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06城市的阴暗面
第6章06城市的阴暗面
随着最后一下的震颤结束后，身上的衣服丝毫没有凌乱的男人松开了女人纤细的腰肢，跟播报新闻时明艳完全不一样，此时浑身赤裸躺在床上的女人显得格外妖娆性感，她侧过头看着身后的男人，“每次做这样的事，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连衣服都不会乱，也从来不会亲吻我一下。”
唐焱冷着脸用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身体，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不喜欢可以找别人做。”
李漫漫笑了起来，翘起双足晃荡着，“可我还是最喜欢跟你做，跟那些人比起来，你好伺候多了。”
唐焱准备离开的时候，李漫漫喊住了他，“你说司法会实现这个城市的正义，现在你成为了这个城市最权威的司法部长，这个正义什么时候可以到来？”
唐焱在房门口站定了，他慢慢转过头，看着床上的女人，六年前，她还是gls的生涩的初级记者，就连在采访唐焱的时候都会紧张露怯，当时还是治安局副局长的唐焱几次笑着对她说“不要紧张，慢慢来”，六年过去了，她已经是gls的当红女主播，在奥德赛上城的政法界还有商界混得风生水起。
“新闻的第一要义是什么？”唐焱的声音冷冽森寒，仿佛床上躺着的根本不是刚刚与他交欢的女人，而是他审讯的犯人。
李漫漫丝毫不怵他的眼神，“真实和积极。”她从床上站起来，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唐焱的面前，仰起头对上唐焱如蛇如蝎的目光，“每一天，我念的新闻稿，十句里面，可能只有一句是真的，你们上城人把我一个下城人捧成了政事新闻主播，充当这个城市的脸面，下城人以为从我口中播出来的每一句字都是真的，于是甘愿被你们愚弄下去。”
她的手抚在了自己的胸口，“我的良心就这样一点点被消磨殆尽了。”
唐焱听到这里笑了，“六年前，你从一开始就有得选，我让你选了，你选择了上城。”
李漫漫那张脸顿时就没了血色，“我不是你，你有退路我没有……”
唐焱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了墙上，俯身迫近了自己的脸，脸上满是讥讽和嘲笑，“那你现在呢？还有退路吗？从你口中说正义，就像婊子问贞洁的意义。”
唐焱松开了她的脖子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李漫漫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紧接着穿好自己的衣服准备前往gls总部的演播室进行今晚的新闻播报，今晚的主要新闻内容是一年一度的市政厅会议即将举办，将围绕如何扩大就业提高下城居民收入为核心展开……
唐焱上了车后，治安局信息科的消息就传了过来，里面是李睿今日的工作内容汇报，看到李睿最后写的那句话，唐焱靠在座椅后背上点了一根烟，他久久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反复咀嚼着李睿的那句话，他已经做好了把李睿养在家里当一个不谙世事的金丝雀的准备，这个城市不为人知的一面会把人的阴暗喂肥，你可以为人鱼肉，也可以充当恶犬。
而唐焱不会让李睿成为这其中的任何一样。
英雄主义，理想主义，所谓正义，渴望公平，这样的字眼几乎看到都觉得讽刺。
抽完一根烟后，唐焱的车子驶入了黑夜中，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车辆行驶的街头下，如同墓xue的下城街道四处散发着腐烂腥臭的味道。
“亲爱的，等我再攒一些钱，我们就去第十八街区买一个小公寓，就我们两个人住。”堆满垃圾的巷子前，两个男人深情地拥抱在一起，柯向宇将安宁紧紧搂在了怀里，嗅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安宁的脸贴着他身上的警服，“到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当警察了？我不喜欢你穿制服的样子。”
柯向宇“嗯”了一声，牵着安宁的手朝他的单身公寓狭小的楼道走去，“你父母来找过我，说希望你能回去看看他们。”
楼道没有灯，昏暗一片，安宁的手放被柯向宇牵着每一步都走得很安心，“他们是想我回去见他们吗？他们是想要吸我的血。”黑暗中，安宁的脸上再也不是人前温暖阳光的样子，而是满脸的阴暗怨怼，“他们去找你，无非也是看你傻好说话，会施舍他们一点钱。”
柯向宇也知道安宁的父母每次来找他的目的，可每次看到安宁父母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总会给他们一点钱，“他们也不容易……”
“没有什么不容易的，”安宁打断他的话，“从我跟你认识开始，我就羡慕你，羡慕你有为了你可以倾尽所有的父母，同样都生活在下城，而我的父母自甘堕落，企图生一个孩子来改善他们的生活，可他们什么都没有给我，当时能进入工程学院的人其实是你，要不是你把名额让给了我，我现在或许连一份工作都没有。”
柯向宇握了握他的手掌，“好了，不说了，我很想你。”
原本狭小的房子又在地下，不开灯就是漆黑一片，老旧的排风系统打开后才能驱散一些霉味，柯向宇刚想要开灯，安宁就拉住了他的手说：“亲爱的，我等不及了。”
