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道高一丈（下）
起初还对李北光有所质疑的警员这下全部露出了钦佩的表情，他们完全没想到刚刚那些看似无用的对话实则是李北光设计好的话术。而且李北光已经权衡计算了各种可能，觉得在这个时候与其将重点放在程宣仪身上，不如把目标对准林继海背后的那些人。“但是李队，我们真的不管程宣仪了？她现在在林东手上，随时有生命危险！”
“身为警察，我们就得做好随时面对危险的准备。程宣仪是一名优秀的警察，我相信她做好了各种准备，以她的聪慧她一定能和林东周旋。除此之外，林东绑架程宣仪其中一个要点就是利用程宣仪来引出钱沫，所以，钱沫不到手，程宣仪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刚刚在讨论时，余艺凡他们也提及林东绑架程宣仪可不仅仅是因为钱沫，他对程宣仪有想法。万一他对程宣仪做出……哎。”
李北光深吸一口气，凝重表情表明他也在担忧，可他仍然道：“面对危机，十全十美自当好。可既然是危机，哪能让你有十全十美的完全把握。任何时候，懂得取舍才是生存之道，也是成功关键。而且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先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至于其他……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些时候我是怎么闯过来的。”
那一刻，李北光脑海中全是自己卧底生涯的画面。有无数次生死危机，李北光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应对，可最终，他还是活了下来。他得出一个经验。当你已经无法左右时，你最该做的还是本职工作。把该做的事情先做好，其他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特别是该做事情做好后，往往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其他收获，这种其他收获可能就是救命关键。所以，他现在不清楚如何解救程宣仪，可他确信警方按部就班先把该做该抓的人找到，则其他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当然，有的时候，我们也得听天由命。”李北光看着那几个警察，“听着，从现在开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关键。如果我没估计错误，林东背着林继海绑架程宣仪，在事情没有定论前，他不会主动和林继海联系。但林继海一定会想办法获悉林东的状况，特别是我刚刚故意引他猜测外界的情形，还给他留了一个千千阙斋也许有警察内应的谜团。林继海既然想要续命，表明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在这种纠结下，他一定会有动作。你们一定要记住，不管他做什么。只要先盯着他，不要马上做出回应。因为往往不到最后一刻，狡猾的狐狸特别是老狐狸，他不会回到真正自己的那个窝。”
“李队，我们明白了。我们只盯着他，一有情况先汇报，绝对不轻举妄动。”
李北光拍了拍那几个警员的肩膀，眼神给出鼓励，就马上转身离去。
来宜观分局刑警队这么久，李北光还很少这样主动和队员互动。特别是这次他不仅让大家见识到他的智慧，更主动给大家答疑解惑，甚至还有鼓励。这些举动让队员大受鼓舞。
看着李北光的背影，有人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李队，卧底英雄的实力啊！”
“难怪之前有人说，跟着李队一定能学到不少本领。这次李队亲自出马，我看林东这小子跑不掉了。”
李北光确实变了，而让他发生改变的人就是余艺凡。他也知道余艺凡、程宣仪和周毅然是刑警队铁三角，这次程宣仪被绑架，余艺凡和周毅然一定会全力营救。为此，李北光也想帮忙。
“老贺，现在什么情况？”
贺桓立已经焦头烂额，接到李北光的电话后马上道：“黄怡然分析了信号，发现信号很弱，且一直在移动。因为通话时间很短，她没办法锁定信号具体位置。只能大致判断，第一次信号源也许在山中，第二次应该也是靠近山林。”
“你的意思是说林东从山里出来了，且一直在移动？”李北光想了想，“黄怡然能不能确定两次信号的距离？”
“时间很短，具体位置很难确定，所以无法确定距离。老李，刚刚方亚茹和余艺凡已经分别进山，他们会对钱沫提供保护。为了稳妥起见，我们只能先把其他警员撤出来。除此之外，滕志新作为向导会在旁边提供帮助。”
“你是说，如果有人在山上对钱沫采取行动，方亚茹和余艺凡甚至滕志新会冲出来？”李北光总感觉哪里不对。脑海中闪现卧底时候的片段，枪林弹雨中，他时常会躲在一个倒霉坏蛋的后面，否则他也早就没命了。想到这里，他猛然加了油门，声音也变得急促，“来电时你们应该录音了，老贺，马上让黄怡然分析录音，看看声音是否存在问题。另外，提醒方亚茹和余艺凡，特别是滕志新，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即使钱沫遇到危险，也要先观察再做决定。我现在正在赶回去的路上，你替我安排一下，我需要立刻提审马大刚。”
“是李队？”看到贺桓立挂了电话，黄怡然也很好奇，“李队很少主动给出指示啊。”
贺桓立脸上带着些许激动：“先别管那么多了，老李让你马上分析通话录音。”
“分析通话录音？”黄怡然挠了挠脑袋，只是须臾间，她领悟了李北光的意思。
通过技术手段分析通话录音音轨，黄怡然立刻看出了问题，她一拍脑门，自责道：“真是该死，我竟然被这种小伎俩骗过了。通过分析通话录音，我发现给我们打电话的不是一个人的声音。你看，前后两个通话声音虽然很像，而且看上去也没有特别修音。实则只是提前把两个人的声音做了合成，让我们误以为是一个人的发声。同时在前后两段通话中，也确实有一小段没有合成的音轨，这表明在播放合成录音的同时，他们也确实根据情况说了一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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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提前准备了录音跟我们对话？只是为了不显得太假，所以会根据我们的对话做些简单的回答。”
黄怡然点点头：“这就好比电视台直播的大型晚会中，为了直播画面的万无一失，其实他们之前都已经另外录制好了所有节目。在直播过程中，他们会做出几秒钟的直播延迟。这一点的直播延迟，就是为了一旦在直播过程中出现意外，他们会马上将提前准备好的录像先顶上，好让观众觉得直播没有出现意外。这两段对话则反了过来，他们先放录像，再根据情况加入直播，其结果都是为了让我们误认为视频音频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