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01你是来泡妹的吧
第1章01你是来泡妹的吧
当奥赛德这座城市上方最后一丝余晖燃尽的时候，市政厅大楼的塔钟摆了一下，声响由近及远慢慢扩散开来，夜晚笼罩的那一刻，城市的灯光陆陆续续亮起。
“奥德赛预计今晚9点将迎来轻度沙尘暴，请各位市民提前做好准备，关闭门窗，尽量减少外出，同时街道交通会进行管控，9点将会对中央街区进行车辆限行，请各位市民注意……”车载广播在车厢里面响起，年轻的警员先生双目在昏黄的路灯下如同秃鹫，盯着一辆缓缓从奥德赛工程学院大门驶出来的一辆黑色轿车，车窗紧闭，除了看见了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司机，再也看不清楚车内还有没有其他人。
眼看着那辆车走远，年轻的警员先生忍不住猛地拍了下方向盘，从后视镜看到自己的搭档提着一袋垃圾食品慢悠悠地走近，一进车厢就带来一股油腻腻的味道，高级跑车自动识别异味后开启了换气模式，李睿忍不住骂道：“你他妈的非要这个点去买吃的？”
正从袋子里面拿出一块炸鸡准备递给他的搭档愣了下，“这个点不是吃晚饭的点吗？”
李睿看着他手中的那块炸鸡，“不吃，没心情，这是我们今天第一天出警，一无所获，我吃不下。”
柯向宇“哦”了一声，刚要收回炸鸡的时候，又被李睿一把夺了去，柯向宇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你不是吃不下吗？”
李睿愤愤地咬了一口，炸鸡的口感很差，肉一吃就跟嚼木屑一样，油腻腻的很让人反胃，但李睿还是勉强吃了两口，“饿了。”
柯向宇啃了一口炸鸡，“我们这才第一天出警，平安无事才是最好的，这说明我们这个城市的治安很好，你怎么还一副巴不得出现治安混乱呢？要不是靠着你的关系，我们才分不到工程学院这里来，你要知道这所学院里面都是这个国家的高精尖人才，国家跟宝贝似的，谁敢来这里闹事？我敢说没有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而且有你这样出警的？开着自己的跑车，我敢以我手中的炸鸡跟你打赌，这块街区，没有一辆车比你的车好了，你是来泡妹的吧？”
李睿吃完炸鸡用湿纸巾擦了下手，“请你尊重我的职业素养好吗？我从来不用工作时间来泡妹。”
柯向宇把纸袋子朝向他，“不吃了？你怎么每顿就吃这么点？难怪这么瘦的，你当初怎么通过城市治安局的警察考核的？靠你这张脸？还是靠钱？”
李睿吃不得油腻，刚勉强吃完一块炸鸡，现在闻到油腻味都有些不舒服，他开了窗透气，“老子靠脸行了吧，给我做体能测试的是个女警长，看我长得帅就给我过了，羡慕吗？”
柯向宇看出来他吃了炸鸡不舒服，将袋子口收紧后把自己这边的车窗也打开了，李睿开启自动驾驶模式，将头靠在了座椅靠背上闭上了眼睛，柯向宇忍不住道：“吃不了就直说，又不是我把枪抵在你脑门上，说‘你今天要是不吃炸鸡我就杀了你’。”
李睿冷哼了一声，“我怕你正面蛐蛐我，说我摆着上城人的架势，嫌弃这嫌弃那，瞧不起下城人。”
柯向宇耸耸肩，“那只是培训的时候说的一句玩笑话，你怎么那么小心眼？”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许是因为有沙城暴的原因，街道上挤满了着急在9点之前回家的车辆，车子一走一停，李睿的胃开始翻江倒海，“我还记仇呢，格斗比赛你揍了我一拳，还朝我的脸招呼，我这张惨绝人寰的帅脸肿了好几天，我哥差点就不让我当警察了，要是因为你这一拳断送了我的警察生涯，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柯向宇长得憨厚，五官圆润饱满，块头也大，还爱吃垃圾食品，因为体能比较好而被下城治安所推荐进入城市治安局。
自2045年核战后，世界在很长的时间里都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中，资源陷入了匮乏，物资进入了国家管控阶段，因为地表核辐射强烈，人类在很长的时间里就像阴沟的老鼠一般居于地下，阳光和新鲜的空气变成了奢望。
等地面辐射减弱，人类研制出来抵御核辐射的药品用品后，才开始慢慢再度从地下迁移到地面，但居住地面的成本过高，于是有钱有权的人居于地面，普通人因为无力承担而始终居于地下，他们忍受着阴暗潮湿和浑浊的空气，常年见不到阳光，无法承担辐射药品的开支而被疾病折磨着。
其间发生过很多次暴乱，或者用暴力，或者用安抚，最后好不容易达到了现在趋向稳定的局面，而下城人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争取到一些权利，比如提高他们的医疗待遇，同意下城人进入正规的学院学习，市政厅安排下城人席位参与城市管理。
李睿第一天去城市治安局参加培训的时候，就发现了坐在角落的柯向宇，因为知道他是下城人，没有人愿意跟他坐在一起，说他的身上带着下城的潮湿和腐臭，只有李睿托着自己的蓝色警帽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同样的，第一天受到嘲讽的不止柯向宇，还有顶着一张招摇的脸进入教室的李睿。
