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糟心

第二十四章糟心

1

王者是步行回的家，他的手一阵一阵地发着冷汗，状态不足以支撑他开车。

1km米不到的路程，他却花了将近半小时才站到了公寓门前。

被淋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风一吹，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像雕塑一般在门前站立了良久，才缓缓拉开了公寓的大门。

门锁发出轻微的响动，陶朗正在阳台打电话，没有注意到他。

他总是注意不到他，好像他是一个透明人，明明他一直在他身边，他的目光却永远不会为他停驻。

在车上看到的画面在此刻又像根刺一样扎在王者的胸口，扎得他鲜血淋漓，告诉他，陶朗主动为他按摩、陶朗起的反应、陶朗仍由他擦头发，不过是他自己的又一次的自作多情。

王者颤抖地呼吸，太阳xue鼓胀欲裂。

自作多情也没关系，只要他的爱，不是程静所说的懦弱而卑劣，自作多情也没有关系……

他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咬紧牙关，向陶朗走去。

他迫切地需要陶朗告诉他，即使他有自己的私心，但这些年他至少令他开心过几回，他至少是一个合格的朋友，他没有自私地用爱阻拦他追求幸福——他的爱并不伟大，但也不是卑劣的。

陶朗的声音随着距离的拉近传入耳廓。

“这也太吓人了……”

“我咋想到gay会装直男……”

“真是糟心透了。”

王者矗立在了原地。

2

陶朗回到家后先洗了个澡。

他和程静说完“做陌生人”的那番话后，便跨上自行车告别了程静，冒雨骑回了公寓。

虽然衣服淋湿了大半，但疾驰在城市街道的骤雨狂风中，风席卷他的衣服，漫天雨水冲刷他的身躯，他感受到了真正的，前所未有的轻松，那些好的坏的过去在他挥手告别的那一刻，在他身后终于变得遥远、模糊。

洗完澡后，陶朗感到神清气爽。他把大行李箱摊在客厅中央，开始一件一件地往里面丢去银山要带的衣服。

昨天和罗奇一起买的一件羽绒服一件羊绒大衣也被塞了进去。就在这时，陶朗发现购物袋中有一条罗奇买的围巾，不知怎么的错放到了这。

陶朗倚在沙发上，对准围巾拍了张照，发给罗奇，让他给自己一个地址，他叫跑腿送过去。

【rosy】：陶哥，我现在人不在s市，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给我吧。

【朗朗乾坤】：也行，不过等我从银山回来得一个月以后了

【rosy】：没事，我也不着急戴。

【rosy】：对了，我整理了我们银山那几个值得尝试的几家特色饭店，我发给你，你去银山一定要去试试。

【rosy】：[文件]

陶朗没想到他这么有心，点开文件很是惊喜。正搜刮图库打算找俩真诚感谢的表情包，郭二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只能发个“太好了，回来请你吃饭”过去，而后走到阳台接起了电话。

“二，有事吗？”

“没什么事，你在干嘛呢？”

窗外，雨已经小了，却仍沥沥淅淅的，陶朗揉搓着万年青的叶子，咧了咧嘴角道：“找我闲聊啊？我忙着收东西呢，有事说事。”

电话那头郭二顿了一下：“那我直说了啊。”

陶朗卷叶子的手指不动了，好奇地等郭二开口，他们有什么事还需要拐弯说了。

电话那头，郭二郑重其事地开口了：

“你是不是和罗奇在一起了？”

陶朗瞪大眼睛，如果他现在含着一口水，这口水一定全喷在万年青上了。饶是如此，他也猝不及防地呛了口空气，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你胡扯什么呢？”终于缓过来的陶朗大声道，“我就是和桌子腿腿在一起也不可能和罗奇在一起啊。我们是俩男的好吗？”

“你别骗我了，你没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和人接吻？”

“我什么时候和他接吻了？！”“接吻”两个字给陶朗雷地外焦里嫩，惊恐道：“郭二你是不是人格分裂了啊？”

“就昨天在万象汇，你还帮他戴围巾了不是吗？我和妙霏在楼上都看见了。”

陶朗一愣，才恍然大悟道：“冤枉啊，在商场里我是帮罗奇系了围巾，可我没亲他啊？你们俩大近视眼出门带眼镜了吗？这么造谣！”

电话那头郭二定住了，昨天出门吃饭，他和陈妙霏确实没戴眼镜。但从他的角度看俩人确实是在接吻，因此他仍不能完全放下怀疑，问到：“你真的没和他接吻？”

陶朗在阳台蹲了下来，扶住了脑袋，抓狂道：“别一口一个接吻的了。我又不是同性恋，怎么可能和男的接吻，你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陶朗恶寒的语气终于让郭二相信了他的话，沉吟片刻后，郭二道：“行，我相信你。但你以后和罗奇相处也把握着点分寸，他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系围巾？”

“你少想些杂七杂八的就成，”陶朗不在意道，“人孤身漂泊在s市不容易，手上又缺钱，我多照顾了两下而已，人刚刚还给我做了银山的美食攻略呢。”

那头郭二却惊异道：“他手上缺钱——他和你说的？”

罗奇住院时确实和陶朗透露过自己这一骨折花掉了所有的积蓄，模特也做不下去了，所以他才帮着联系了郭二，看看能不能给他找个兼职过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