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一个老实人（下）
老实人当然不能被冤枉，所以更应该把事实真相查清楚。而最大的事实就是，叶陶陶死亡前后，乐京安是唯一一个前后都来过天台的人。虽说叶陶陶坠楼时，乐京安确实有不在场证据，但一切还得继续深究。把设备箱打开，余艺凡发现里面都是装配工具。因为有铁丝网钢丝线等物件需要放置，自当要有大一些的设备箱。这就是乐京安为何拖着设备箱而不是拎着设备箱的原因。
这个设备箱下方有滑轮，便于转移。在这之前，余艺凡想到了一种可能。便是是否有人藏在设备箱中被转移上下？
但是现在看见这个设备箱，他倒是打消了猜测。
一来这个设备箱内部结构并不足以钻进一个人成年人。甚至放进小孩都相当吃力。二者，设备箱内有很多分隔，这些分隔里面放置着物件。即使物件被拿掉，也没办法把人塞进去。所以，利用设备箱转移凶手这个假设不成立。
那如果没有人被转移上下，似乎最大的嫌疑还是指向了乐京安本人。
但是如两个保安所言，这是个老实人，他怎么会在天台杀人？
“乐师傅。实在抱歉。我这人脑子转得慢，所以你跟我说啥，我不一定能想象的出来。你能不能帮我模拟一下，当天你上天台后的所有举动。是所有举动，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动作，也尽量保持你当时的动作频率。谢谢。”
此话一出，就看见乐京安脸色更是铁青。
甚至连旁边的程宣仪都看不过去，只能捂着嘴轻声提醒道：“这是不是有点太针对了。”
即使是一起来的警员也觉得余艺凡把所有怀疑指向一个已经查过没有任何问题的老实人，且当着他同事的面重做案发当天的情形，多少有点羞辱人！
然余艺凡的态度却很坚持，既然是查案，当然要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既然要澄清，自当把一切可能做到，才能证明自己完全清白。
乐京安到底无不无辜？即使他被人称作老实人，也得经受考验。
明显有些情绪，乐京安双目瞪红看着余艺凡。但鉴于余艺凡是警察，旁边还站着两个警察，乐京安也不好发作。
旁边两个保安也看出乐京安的情绪，他们连忙劝解：“乐师傅，警察同志也是为了查案，你就配合一下吧。”
“对，对，人家也说了非常抱歉，也说了谢谢你。你也别往心里去，咱就配合一下。”
乐京安没理会两个保安，又看了眼余艺凡后，低着头一把拉过设备箱。闷声不响的走向楼道口，他意思意思在楼道口进出了下。
已经懒得解释这一切，乐京安此举就是模拟他进入天台的情形。因为楼道口有监控，他无需过分表现，其重点是接下来的动作。他也知道余艺凡一定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见乐京安拉着设备箱到了广告牌后方后，他把设备箱推到广告牌的一处固定旁。绕着广告牌上方看了一圈后，他还用手触摸着固定支承，又检查了各个部位后，回到设备箱处，打开设备箱，拉出钢丝线，接下来做着逐一加固。
从头到尾，余艺凡一直拿手机掐着时间，他需要清楚乐京安完成这套动作耗费的时间是否和监控时间段时间吻合。
在乐京安做好工作又拉着设备箱作势出了门口后，余艺凡终于按停手机。
“八分三十一秒！”程宣仪看清了时间点，基于对时间的敏感，她非常清楚的记得监控中显示乐京安进出天台楼道口的时间间隔也是在八分三十秒左右。
所以，如果乐京安不是因为“肌肉记忆”而做出这种固定程序，那他刚刚做的一切应该就是和当天天台他的工作状态吻合。
只是，这种工作状态能有什么后果？他又怎么能刺激叶陶陶。
程宣仪没直接询问，她知道余艺凡遇到了难题。余艺凡也凝眉思索，他也放弃继续探究真相。
“谢谢乐师傅。你确定你刚刚没有多做动作或是少做动作？”
乐京安深吸一口气，甚至只能苦笑：“这位警察同志，我已经尽量配合你们调查。但是你要明白，我不可能确定我把每个细节动作都能重复，我只能说，当时我大概就是这个工作流程。八九不离十！”
“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既然刚刚乐师傅已经重复了叶陶陶死之前，你在天台的工作流程，那接下来，我还想劳烦乐师傅和两位安保大哥，你们帮我们情景重现下当天你们冲上天台的情形。”
“得，终于轮到我们了。走吧！”
两个保安打趣的勾肩搭背一起走向楼道口，乐京安也只能摇摇头，低着头跟在两个保安的后面。
在看见那三人做出示意后，余艺凡又一次摁动秒表。
情景重现，那三人几乎前后脚一起冲上天台。三人也同时朝着天台边缘跑去，可跑到一半，那个年纪稍小的安保退了回去，转而看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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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京安和另一个保安继续靠近天台边缘，他们两人还朝下探头看了看。
“我那会想着天台上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所以折回看向四周。”
在那个年纪稍小的保安解释同时，另一个保安指着下方道：“我靠近边缘就感觉头晕，那天风大又下着雨，这楼又这么高，所以我都本能的后撤两步。我也马上看向四周，可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轮到乐京安，他同样指着边缘道：“我当时冲过来，因为太高又风太大，所以我赶忙蹲了下来扶着栏杆，后来也索性退了回来。我们三人在上面找了会，确定没有其他人，也没发现其他线索证据后就立刻下去了。”
他们三人又都互相证明彼此没有说谎，所以三人的程序也都没有问题。
最终，所有的疑问依旧抛向余艺凡。如果乐京安上天台维护，以及之后跟随两个保安一起上天台，整个过程都不存在问题，则问题到底在哪？
“是不是我们真的想多了？”到了这一刻，连程宣仪都开始产生动摇。
随着乐京安和两个保安离开天台，没多久陪同的刑警队员也离开。这会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意味着两个情况。
其一，越发接近叶陶陶坠楼的时间点，其二，离方亚茹给出的最后期限更近了。
靠近天台边缘，即使余艺凡没有恐高，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加上风声呼呼于耳边也着实让人产生恐惧。他学着乐京安的模样蹲下来，手扶在栏杆之上。
“我相信我的直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只是我们现在还没发现问题的核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