问得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赫连成宇知道他猜对了，母亲根本不知情。“你可以问问他到底做了什么。”
宇文彤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张硕。“硕哥，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