火热的唇贴上来后，柯向宇熟练地脱了自己的警服将安宁横抱起来轻车熟路地扔到了床上，黑暗中两人慢慢探索着彼此的身体，相互依偎的爱人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有肢体的触碰和更近一步的亲密才可以缓解他们彼此的思念。
柯向宇躺在床上托着安宁纤细紧实的腰肢，“工程学院的伙食不好吗？怎么越来越瘦了？”
安宁笑着俯身吻着他的唇，“我觉得你喜欢我这样的。”
“我喜欢健康的你。”柯向宇抚摸着他光滑的脊背，“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两人不知道酣战了多久，没有窗子的房间就像是一间地下的墓xue，见不到一丝阳光，安宁最后趴在柯向宇结实宽阔的胸膛上，身上满是汗水，他爱极了自己身下的这个男人，于是他极尽地用尽各种姿势，想要表达他的爱意，“向宇，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很爱，爱到可以付出我的生命。”
柯向宇揉着他汗湿的头发，“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的，等你毕业了，你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到时候，你养我。”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很爱你，爱到可以给你我能给你的一切。”
安宁吻着自己爱人的胸口，忽然就落了泪。
司法部的审讯室里，唐焱站在屏幕前看着审讯的进展，审讯的对象是这个国家大型能源企业艾伦吉公司的高管弗朗克，从他被唐焱下令批捕到开始审讯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唐焱看着全息屏幕上面弗朗克布满血丝的双眼，他转身自己走进了审讯室，审讯室其他人见他进来后，先是切断了录播系统，接着退了出去只剩下唐焱和弗朗克。
中年男人一见到唐焱立马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振奋起来，“你们没有证据，不能对我用刑。”
唐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眩目的灯光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光线下，唐焱的双目格外深邃，俊美的脸上却爬满了阴骘，此时他俊若天神，此时他也是来自地狱的阿修罗。
“没有证据？”唐焱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他投出全息屏幕，画面里面，一个女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被蒙住了眼睛坐在地面上发抖，而他们面前是两个持枪的彪形大汉，“听说你对你的儿子寄予厚望，希望他日后能够从政，如果你什么都不说的话，我很难保证他能够活到他可以从政的年纪。”
“唐焱！”一直很淡定的弗朗克此时激动了起来，戴着手铐的双手狠狠地砸向桌面，“不可能，你不可能找得到他们的……”
“军火贩子的情报遍及世界各地，要找两个人很容易，要让两个人消失同样也很容易，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最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把你的所作所为交代清楚。”唐焱收起全息屏幕起身朝门口走去，“你也知道的，我耐心不多。”
“唐焱，你身为司法部部长，你跟军火贩子有来往，而且我的妻儿无辜，你抓他们就是犯法的，我要举报你！”弗朗克在唐焱的身后大喊起来。
唐焱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惋惜地说：“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更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审讯起来也应该更容易和配合，我跟军火贩子有来往，跟你的妻儿无不无辜没有关系，跟你有没有罪也没有关系，你既然进来了，不管有没有罪，都将不可能轻易走出去。”
出了审讯室的门，唐焱叮嘱了几句，“既然什么都不说，那就不用浪费水和粮食。”
作为这个城市司法的代表，唐焱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市政厅的高官见了他个个都要绕路走，为了审讯出来他想要的结果，审讯的手段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自他进入司法部以后，整个司法部的审讯工作效率更高，但也因此被不少人诟病，认为存在屈打成招的可能。
唐焱每年在市政厅的年度会议上被不少政敌攻讦，但他从来八风不动，一直稳居司法部部长这个位置。
也没有多少人敢真正地得罪他，因为他的外公是这个国家首脑的统战顾问，以前唐焱从来没有想过依靠家里的背景和关系为自己谋得什么，但后来他不这么想了，世界的规则就摆在那里，不走捷径，那些规则就会被用在自己的身上。
在认清这些事以后，唐焱觉得自己瞬间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