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狡狐三窟（上）

肖漠河看着程宣仪，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看似人畜无害，实则笑里藏刀。程宣仪每句话都在试探，让肖漠河如坐针毡。如果一开始肖漠河是想和警方“玩玩”，那现在肖漠河就很清楚，他这局玩不起。所以，与其继续看低警方，不如闭口不言。至少目前为止，警方并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证据，肖漠河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警方至多只是扣留他二十四小时，其他并无他法。

然实际上，警方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扣留。在结束问话后，程宣仪还亲自把肖漠河送到门口，直接道了句：“肖总，你走后。希望下次我们见面时，我们能更加坦诚。”

哼的一声，肖漠河可没好脸色给去。匆匆离开刑警队，他要去处理自己的事宜。可他也知道，警方并未放走潘继海，他担心潘继海这一边已经被警方突破。

如果潘继海说了些什么，这对肖漠河会非常不利。联想到刚刚程宣仪对自己的“警告”，警方其实已经猜到肖漠河和执行人的联络。以及执行人对明涛的要挟筹码可能来自于肖漠河。所以，警方现在一定在搜集肖漠河的证据线索。

毫无疑问，包括肖漠河的手机电脑都已经被警方做了布置，所以现在，肖漠河不会用这种手段暴露自己。

回到家中后，肖漠河索性将手机关机，随手扔到沙发上后，他拉开窗帘看了看外头。

这些天，他的门口一直有一辆陌生的车辆，现在他已经知道这是警方的车子。除了他的住所，他的酒店以及其他办公场所也被警方搜查过。特别是程宣仪提及，之前肖漠河和何希然经常开房的房间也被警方重点搜查。

对肖漠河而言，一切信息都非常不利，因为警方已经对他开始全方位调查。一旦关键证据出现，那对肖漠河就是致命打击。因为他和乐京安不同，如今肖漠河有自己的产业，好不容易打拼到今天这一步，一旦“失手”，一切归零。

所以，他必须要尽量保护自己，至少也不该是最先暴露的人员之一。他想过法不责众，可前提是那些“众”得先出来。然现在他只是个例，他担心他会成为以儆效尤的那个人。

十来分钟后，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帽子的人上了肖漠河的车子。在车子启动后，一直盯在门口的那辆车子也跟着尾随离开。

但是仅仅又过了两分钟，从肖漠河的家中又走出另外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肖漠河。

一路小跑上了大道，肖漠河在确定没有人盯上自己后立刻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让司机先绕着几条道跑了一圈，随后又让司机把车子停在一座商场停车场处。肖漠河下了车后走进停车场，不多久，他驾驶另外一辆车从停车场开了出来。

车子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肖漠河进入一个稍有年代感的老小区。把车子随便停了下来，又在四周打量后，肖漠河自己开门进了一个老房子里面。

此刻就在不远处，余艺凡和程宣仪也已经把车停好，他们尾随肖漠河来到这里可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看见肖漠河一直在房间内，两人表情略微有些紧张。余艺凡有过想冲进去的冲动，可也马上打消了念头。

“希望我们的计划没错。”

程宣仪点点头：“一定没错。老周说过，这种人参与进来，除了报复之外，便是要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为了证明存在感，他们一定会留有自己的记录方式。”

在刑警队把潘继海和肖漠河带回来问话前，余艺凡、程宣仪同周毅然又进行了一番通话。

在分析了目前的局面后，周毅然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周毅然认为，不义联盟上层人物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同样不正义，但是下层人物，特别是一些信徒，他们觉得自己做的事很正义，是在惩恶扬善，同样也是为当初的自己讨回公道。

所以在个人理解上，类似乐京安、肖漠河这些处于金字塔下层的参与者会有一种使命崇高感。在有了这种崇高使命感后，一旦他参与到某个复仇计划中，他会感受到兴奋。在计划执行过程中，他需要找到自己的存在感。除了拼命完成团队给与的任务之外，每当任务执行到一个环节，他就会留下自己的记号。这一点和非正义收藏者有些类似，但也有些区别。

非正义收藏者是通过带走受害者身上的某个有纪念意义的物件来证明自己行动，且成功了。而对于肖漠河这些觉得有崇高使命感的“正义使者”而言，他们希望记录的则是自己和整个行动的联系。

基于这一点，周毅然猜测肖漠河存有自己和何希然的某个关键线索证据，这个关键线索能证明肖漠河参与了行动，且会让他有一定的成就感。

正是因为周毅然的这个猜测，所以在之前的问话过程中，程宣仪有意刺激肖漠河。她故意告诉肖漠河，警方已经在很多场所搜寻肖漠河的一些证据线索，甚至还直接点出搜寻重点就是肖漠河住所以及肖漠河和何希然经常开房的房间。

程宣仪此举有二，其一打草惊蛇，其二引蛇出洞。

只有把蛇惊了，让它主动出来保护那些线索证据，警方才能尾随找到他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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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宣仪和余艺凡也相信，肖漠河一定会接收到这种讯息，加上肖漠河已经知道家门口有警察，他势必会采取行动。

所以，这两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肖漠河。

在肖漠河让别人引走警方的跟踪车辆后，不出两人所料，肖漠河自己行动了。

从肖漠河上出租开始，两人一直尾随到这里。肖漠河带着两人找到了一处新地点，可两人并没有马上行动，因为余艺凡认定，肖漠河既然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他就一定很谨慎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首先来到这里，也许仅仅是试探。肖漠河还是在观察。一旦余艺凡和程宣仪这会冲进去，不仅暴露自己，还会被肖漠河奚落。

当然，这也只是余艺凡的猜测。万一肖漠河真的在里面销毁证据，余艺凡也是失策。

可是综合考量，余艺凡和程宣仪更倾向于认定肖漠河来到的第一处地点并不是真正的藏匿线索地点。所谓狡狐三窟，想要让肖漠河露出尾巴，不仅要耐着性子，还得算准时机，才能抓狐狸于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