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沉船真相（上）
当年沉船事件已经无从细细查究，但是从已知情况来看，廖凯姐姐姐夫淹死在江面，其主要原因就是船只发生倾覆后，两人没办法逃脱被掩饰在江水中。长期挖沙的船只肯定要进行定期检查，在出船前也肯定要进行一次查看。像廖凯姐夫这种经验丰富人员，很难忽略这个细节。而且当天还恰好因为天气原因导致船体出现状况。这么多巧合在一起？
廖凯问断白毛借工业酸，这让余艺凡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
廖凯姐夫上船前会做检查，所以这个时候对船体做文章很难，即使做了文章也能被查出来。但是假如廖凯利用工业酸，这就容易多了。
只要廖凯姐夫检查完毕后，廖凯将工业酸倾倒在船体容易被侵蚀且薄弱环节，那因为廖凯姐夫已经做过检查，所以不可能察觉这一点。加上船体到了江面上，因为薄弱环节受到侵蚀，加上挖沙之后加重船体重量，增加渗水，如果遇到江面风大，就会增加船体倾覆的可能。
然后，这只是余艺凡的设想，因为想要让船体发生侵蚀继而导致倾覆，这需要大量的工业酸。即使断白毛能帮廖凯弄到，廖凯也不方便将那么多工业酸神不知鬼不觉的倒在船体上。
所以，设想归设想，真相到底是什么，还需要继续调查。
现在断白毛已经交代了工业酸，余艺凡还需要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谁能知道真相？廖凯肯定知道。但是这个时候，廖凯绝对不会松口。此刻在审讯室内，廖凯对于警方的一切指控全部否认，在听到二十年前的沉船事件后，他更是激动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
对于警方的无端揣测，廖凯甚至要投诉。
警方现在确实没有证据，所以也不能过于激怒廖凯。方亚茹觉得，还是得缓缓。
至于施翔那边，二十年前他还是小孩。之后也和舅舅一家关系很好，为何忽然行动陌路，这得问问他自己。
“你舅舅现在就在隔壁接受问话，你有没有话要对你舅舅说？”程宣仪将一杯水推了过去，“刚刚断白毛说，二十年前，你舅舅曾经问他借过工业酸。这事过了没多久，你父母的船就在江面沉了……”
这么说，就是要看看施翔的反应。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些后，施翔的表情变得激动，双眼瞪大泛着血丝，仿佛要吃人一般。他的手不自觉的抖动，呼吸也变得越发不均匀。
同在一旁审问的周毅然清楚这些表情动作意味着什么，他知道，他们应该找到了方向。
“你和你舅舅一家忽然形同陌路，是因为……”
“不，没有因为！”猛地抬起头，刚刚还激动的施翔直接打断了周毅然的话。
前次问话中，余艺凡已经打开了施翔的话匣。施翔不需要再在警方面前装哑巴。可这一次，施翔虽然说话了，可他并未按照周毅然的计划在进行。
“没有因为？”周毅然皱了皱眉头，“你和你舅舅没问题？”
“哼，能有什么问题？你们想多了吧。以前小，依赖舅舅一家。长大后要独立，自当要离开舅舅一家。”
这番话说的没问题，可是施翔对面做的那人可是周毅然。
说这番话的时候，施翔眉毛下扬并拢，嘴唇不自觉的时常紧锁且目光锁定直视，这是典型愤怒的表情。一个描述自己和舅舅关系良好的人怎么可能露出愤怒的表情？
所以周毅然的小指头动了动，嘴角露出笑意。余光看向程宣仪，他点了点头，表示计划还是回来了。
只不过，施翔现在否认，一定是想隐瞒什么。那他还在隐瞒什么？
显然到了这一步，他真正想隐瞒的绝对不是自己和舅舅的关系，因为在诸多事件上，他的表现足够证明自己和廖凯出了问题。
廖凯不说，施翔不说，谁能成为第三人？
余艺凡脑海中现在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丁茂才！白天的时候，老丁的表情已经说明他一定知道，但是各种顾忌之下，丁茂才没有说出真相。
现在关于二十年前沉船事件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余艺凡不能再等了，他必须要给丁茂才施压！
在余艺凡的建议下，方亚茹同意连夜把丁茂才带回刑警大队问话。
在这个时间点把丁茂才带到刑警大队，无疑就是要向丁茂才说明此事关系重大。
如果说白天的时候丁茂才还能转移话题和视线，但是当他坐在刑警大队的问询室里，面对着空洞的四壁，他就该清楚接下来的每句话都要负责。
“老丁，咱们又见面了。”余艺凡开门见山，“还是白天聊的话题，只不过现在事情有了一些新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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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机打开，余艺凡播放里面的视频：“你认识视频中的这个男人吗？”
丁茂才面色铁青，脖子僵硬没有马上做出回应。可他不停的舔着嘴唇，喉咙也不是吞咽。
这是紧张和不自在。
“不记得？好，那我提醒你。这人绰号断白毛，以前天天跟廖凯混在一起。断白毛刚刚跟警方说，二十年前，廖凯问他借了工业酸。而后没多久，廖凯姐姐和姐夫淹死在江上。你很早就跟在廖凯后面做事，但是我们也查到，最早廖凯是跟着他姐姐姐夫一家做事，所以实际上，你也替廖凯姐姐姐夫一家做过事。我这么说，没问题吧。”
“没问题。”丁茂才的声音很小，眼睛也微微闭起，“我之前确实是给施老板做事。施老板夫妇出事后，我才跟着廖老板。算起来，前前后后也做了二三十年，再有几年我就退休了，我也不想折腾，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
“谁都不想折腾。但是我们身为警察，有些事情必须要查清楚。现在廖凯和施翔都在这里，就在今晚，我们要把一些问题弄清楚。老丁，人在做天在看，人活一辈子，真的需要问心无愧。我想知道，当初施老板对你如何？”
“他们夫妇人都不错，对我也没话说。”
“既然好，那他们死后，你是不是也该同情同情他们的儿子施翔。二十年过去了，难道你就真的不想把真相说出来。施翔忽然和他舅舅疏远，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他知道的事情，应该你也知道。”
丁茂才胃中一股气涌出，不自觉打了一个隔。这又是紧张的表现，可同时，他的双目睁开后放大，俨然比之前精神了很多。