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空中飞人（上）
那问题的核心会在哪？风越来越大，夜越来越黑。余艺凡不仅冷，也感受到眩晕。从这个角度看下去确实吓人，但好在旁边有广告牌固定支承，可以有地方寻找一点安全感。当晚叶陶陶坠楼前或许也是坐在广告牌的下方，那她真的是一个人？
“你坐在这里。”
“干嘛？”程宣仪不知所以，但还是按照余艺凡的指令靠坐在广告牌下。
坐好后，她还朝着里面挪动了位置，因为风实在太大，加上靠近天台边缘，程宣仪不免也有些小心。
但余艺凡却让程宣仪别动，与此同时，他自己一手扶着广告牌支撑，竟然慢慢找到了天台女儿墙上。这个动作可把程宣仪吓坏了，她赶忙伸手去拉，又被余艺凡一下子甩开。
在这个高度，任何动作都得小心，万一一个失误就是粉身碎骨。
余艺凡也不是完全玩命，他还是一直抓着后面的保护。但是他确实想要探头看去，直至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往前一步后这才从女儿墙上跳了回来。
他也没有马上让程宣仪起身，又在广告牌周边转了一圈。听着风，看着远方，他思考着什么，但是也说不清具体向哪个方向。终究，他在程宣仪的面前停下，也慢慢蹲了下来。
双目盯着程宣仪，余艺凡那模样先是有点可笑，继而让人觉得瘆得慌。
程宣仪也不免打个寒颤，连忙道：“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没什么，我是在想，假如当时有个人这么盯着叶陶陶。叶陶陶会怎么做？”
“狂风暴雨下，有个人在广告牌旁边这么盯着叶陶陶？他是人是鬼？怎么上来的？”程宣仪不解的摇摇头，“当然，如果那种情况下有人这么盯着我，又说了一些煽动性或者刺激性的话语，稍微做出点出格动作，确实很可能让人坠楼。”
“不错，我们都知道存在应激犯罪行为，可也同时存在应激自我伤害。打个比方来说，有人站在高处会害怕，但是有人正在高处，却有一种莫名的想要跳下去的冲动。如果有人引导这种冲动，就可能让人坠楼。当然，现在还只是我们的推测，我们要首先弄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走吧，下楼去看看。”
“下楼，下到一楼？”
程宣仪拍拍屁股起身，心道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她跟随余艺凡去往通道口但并未上电梯，因为余艺凡想要走楼梯下楼。
两人于每一层楼层都停下，余艺凡特意去往过道查看情况。他检查每一扇窗户，又查看每层的监控位置。这一路下来就是一个多小时，连余艺凡自己都走的气喘吁吁。
终于下到一层，两人插着腰站在外面。
程宣仪呼呼喘着粗气，道：“有灵感了？我看你刚刚一直在琢磨，还囔囔自语，是不是已经知道如何对方队回复？”
余艺凡苦笑的摇摇头：“还不清楚，因为，我还没想通一些问题。”
“那岂不是刚刚楼层白爬了。”
“不白爬。你有没有注意这栋公寓大楼，虽说每一层都有摄像头，但每一层也都有监控死角。”
“这奇怪吗？不奇怪啊！这种建筑物本来就不可能做到没有监控死角？”程宣仪眼珠子一转，“等等，你不是想说，凶手利用监控死角或者视觉盲区进入天台？不可能！他不管怎么利用监控死角和视觉盲区，他总得最后经过天台的楼道口，所以他一定会被摄像头拍摄到。然而我们看过监控，没有其他可疑人员。除非他不是通过天台楼道口，而是直接飞上天台。”
“是啊，飞上天台！他如何飞？”
“你还真想着有人飞上去？”程宣仪张着嘴，眼睛瞪大，恍惚间，她猛然记起余艺凡刚刚一直在检查窗户。又想到余艺凡在天台上一直摸着女儿墙旁边的围栏，一拍脑门，她领悟道，“你是想说，蜘蛛人，或者高空攀爬者！天啊，这个想法太大胆了。而且当天狂风暴雨，一旦失足便可是直接坠楼。所以，谁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杀叶陶陶？”
“谁会冒如此大的风险杀叶陶陶我不清楚。但我差不多弄明白天台上另外一人是如何出现。当然，能用这种方法出现在天台的人，此人绝非普通人。”
聪明的程宣仪也双眼放光：“那也就是说，这个人有帮手。否则他不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提示。而帮手只可能是……”
“只可能是在叶陶陶坠楼前后都上去过天台的人。我们一直以为这个人就是凶手，实则这个人不是凶手，他只是一个辅助者。所以，他没有作案时间。”
“可……”程宣仪依旧有些困惑，“我们没找到乐京安的动机。”
“这就是我没想通的问题。如果乐京安真是那个辅助者，他辅助杀死叶陶陶的动机是什么。”
如果时间来得及，余艺凡一定会把所有问题弄清楚再去和乐京安直面较量。然而方亚茹以及死者家属给出的最后期限就是明天中午，余艺凡没有更多时间细细考量。所以，他需要把和乐京安的单挑提前。
且这个单挑，还得需要江邵峰的帮忙。
因为叶陶陶的案子，宜观分局刑警队可没资格介入，但市刑警支队可以接手。只有先弄清楚叶陶陶案件真相，才可能把明涛案件梳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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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也江邵峰处理完自己手头的事情后，他又被余艺凡电话叫了过来。又没多久，刑警队的几个人找到了乐京安，把他请进了刑警支队。
有过前几次的照面，乐京安再次见到警察完全没了慌乱。他平静的坐在那里，对方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且最后都坚称自己无辜不知情。
余艺凡和程宣仪就站在监控前，江邵峰也在一旁。他们没等到乐京安松口，但这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我的人尽力了。”
“让我来！”
“你？”江邵峰瞟了眼，“你打算在刑警支队越俎代庖？”
“呵。你江支不是这么矫情的人。再者说，你们的人在旁边盯着，我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江邵峰看了看表：“我只能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不能让乐京安露出破绽，那我们只能把他放了。没有任何证据就扣人，我们刑警支队可要惹麻烦。”
“半个小时？应该不用！”余艺凡摆动着手腕，这姿势反而让江邵峰忌惮。
“你小子别乱来。”
“不会！”有招了招手，余艺凡道，“程宣仪，跟我一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