警员甲：“那长得像娘们一样的男人能当警察？用他那张脸让罪犯乖乖就范？”
警员乙：“我敢打赌，他连枪都不会用。”
警员丙：“也不知道是哪位权贵的公子哥，以后小孩子丢了要找妈妈的时候他可以去处理这样的警情，我们都长得凶神恶煞的，就他长得像娘们哈哈哈哈……”
下午的格斗比赛是车轮战，那位被嘲讽长得像娘们一样的年轻警员将一个接着一个比他块头大的警员揍得鼻青脸肿，甚至还有不甘心的警员愤愤不平：“娘们才难缠，你给我等着瞧。”
年轻的警员穿着白色的格斗服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是啊，最好你也变娘点，说不定我一心疼可怜就让你把我打到在地了。”
最后对上的就是同样在格斗中有着出色表现的柯向宇，一开始李睿没打算用尽全力，最后柯向宇把他压在了身下钳制住了双手：“你装什么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上城人伪善，明明那么嫌弃我，还要坐在我旁边，我都看到你捂鼻子了。”
李睿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自己捂鼻子的动作什么时候出现了，“那是老子在想事，没事就喜欢捏下鼻子，你他妈有毛病吧？老子要是嫌弃你才不去你身边沾晦气！”
最后柯向宇狠狠揍了李睿一拳，格斗以柯向宇获得最终的胜利结束，他最后狠狠揍李睿一拳只是因为李睿说：“大男人玻璃心，跟个娘们似的。”
同样，柯向宇赢得了比赛却让同期进入警局的上城警员丢尽了颜面，在挑选搭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选自己，只有李睿选了他。
车子离下城的入口越来越近，柯向宇说：“其实你不用每天送我回家的。”
路灯的光影明明灭灭，李睿的脸一会明一会暗，秀气的眉毛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睫毛浓密纤长，皮肤也好似比一般男人更白皙光滑，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对薄唇，唇角微微上挑，给人总是一副笑相。
当时柯向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脑海里也是“这个长得跟娘们一样的男人真的能当警察”，不可否认，李睿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男人，身高约莫在185cm，身材匀亭，腰肢纤细双腿修长笔直，浑身的一点肉都好像挂在了两瓣臀上，穿上警服后总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招人。又加上他在治安局里面行为轻佻懒散，活像一只招人的蜜蜂。
哦，不对，应该是蝴蝶。
只可惜，这个年代已经很难见到这两样东西的，比喻是从书上看到的，真的估计还要去动物园看，但买票很难，有时候甚至不对下城人开放。
李睿看了一眼时间，“等你回家的时候说不定就遇到沙城暴了，我怕到时候就见不着你了，你也知道局里那些人都嫉妒我的美貌又打不过像我这样娘们一样的人不愿意跟我搭档，一个人出警又很无聊，万一遇到危险，我还没打算让自己这么年轻就奉献给这座城市。”
柯向宇下车的时候揶揄起来，“那是因为你他妈的刻薄又招摇讨人嫌得很。”
李睿朝他抛了个媚眼，“讨人嫌你还不是天天可担心我，直抒胸臆这么难吗？做人诚实一点，我愿意接受你的爱慕和敬仰。”
柯向宇到底忍住没有一脚踹在这辆豪华车门上，不是怕李睿生气，而是觉得可惜，“快滚！”
地面辐射减弱后，人类开始试图进行绿化种植，毕竟战后地球表面大部分地方都沙漠化，又因着辐射一直都没有办法生长植物。
没有植被的覆盖，城市很容易遭遇风沙侵袭，眼下临近冬季，又经常刮风，等车前窗浮上一层薄沙的时候，李睿的车顺利地驶进了这座城市繁华地带的住宅大楼，车子进入电梯后直接到了顶楼。
土地资源变得可贵，能建房屋的土地更是紧张，于是楼层越建越高，而楼层越高房价越贵，离地面越远空气越好，辐射越弱。
李睿的房子在顶楼，顶楼建有停车场，还没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辆熟悉低调的黑色轿车，李睿一阵暗喜，可刚打开车门下车，胃里一阵不舒服趴在车门上就吐了出来。
吐完后一擡头，就看到了这个城市历来最为年轻的司法部部长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穿着黑衬衣黑西裤踩着一双白色的棉质拖鞋，双手插在兜里，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哥！”胃里还难受，可一看到唐焱，李睿就什么都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