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秘辛
除夕宫宴之上,看到了四位贵妃出席,祁梧才有些好奇起来祁姜的近况。
“你想知道的话,我回头让人打听打听。”商扶珩说着,把一小叠剥好的虾推到了祁梧面前,“先吃。”
商扶珩不光把虾给剥好了,还摆了个盘,虾肉在盘子里围成一圈,中间整齐堆积着剥下来的虾壳,商扶珩还从另一盘菜里取了小朵梅花放在虾壳上面……
“你这是在悼念被吃掉的虾吗。”祁梧一乐,从边上夹了只虾肉,蘸醋吃了。
商扶珩清了清嗓子:“我觉得你得喂我吃一个,毕竟我剥了这么久。”
祁梧挑了下眉:“……我倒确实没想到,琅王殿下居然有在人前秀恩爱的癖好。”
商扶珩勾了勾唇。
说归说,祁梧还是夹了只虾,蘸了点酱油,然后喂到商扶珩唇边。商扶珩不大喜欢醋的味道,觉得呛。
除夕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商文Q果不其然开口,表示两年未见甚是想念、今日除夕佳节还望能与皇叔宴后下盘棋。商扶珩应了下来,然后侧头轻声跟祁梧说起,待会儿他可以从哪儿开始逛这座宫城。
宴后离开大殿,祁梧便沿着商扶珩跟他说的一路慢慢走着。
宫宴开始前雪是停了的,但这会儿已经又下了起来,祁梧就撑着伞踩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本来是挺平凡的一件事,祁梧走着走着却觉得很是有趣,一会儿迈着小步子往雪地里踩,一会儿跨大步走着,途中因为只顾着低头看脚下,还差点撞到了一棵树。
最后祁梧停在御花园里的一座水榭前,打算就在这儿等着商扶珩来找他了。
今夜是除夕,御花园里这会儿除了挂满红灯笼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祁梧盯着红灯笼看了会儿,脑子里走马观花的想起来了一系列鬼故事……完全没有喜庆的那个意思,反倒让他轻嘶了声。
“堆个兔子吧,堆完了商扶珩还没来的话……”到时候就把雪兔子塞到商扶珩衣领里去。
把油纸伞丢在水榭里,祁梧走进雪地慢吞吞堆起兔子来。
察觉到有人走近,祁梧顺着脚步声看过去,却发现来的人不是商扶珩,而是一身宫廷打扮的内侍。
这内侍笑得一脸傲气,上来便说:“是阿雾公子吧,咱家是皇上身边的近侍,皇上对你与琅王殿下的相识非常感兴趣,想邀你明日单独相谈一番。为着阿雾公子方便,皇上说了就未时相约在宫外醉庭阁,不过皇上不想琅王殿下误会,所以希望阿雾公子不要和琅王殿下提起此事。”
祁梧:“……”哇,好拽哦。
没听到祁梧的回应,内侍皱了皱眉:“阿雾公子,咱家说的你都听清了吗?”
祁梧眨了眨眼,然后点头。
于是内侍转身就走了,自信与高傲尽显。
祁梧耸了耸肩,回过头继续堆兔子了……只是这雪着实凉手,而且他越往上堆雪球,这个“雪兔子”的形象就越跑偏,果然还是看着商扶珩动手比较容易,他就负责最后加上兔子眼睛就行了,心情好的话再给这雪兔子一根胡萝卜。
兔子堆到一半,祁梧突然发现雪停了,抬起头一看雪其实还下着,只是商扶珩过来了,正撑着伞挡在他头顶。
商扶珩垂首看着他,又看看他手下的雪兔子,莞尔道:“阿雾,你这兔子堆得,和我作画的能耐很是相配。”
祁梧:“……”
随手抓了把雪塞到商扶珩手里,祁梧跳过堆兔子手艺如何的这个话题,站起身道:“你走路怎么没动静的,大晚上吓唬谁呢。”
商扶珩挑眉:“吓到你了?”
祁梧煞有其事的点头:“我一抬头就看到你和你后面的红灯笼,你这哪里是来带我出宫回家的,根本就是来找我上演人鬼情未了的。”
商扶珩失笑不已,凑到祁梧唇边亲了一口,然后假咳一声正色道:“实不相瞒,我正是来接我那前世今生的爱侣。”
祁梧被他牵着往前走,走出去一段后才突然想起来:“哎,我的伞还在亭子里呢。”
“一把伞够我们俩遮风挡雪了。”商扶珩把祁梧搂紧了些。
祁梧没辙,笑着推他:“你这样搂着,我根本没法自己走……对了,还有件事,你那个皇帝侄子约我明天见面,刚刚叫他身边的内侍来通知我的,还叫我别跟你说,态度可傲了,你侄子在我面前怕是都要装一下,不敢那么傲。”
商扶珩点点头,给他出主意:“还记得那个内侍的长相么,明天见面时跟我侄子说一声,把那个内侍调去倒泔水算了。”
祁梧一挑眉:“我要接受邀请去赴你侄子的约?”
“如果明天他还有心情敢见你的话。”商扶珩莞尔,“他约你在什么地方?”
祁梧回忆了下:“醉……醉庭阁?听上去像是家酒楼。”
“是文都城中达官显贵都喜欢去的一家酒楼,味道一般,主要是价格贵。”商扶珩道,“明天我们去坐坐,尝尝一根白菜一两黄金的味道,顺便瞧瞧皇帝的贼心消没消。”
一根白菜一两黄金?还敢味道一般?
祁梧嫌弃的噫了声:“我不花那冤枉钱,你身无分文更别想,明天就在家吃。”
闻言,商扶珩忍俊不禁:“阿雾当真有管家之风。”
出宫门的时候,祁梧和商扶珩乘的马车与另一辆马车错落而过。
“这般晚了还进宫?”祁梧随口嘀咕了句。
商扶珩放下车帘避免更多风雪卷进来:“是兵部尚书府的车,应该是柳律正在家过年就被传召了。这大除夕的连夜召人进宫,皇帝今夜当真是失态了,我还以为他至少有点耐心等明天再问呢。”
“问什么?”祁梧眨了眨眼。
商扶珩轻笑了声:“刚刚与皇帝下棋很是愉快,临走前我与他说来日玉牒上要留你的大名,名唤祁梧。只是他那脑子不大好使,竟像是想不起来,我只能很是遗憾的让他问柳律,也很遗憾没能瞧见他因这事大惊失色的模样。”
祁梧抓住商扶珩的袖摆,想起来了:“你说了会跟我转述的,但从皇帝那边出来你还什么都没跟我说呢。”
衣袍宽大的袖摆被祁梧这样抓着,祁梧还很是生动的盯着他瞧,漂亮的眼睛里满满的求知欲,商扶珩喉间微动,握着祁梧的手慢条斯理揉捏着。
“除却你的名字之外,我还与他说了三件事。”商扶珩缓缓道,“把他气得连棋都不想下了,一整局棋才开始没多久呢,他那副作态扫兴得很,所以离开前我还把棋盘给掀了……不过刚开始时我还是很友善的,毕竟我是长辈,所以第一件事是,我先关心了下他的身体是否康健。”
祁梧挑了下眉:“你怎么关心的?原话。”
商扶珩很是淡然:“原话是……听说自先皇后离世之后,皇帝你便不能行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