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

梅香

腊月廿八的清晨，老巷里的雪还没化尽，空气里却多了几分梅香。夏芊满刚推开花坊门，就被一阵清冽的香气勾住脚步——张奶奶家院里的老梅树，竟在一夜之间开了花。

淡粉的花瓣裹着残雪，在冷风中轻轻颤动，枝桠从院墙上探出来，把香气送了大半个巷子。“这梅花开得真早！”夏芊满正看得入神，身后传来林燕秋的声音，他手里提着两个红纸包，“刚去巷口买了春联和福字，我们今天把花坊贴起来吧？”

两人搬来梯子，林燕秋站在上面贴春联，夏芊满在下面递胶带，偶尔帮他调整位置。“左边再高一点，对，这样正好。”她仰头看着春联上的“花开富贵”，忽然笑出声，“去年贴春联还是我一个人，今年有你帮忙，倒觉得热闹多了。”

林燕秋从梯子上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每年都一起贴。”他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梅花挂件，挂在花坊的门把手上，“昨天在集市上看到的，和院里的梅花正好配。”

正说着，陈奶奶提着一个竹篮走过来，里面装着刚蒸好的年糕：“芊满、燕秋，尝尝我做的红糖年糕，过年吃了节节高！”她放下篮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给你们的压岁钱，不多，图个吉利。”

夏芊满连忙推辞，陈奶奶却执意要给：“拿着吧，你们俩把花坊打理得这么好，还总帮巷里人的忙，这点心意别嫌少。”

送走陈奶奶，夏芊满把年糕切成小块，放进锅里蒸热。两人坐在窗边吃年糕，甜糯的口感混着梅香，竟生出几分年的味道。“对了，”夏芊满忽然想起什么，“我们明天去买些年宵花吧？百合、水仙都好，放在花坊里，来的人也能沾沾喜气。”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了花卉市场。市场里满是年味，红的腊梅、黄的水仙、粉的百合摆得满满当当。夏芊满挑了几盆水仙，又选了一束红色的银柳，林燕秋则抱了一盆开得正盛的腊梅。“这个放在花坊门口，客人一进来就能闻到香味。”他指着腊梅说。

回到花坊，两人忙着布置年宵花——水仙放在靠窗的桌子上，银柳插在红色的瓷瓶里，腊梅则摆在门口的花架上。刚收拾完，就有客人上门，是之前来订过向日葵的年轻夫妻，手里还提着一袋橘子：“我们来买束年宵花，顺便给你们送点橘子，新年大吉！”

客人走后，夏芊满靠在林燕秋身边，看着花坊里的年宵花，忽然说：“我好像越来越喜欢这里了，有花，有邻居，还有你。”林燕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我也是。对了，除夕夜我们去张奶奶家一起过年吧？她昨天还说，想和我们一起吃饺子。”

夏芊满笑着点头，擡头看向窗外——老梅树的香气还在飘，巷里的人家陆续挂起了红灯笼，远处传来孩子的笑声。她知道，这个新年会很热闹，而未来的日子，也会像这满院的梅香一样，清冽又温暖，藏着数不尽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