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07哥，我可以喜欢男人吗
第7章07哥，我可以喜欢男人吗
一早在治安局的食堂窗口排队的时候，李睿远远就看到柯向宇慢悠悠地走进来排在了后面，李睿又从前面走到了他的身后，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柯向宇推开他的脸，“我昨晚过得很好。”
李睿贱兮兮地笑起来，“不用你说我都看出来了，印堂发亮，满面春光，你是下面那个？”
柯向宇微微蹙眉，“如果我爱的人需要，我可以是下面那个，但是你小子日后绝对是下面那个。”
李睿挺了挺胸口，“那可说不准，你别看我长成这样，其实仔细看下，我还是很有男人味的。”
柯向宇挑挑眉，“有男人味的不需要仔细看就能看出来。”
排到他的时候，李睿又插到了他的前面，帮他要了一份全麦面包和牛奶，自己要了一份燕麦豆浆和全麦面包，柯向宇端着早饭跟在他的身后，背后有几个警员朝他们起哄起来，“上城娘们和下城警员混在了一起，这一对可真般配。”
柯向宇置若罔闻，李睿刚想要转过身辩驳几句的时候，就被柯向宇拉着衣领子走到了角落坐了下来，柯向宇咬了一口面包，“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你拦不住的。”
李睿愤愤不平地咬了一口面包，“要不是那天看到你和你男朋友见面的样子，我都会觉得你像个机器人，没有什么感情，你跟你男朋友很相爱吗？”
柯向宇笑了起来，“是啊，我们很相爱。”
李睿托着腮嚼着面包，全麦面包烤得松软口感很好，是外面商超都买不到的，治安局的食堂伙食做得越来越精细起来，之前的面包硬得能让人在咀嚼的时候全程绷紧下颌线，每次吃完李睿都会觉得肠胃不适。
听到柯向宇一提到安宁笑眯眯沉浸在幸福的样子，李睿突然就觉得口中的面包索然无味，他忍不住问：“相爱是什么感觉啊？”
柯向宇盯着他那张脸和那双眼睛，有时候看到李睿的确会让他想起安宁，但安宁是温柔乖顺的，而李睿就像是一只容易炸毛的猫，动不动就要挠人两下，“你长这么大没有喜欢过人？”
李睿思索了片刻，“没有。”
“好吧，那我开始同情你了。”柯向宇喝了一口牛奶，伸脖子的时候李睿看到了他脖颈处的红色痕迹，在他麦色的皮肤上面很明显。
李睿虽然没有跟人有过亲密接触，但是他知道那是什么，“相爱是什么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囚禁之间窥见自由，垂死之人获得生机，饥饿得到了饱腹，口渴难耐恰逢甘霖，我得到了安宁。”
谁也没有想到平日看上去糙得狗头狗脑的柯向宇突然蹦出这么一串话，特别是最后的那句深情告白，让李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连忙咬了两口面包，“果然，书上说得没错，爱情能让男人变成诗人。”
柯向宇得瑟了两下，“可惜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今天的工作依然是去这座城市最安全的第五街区进行巡视，李睿对这样的工作都开始有些厌烦懈怠，甚至他给唐焱发去了消息说今晚要见他，唐焱回了一个“好”。
李睿坐在驾驶座上查阅着六年前那起案件的新闻资讯，当时gls明明进行了现场的直播，可现在根本查不到任何关于那天的视频资料，就连网上的只言片语也被大部分进行删减，只有过后新闻报道寥寥几句工程学院的学生因延期毕业心怀不满行为极端等等记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会将当时的视频还有资料删得这么干净？是谁在刻意隐瞒什么？
柯向宇见李睿还在查询六年前那起枪杀学生案，他在一旁做着上午的工作汇报，因为没有紧急事件发生，他全部勾选的是“无事项”，“我听安宁说，自从六年前那起枪杀案发生后，工程学院的楼顶全部进行了封锁，同样，下城学生再也没有资格进入工程学院的核心专业，毕业后虽说就业也能分到比较不错的单位部门，但也很难接触到这个国家的核心工作，好比我，要不是你，我可能会被安排到下城或者起码第十五个街区以外的街区巡视，有人刻意隐瞒的真相，我们心里都能猜到是什么，但是真相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
李睿收起全息屏幕，“可那天安宁说他不清楚那件事。”
柯向宇说：“当然，他又不像我了解你一样了解你，我们下城人，说话当然要小心注意，你们上城人说什么一直都在努力实现上下城的公平，其实都是狗屁。”
“你他妈的说话能不能不要老是把上城和下城挂在嘴边，老子从来没有歧视过你，不然也不可能选择让你当搭档。”这句话说完，李睿又后悔了，好像自己选择柯向宇当搭档是多么恩赐的一件事。
柯向宇努努嘴，“你没有，你确实没有。”
李睿算是发现了，自己是明着刻薄，而柯向宇他妈的就是暗着刻薄，但李睿也能理解，其实要不是唐焱的话，李睿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张扬肆意，或许会比柯向宇活得还要拧巴。
晚上送柯向宇回下城，柯向宇下车后站在车门前说：“其实一直很想请你去我家坐坐，但是想起来你哥好像不许你踏进下城。”
