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大梦初醒
黎明前的藏经阁静谧如深海。洛尘盘坐在蒲团上，《大梦心经》的玉简悬浮在面前，散发出柔和的佛光。苏九夭倚在窗边，指尖凝出一朵冰莲，莲心跃动着与逍遥剑同源的青光。
"看完了？"她头也不抬地问。
洛尘睁开眼，瞳孔深处有金色梵文流转："佛门这招‘庄周梦蝶’倒是精妙——以梦为桥，神游太虚。"
"达摩院首座亲自加持过的。"了尘大师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拎着个油腻的食盒，"吃点儿？正宗佛跳墙，老衲偷了方丈的私藏。"
食盒掀开，浓郁酒香扑面而来。洛尘嘴角抽搐："这就是你说的‘清修圣地’？"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了尘挤眉弄眼地递过一碗，"喝两口壮胆，待会儿神游太虚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九夭突然伸手夺过酒碗，冰霜瞬间将酒液冻成琥珀色的冰块："他现在的状态，一滴酒就能让神魂偏离轨迹。"
了尘讪讪地缩回手，从袖中摸出串佛珠："那就用这个，大悲咒加持过的，能护住灵台清明。"
洛尘接过佛珠戴在腕上，忽然问道："禅子情况如何？"
"暂时稳定了。"了尘难得正经，"慧明那小子守着呢，就等你......"
话音未落，窗外钟声骤响。三人同时变色——这是佛国最高级别的警讯。
"太虚宫的人来了？"洛尘握紧逍遥剑。
了尘一个箭步冲到窗前，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比那更糟......"
洛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天际裂开一道猩红缝隙，无数黑影如蝗虫般涌出。他们身着各派服饰，却统一戴着青铜面具，胸口绣着扭曲的星纹。
"星陨阁叛徒！"苏九夭冰绫瞬间展开，"他们怎么会......"
"是逍遥剑。"洛尘猛然醒悟，"剑灵苏醒的波动被感知到了。"
黑影已开始攻击护山大阵，佛国金光结界剧烈摇晃。了尘转身就往楼下冲："老衲去启动罗汉大阵，你们抓紧时间！"
苏九夭看向洛尘："还按原计划？"
"嗯。"洛尘将《大梦心经》玉简按在眉心，"你护法。"
玉简化作流光没入识海，洛尘周身浮现出无数金色梵文。他盘坐的身形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飘向窗外——正是大梦心经记载的"神游太虚"状态。
苏九夭指尖在虚空划出冰晶结界，将洛尘的肉身护在其中。她刚完成最后一道符文，藏经阁屋顶就轰然炸裂！
三个青铜面具人凌空而立，为首者手持一柄造型诡异的钩镰，刃口泛着幽绿毒光。
"苏九夭。"面具人声音沙哑，"交出逍遥剑，饶你不死。"
苏九夭冷笑，冰绫如蛟龙般盘旋而上："三百年前的手下败将，也配叫嚣？"
钩镰与冰绫相撞，爆出刺目火花。另外两个面具人趁机扑向洛尘的肉身，却在触及冰晶结界的瞬间被冻成冰雕。
"蠢货。"苏九夭头也不回地挥手，冰雕炸成漫天晶粉，"星陨阁的寒冰禁术，你们偷学了三百年也没摸到门槛。"
面具首领暴退数丈，突然扯下胸前星纹徽章捏碎。黑雾中浮现出一面青铜古镜虚影——正是太虚镜的投影！
"那就看看，是你的冰快，还是太虚镜的‘溯光’快！"
镜面射出一道灰光，所照之处时间流速骤变。苏九夭的冰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她本人动作也迟缓起来，仿佛陷入琥珀的飞虫。
"时间法则......"她艰难地结印，却发现连思维都变得滞涩。
面具首领的钩镰已刺到眼前！
"铛——"
一柄透明长剑凭空出现，挡住致命一击。剑身缺失的断面处，此刻竟延伸出虚幻的光刃。
"神游归来？"面具首领惊疑不定地看向洛尘肉身——依然在结界中闭目盘坐。
逍遥剑却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光分化万千。每一道剑影都浮现出洛尘模糊的面容，齐声开口：
"谁告诉你们，神游太虚一定要魂魄离体？"
霎时间，整个藏经阁被剑光填满。面具首领的太虚镜投影如玻璃般碎裂，钩镰断成三截。当他惊恐地看向自己胸口时，发现星纹徽章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个透明的剑孔。
"这是......"
"大梦剑意。"所有剑影归一，洛尘的本体终于睁开眼，"梦里杀人，现实毙命。"
三个面具人同时倒地，胸口剑孔中飘出青烟——那是被斩灭的神魂。
苏九夭身上的时间禁锢解除，踉跄了一下被洛尘扶住："找到碎片位置了？"
"嗯。"洛尘眼神冰冷，"太虚宫地底，锁妖塔第九层。"他看向窗外越来越多的黑影，"不过得先解决这些苍蝇。"
苏九夭按住他握剑的手："星陨阁叛徒不可能只来这么点人，肯定有后手。"
仿佛印证她的话，佛国上空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碎裂声。护山大阵被硬生生撕开缺口，一艘刻满星纹的青铜飞舟缓缓驶入，甲板上站着个戴紫金面具的高大身影。
"星陨阁大长老......"苏九夭声音发紧，"他居然投靠了太虚宫？"
洛尘却眯起眼："不，是太虚宫大长老伪装成了星陨阁叛徒。"他指向那人腰间，"看到那块‘天机令’了吗？三百年前我亲手从太虚宫抢的。"
飞舟上的紫金面具似有所感，突然转头看向藏经阁方向。隔着数里距离，两人目光如刀剑相击。
"走！"洛尘揽住苏九夭的腰，逍遥剑划开空间裂缝，"先救禅子，佛国撑不了多久。"
他们跃入裂缝的刹那，原先站立的位置被一道灰光击中，时间在那方寸之地形成扭曲的漩涡......
禅房内，慧明正满头大汗地维持着佛光结界。冰棺中的青年胸口插着半截逍遥剑碎片，此刻正剧烈震颤，与外界剑灵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