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资深混混（下）
白天时候他们看过现场，余艺凡没看出问题。按照一般逻辑，如果当时现场还有其他人，为了消灭线索，现场应该会做过清理。但越是这种刻意的清理越容易露出破绽。余艺凡之前确认过，现场并无刻意清理痕迹，当然，又或者对方做了清理，而余艺凡还没注意到？
现在再次回到现场，余艺凡务必要仔仔细细全方位看一遍。除了他之外，程宣仪也认真的查看四周，他们两人都不想放过任何线索。
这个平房内，休息的卧室凌乱，是那种有生活气息的凌乱。比如床被散落在船上，其他物件也丢弃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另一个房间堆放着烧烤店要用的物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冷柜，里面摆放着食材。
两个房间内看不出问题，所以关键点还是在厅内，也就是明涛死亡地点。
明涛是在客厅里喝醉了酒，又是在客厅里用火盆烧炭自杀？
“现场搜证人员确实没在现场发现其他人的痕迹，所以，要么真的没有其他人存在。要么，这个人对自己全身上下做了很好的防护，避免遗漏诸如头发等关键线索。”程宣仪蹲在地上，看着下面杂乱的脚印，“明涛在厅里四处走动，特别是半醉半醒时的躁动，会让他帮助其他人毁灭一些诸如脚印等线索。这也是我们很难找到其他线索的原因之一。”
“难道那个家伙是光头？”余艺凡自己也乐了，“除了这种可能之外，便是他把一切情况都考虑到了，还尽量减少四处走动留下破绽。换句话说，如果还有第二人，则这个人可以在不动声色间让明涛一直喝酒。直至喝得不省人事！”
程宣仪还是不解：“照理说，如果是两个人，其中一人喝成那样，另一人没道理不喝酒啊。如果喝了酒，也喝到一定程度，他不可能还能完美控制现场？难不成他是酒仙？千杯不醉？”
“我见过酒量不错的，但是我还真没见过千杯不醉的。一个人能如此理性的控制另外一人喝酒，且能完美处理现场情形，他应该会保持一个足够清醒的头脑。所以，第二人应该没喝酒，即使喝了，也绝对不多。”
“那他是怎么做到只让明涛一个人喝？”
酒桌文化是一种复杂的文化，这种文化常常无法用言语详细描述，却能在酒战之中逐步增加经验。以余艺凡的见识来看，两个人在正常状态下，很难做到其中一人喝得大醉而另一人无恙。除非这两人本身关系就不对等。而如何关系不对等？常见的自当是辈分或者身份地位。就比如，酒桌之上，你得比领导和长辈多喝一点表示尊重。
又或者一方需要求另一方帮忙，自当也得多喝酒，最常见的就是谈生意。想要和另一方合作，那你就得表示出诚意，这种诚意在酒桌上就得用喝得多少来表示。
现在余艺凡还无法判断究竟属于哪种情形，可至少他总算有了思路。
这一夜一过，明涛家属就得带回尸体。
刑警队协助把尸体送到了殡仪馆，余艺凡和程宣仪也在这里见到了明涛父母和何希然。这一次，何希然和明涛父母离得很远。随着明涛一死，这对老夫妻对何希然的怨愤也逐步爆发，俨然要和何希然形同陌路。
看着明涛的尸体被运送出来，明涛父母嚎啕大哭。何希然也想上前，终究不想被明涛父母责怪，只好站在一旁。
带着昨晚的问题，程宣仪趁机接近何希然：“夫妻一场，你应该也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吧。”
何希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点头：“我知道他很爱我，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他。下辈子，我做个安安分分的女人，好好守着他。”
“下辈子？下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碰见彼此！你是他妻子，有些事情还是要找你核实。明涛平常会带一些饰物在身上吗，比如金项链或者耳钉？”
“饰物？”何希然眉头微蹙，上前两步，眺望着明涛尸体后，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明涛平常都会带一个挂链，挂链是一个数字11的标识，因为他说他的幸运数字就是11。”
程宣仪意识到了问题：“挂链？我们在明涛的尸体上并没有发现挂链？那他会不会把挂链遗留在住处？”
“这个？”何希然有点为难，“明涛死后，明涛父母都不让我回家，我现在也没办法回家确认挂链是否还在。”
这个不难，如果是为了办案，程宣仪可以代为同明涛父母沟通。昨天他们去过老房子并没有发现挂链，所以，明涛家和烧烤店就成了最后两处希望。
为了节省时间，程宣仪和余艺凡分头行动。在殡仪馆出来后，程宣仪跟随明涛父母和何希然返回住处，余艺凡则直奔烧烤店。
找寻一番后，他们都没找到明涛的挂链，这一下，余艺凡之前的分析终于起到了作用。
明涛的数字十一挂链不见了！到底是遗失还是另有原因？
根据何希然介绍，明涛对这串数字十一的挂链非常在意。因为这个挂链的数字十一被开过光，明涛觉得会给自己带来好运，所以极为看重。他不会随手乱扔，更不会把他送给他人。
“这串挂链对其他人来说并不值钱，只是做工还算精美。”何希然也很好奇谁会拿走这串挂链，她甚至也倾向于明涛弄丢了挂链。可何希然也记不清挂链到底什么时候不见，因为这段时间她对明涛关注实在太少，更别说还留意明涛的挂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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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烧烤店服务生还有印象，这两人都确认当天晚上他们还看到明涛带着挂链。
所以，挂链遗失就在明涛死亡当天！
让何希然翻找明涛的照片，程宣仪总算找到一张能清晰显示挂链的图片。从图片上看，这串挂链确实普通，即使掉在路边，恐怕也很少有人去捡。
“总不能为了这串挂链杀人吧！”程宣仪都不相信这种推断。
余艺凡当然也不相信，可明涛死了，其他都正常，唯独这串挂链不见了，总该有个说法吧。
他马上把这个情况同方亚茹沟通。然，方亚茹的观点是，仅仅因为一串不值钱的挂链不见了就推断明涛是被谋杀，这未免太牵强。所以，这不能算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余艺凡必须要找到其他证据线索，才能让方亚茹推迟给明涛死亡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