李睿坐在车子里，看着柯向宇身后通向下城的黑漆漆入口，很多时候李睿都觉得这个入口更像是一张深渊巨口，又像是从地上通往地下墓xue的通道。
记忆太久远了，久远到李睿都快要想不起来下城的浑浊空气还有街道随意堆砌的垃圾，以及随处可见的尸体。
如果不是唐焱，他现在应该在哪里？李睿不敢想，车子行驶的时候加快了速度，他想要立刻见到唐焱，告诉他自己很想他。
每次要说见面的时候，唐焱都会早早来李睿家里，明明自己的住处离市中心更近，对唐焱来说上班也方便一些，李睿劝了很多次让唐焱搬过来一起住，但唐焱都拒绝了，他说成年人之间要有自己的个人私密空间。
李睿一进家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他立马洪亮地喊了一声“哥”，唐焱穿着白色的居家服系着围裙正在把饭菜往饭桌上端，看到他后淡淡地说了句：“换衣服洗手，来吃饭。”
李睿狗腿子似地应了一声，“好嘞。”
唐焱给李睿盛了小半碗米饭，他吃不了多少，但是嘴又叼，给他煮的蔬菜汤是最合他口味的，核战争爆发后，受地表辐射的影响，很多蔬菜都无法室外培育，室内阳光房培育出来的蔬菜价格高昂，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费得起的，唐焱作为城市的核心管理者，食物上面根本不需要他担心，倒是时不时来看李睿的时候给他带些瓜果蔬菜把他的冰箱填满。
李睿洗了个脸出来的，脸上还挂着一点水珠，刘海都湿了一些，唐焱拿了纸巾给他擦了下，李睿忍不住嘟囔起来，“哥，你怎么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对我，我都长大了。”
“多大？”唐焱给他盛了一碗汤，“23岁，是挺大的。”
李睿小口喝着汤，刚洗过的脸，嘴唇是湿红的，他的嘴巴小，双唇又红又软，诚如治安局的那些警员说的，他的长相对于罪犯没有丝毫的震慑力，但在格斗比赛中，又是这个像娘们一样的男人把他们那群男人一个一个地打趴下的。
“哥，相爱是什么感觉啊？”喝了几口汤的李睿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唐焱晚上不怎么吃东西，他喝着红酒，被李睿突然这么一问，握着酒杯的手顿住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睿在家里没有什么坐相，他趴在桌子上偷瞄了一眼唐焱，“额，哥，你看我都23岁了，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也听你的话，老老实实的，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当然，男孩子的也没碰过，今天跟同事聊天的时候，突然就聊到这个了，然后就想问问哥，哥以前不是谈过恋爱吗？”
“睿睿想谈恋爱了？”唐焱放下了酒杯，身子朝李睿靠近了一些，“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哪里的？”李睿支支吾吾起来，唐焱的手放在了他的脑门上，“脸红什么？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李睿感觉到唐焱有些不开心，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沉重起来，但李睿想说，他擡起头看着唐焱深沉的眼睛，“哥，我喜欢男人。”
“你喜欢你的搭档？”唐焱微微蹙眉，压着自己的眼睛，“你的搭档有对象。”
“我怎么可能去插足别人的感情！”越说越心慌，李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哥，我可以喜欢男人吗？”
唐焱的手往下，捏住了李睿的下颌，他拉近了李睿的脸，“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放在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力，李睿疼得有些难受，又有些害怕阴晴不定时的唐焱，他挣开唐焱的手，“等我确定了再告诉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万一他不喜欢我，说不定我就自作多情了。”
唐焱叹了一口气，“你今晚把我喊来，就是跟我说这件事的？”
“当然不是，”李睿放下碗筷，“我又不是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小孩子，哥，好几天不见想你了呗。”
说了几句软话后，李睿接着开始了正题:“哥，就是你能让治安局把我当普通警员一样对待吗？哪怕是去第十八街区也可以，我不想一直都待在哥的羽翼下面，我也可以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帮助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