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空中飞人（下）
又一次见到余艺凡，乐京安脸上写满了无奈。之前他已经交代过问题，现在又被请到这里来交代问题，乐京安觉得多此一举！
“警官，难不成在天台，你还有话没问清楚？”乐京安叹气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乐大哥。别激动，让你来，肯定又有一些新情况找你核实。”余艺凡摆弄着桌子上的笔，又马上拿起一张纸，在纸上画了一个草图。画完之后，他将草图示意给乐京安，又指了指上面的围栏，道，“如果我在这里放置一根绳子，是不是可以把人拉上来？”
乐京安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不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天台广告牌正好遮挡视线，且因为下方楼层也有监控死角。所以，如果有人已经在下面几层的某个监控死角处待命，当上方甩出一根绳子后，他完全可以用绳子爬到天台。再在完成任务后，他又用绳子下到楼层，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用绳子攀爬？”乐京安音调都变了，他又看了眼余艺凡的草图，忽然一笑，“警官，你在开玩笑吧。那座公寓楼那么高，当天又是狂风暴雨，会有人利用一根绳子就冒险攀爬？换你，你会这么做？”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因为我没动机，也没这个本身。可假如有人有这个本领，且有这个动机，那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达成目的。另外……”余艺凡停顿了下，故意盯着乐京安几秒钟，缓缓道，“我刚刚可没说这个草图就是你那地方的公寓楼。你这么急着澄清你们那里太高风太大不利于攀爬，是心虚？”
“心虚？”乐京安眉毛都搅到一起了，“我心虚什么？警官，你别乱说。你把我找来，不就是想问叶陶陶死亡前后的事情吗。所以我说那个公寓楼没问题啊。你可别套我的话，故意给我设置陷阱。我告诉你，我虽然是个老实人，但也不能随便背黑锅。”
“哈哈，乐师傅，别紧张，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说的没错，其实我画的草图就是你们那里的公寓楼。你看，这个栏杆跟你们那的栏杆很像，而且旁边就放置广告牌。我记得你说过，叶陶陶坠楼之后，你和两个保安大哥一起返回天台，而后你应该差不多蹲在这个地方查看情况吧。”
“是的！”乐京安铁青着脸，怒色并未消散，“这也有问题？”
“那你恐高吗？”
“有恐高症还能干我们这一行？”
“那你为什么蹲下来？”
“我……”乐京安仿佛被人掐了一下脖子，吞咽了几口唾沫，才又赶忙道，“合着我在天台蹲下来也成了问题？即使不恐高，在那个高度为了自我保护而降低重心，这也很正常！”
“对对对很正常！”余艺凡就跟菜市场买菜大爷似的，不慌不忙跟人讨价还价，“你为了降低重心而蹲下来，那你其实可以不用冲的那么靠前。毕竟叶陶陶已经掉下去了，如果天台有其他人，你应该和两个保安大哥一样去天台其他地方寻找，而不是看看边缘甚至下方。难不成你以为还有人是空中飞人，能飞在半空中？又或者，你知道有人抓着绳子？”
“我知道什么啊！”乐京安没想到余艺凡用这种奚落的语气说出假设，这让他异常不爽的同时，又不知道如何反驳才能硬气。
更关键只要他反驳，余艺凡又非常“贱”的表示同意，总用“对对对，你说的对”这样的话语来回应，让乐京安仿佛把话咽在喉咙中又没办法完全吐出来。
到最后，乐京安反而更急了。他索性直接道：“警官，你到底想问什么？我说了我不知道叶陶陶为什么坠亡，更不清楚你说的所谓空中飞人，可你一直这么问，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配合你的无聊问题。”
“无聊问题？”余艺凡嘴角一动，“乐师傅，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如果仅仅是因为无聊，我更愿意跟旁边的女孩子去逗乐，却不会跟你。”
“呵，那你赶紧跟旁边的女警官去看电影吃饭吧。”
“你比我还急？老实人应该不着急吧！”
“老实人也有被逼急的时候。”
“对，老实人也有被逼急的时候！”余艺凡一拍桌子，又用手指了指乐京安，“乐师傅。有个问题我想找你核实一下，你确定之前在天台上跟我模拟的过程无误？”
乐京安不耐烦道：“我说了我只能记得大概，不可能每个细节都不放过，但差不多就是那样的过程。”
“所以，你能记得大概的过程，但不记得每个细节，可依旧能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完成这些程序！”
余艺凡那贱贱的笑容让乐京安浑身不舒服，他觉得全身燥热，又咽了口唾沫，拿起旁边的水杯一饮而尽。
实际上到了这一刻，程宣仪也差不多明白余艺凡的意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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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刑警，且都审问过嫌疑人。一般面对冷静聪明的对手，想要找到破绽，首先就得激怒他。余艺凡没有直接激怒乐京安，却一直要让乐京安感觉到烦躁。同时他又反复提及天台的话题，就是想要让乐京安跟着余艺凡的节奏复述这个话题。如果乐京安说了谎，则他很可能因为一次不小心就说漏嘴。
即使现在还没说溜嘴，但程宣仪相信余艺凡已经在接近目的了！
“时间上对得上？这也有问题？”放下水杯，乐京安摸着脖子，“做了差不多的事情，当然会差不多的时间完成。”
“你说的对。做了差不多的事情当然会差不多的时间完成，但你有没有考虑过环境因素？”
嗡的一下，乐京安的手悬在半空，他的眉毛下塔，脸上有些明显的失落，嘴唇上下开启，可又没发声，因为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余艺凡歪着脑袋打量着乐京安，这次，他不仅露出贱贱的笑容，还特别发出一点声音：“嘿嘿，乐师傅。你是不是才想起来，当天狂风暴雨，环境会制约你的工作条件，你所做的工作一定会有时间耽搁。但是我在今晚让你重复时，却没有那么恶劣的环境制约。照理说，你是在做重复动作，还可能缺少了一些细节环节，又没有环境制约，应该会更快完成。但你还是在几乎相同的时间间隔完成任务，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