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道高一丈（上）
即使有警员想要再次提醒，但李北光用自己的肢体语言告诉大家不用慌张。在他面前，林继海躺在床上也很淡定。两人已经聊了半个多小时，看上去“相谈甚欢”，实则暗藏杀机。“林老爷子怎么不请其他人来照顾。你看，林东没回来，你床边都没一个靠谱的帮手。要我说，这林思觉也不像话，他竟然也把你一个人放在这。”
“呵呵，他忙。毕竟现在是总经理。”林继海摆摆手，“我的身体不打紧，若不是你们来，我睡一觉等着林东回来就行。”
李北光笑道：“哦？这般说来，确实是我们不对了。我们不该来打搅你。”
“李队千万别误会。你们要查案，我当然全力支撑。我听说你们要找的嫌疑人就在千千阙斋，不知是否找到了？”
“暂时没找到。不过我相信我很快会有线索。”
“是吗？”林继海眯了眯眼睛，“李队这么有信心？”
“当然有信心。因为我们有筹码？”
“筹码？”林继海不解的皱着眉头，他想要问，可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李北光则直接很多：“林老爷子为什么不问警方的筹码是什么？”
“呵，不该问的不要问。如果李队想说，自当会告诉我。”
“哈哈，林老爷子果然是个明白人。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所谓筹码有三。”
“有三个筹码？”
“当然。其一，马大刚。实不相瞒，马大刚虽然还没说出要点，但是他的态度已经开始出现动摇。基于此，我们才做出了一些举措。相信林老爷子也能看得出来，加以时间，马大刚一定可以给我们提供有用信息。届时，到底是谁指示他和林安平保持联系，且最终让林安平去杀钱沫，这一切都将水落石出。其二，钱沫。钱沫一直在警方的保护下，不管对方基于什么要对付钱沫，他总归绕不过警方。如果他想自投罗网，警方求之不得。又或者，他想要和警方谈判，那他就得冒头。以警方的手段，只要他敢于和警方对话，那后果是什么？”
马大刚没有和警方合作，他也没有透露分毫。李北光话语中也确实没说明马大刚已经“服软”，但李北光依旧这么说，只是想试探林继海的反应，同时让林继海自己心中没底。
从马大刚被警方扣留开始，只有马大刚的媳妇见过他，除此之外，外面没人和马大刚联系过。在信息隔绝下，李北光不相信林继海对马大刚百分百信任。即使绝对信任，李北光也在话语中透露警方有的是手段，足以让马大刚折服。
只要林继海内心有了哪怕一点对马大刚的不信任，那这位老爷子势必就开始紧张他自己的近况。一旦紧张，林继海就可能出招。这个时候不怕对方不出招，就怕对方当乌龟，让你无机可乘。
除此之外，钱沫其实已经是一张明牌。李北光故意说出这张明牌，也是在提醒林继海。不管是林继海本人还是其他人要对钱沫做文章，势必得抓紧，因为警方已经对钱沫提供了全方位保护。即使有人想要跟警方谈判，警方依旧有办法保护钱沫的同时抓住那个人。
还有，李北光敢于这么说，也是在表明一个态度。那便是警方不会跟罪犯妥协，特别是罪犯拿警察来要挟警察，更是说不通。
身为警察，就已经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不管林继海是否知道林东挟持了程宣仪，至少李北光也要提醒他警方的立场。
“那第三个筹码呢？”
林继海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他感受到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还一脸笑意的李队每一句每个字都暗藏杀机。林继海其实也在想，李北光这个时候对自己说这些，一定是外界出了什么变化。可这个变化到底如何？他心中也没底。
李北光一直盯着林继海的表情，当林继海闪现迟疑和不安后，他已经确定林继海应该不清楚林东的举动，否则林继海不会这么担忧和举棋不定。试探有了效果，让李北光信心增长。只要林继海不清楚外界状况，那这会的对话主动权就在自己手中。
“第三个筹码还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有一点可以向林老爷子透露。这个筹码就在千千阙斋内部。”
“千千阙斋内部？”林继海有些茫然，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北光看了看表，起身道：“打搅老爷子休息了。我看林东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我帮你给你儿子林思觉打个电话？”
“不用，一会我自己给他打。”
“可以，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林老爷子保重身体。可一定要等到林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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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四十来分钟的对话，李北光完全没提程宣仪被绑架，又或者寻找林东或者白兰青的事，这让旁边的警员都异常不解。
出来后，他又马上安排手下警员监听林继海的电话，又安排几人在周边秘密盯着林继海。
至于刚刚为何有那些对话，李北光难得主动给大家解释。
“你们一定觉得刚刚我在浪费时间？实则不然，林继海是个老狐狸，又有身体情况不佳这个筹码让我们不能过分逼他。如果我马上跟他摊牌，甚至还提及林东绑架了程宣仪，那结果一定是林继海装糊涂，且完全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警方拿他没办法。而且正因为警方抓不住林东，才来找他做文章。但是，假如我不说这些，而给他一种模棱两可的选择题，这样，我也能试探他的态度，同时让他陷入自我抉择甚至自我否定的境地。”
李北光一开始不确定林继海是否知道或者参与林东绑架程宣仪，通过试探，现在他清楚林东是自作主张，和林继海无关。李北光又让林继海胡乱思考马大刚甚至千千阙斋还有其他人要出卖他，再加上林东迟迟不归，他一定觉得外面出了大事，可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林继海找不到林东商量，那他会去找谁？
“我明白了，李队是想要让林继海去找白兰青，甚至隐藏在幕后的其他参与者？”
李北光道：“不错。其实我来找林继海，就没打算让林继海告诉我林东在哪。因为不管林继海是否知晓林东绑架程宣仪，林继海也不会在这会马上妥协。与其在这个问题上消耗时间，不如利用林东和林继海切断联系的契机，逼着林继海去找其他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